小三怀孕还当面羞辱我,我忍无可忍选择了离婚。
离婚后的生活很累,但我很喜欢,也认识了新的朋友。
一次偶然又遇到了前夫,他居然想和我复合。
前夫的纠缠,异性朋友超乎寻常的关爱,我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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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给秦煜珩打完电话后他照例没接,于是我点开后面的短信标志,为他发了条消息:几点回来?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仍旧石沉大海般,没有收到什么回复,我轻声叹了口气,然后挽了挽袖子继续把没有炖好的汤炖完。
抬一抬头,发现佣人正在按照我的要求布置餐桌,当白色的蜡烛在桌面上依次摆开的时候,我忍不住喊停:“先不用布置了,他不一定回来。”
话音刚落,秦煜珩推门进来,佣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连我心里也不免一惊,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没回消息?”
“开车,不方便。”也是挺难得,今天没用司机送。
“去换衣服吧,一会就可以开饭了。”许是见我特意下了厨房,秦煜珩的目光有些惊讶,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抬起脚径自上了楼。
等他再下楼的时候,佣人已经布置好现场离开了,我炖好的汤放在长桌的一头,冒着白色的热气。
他喝了一口我亲手做的汤,眉头微皱,我自知比不上大厨,幸好他最终什么都没说,还是很给面子地吃菜,喝汤。
而在饭桌上,我很感性地跟他说了很多事,“我们第一次遇见不是在阿琳的生日宴上,而是在予淮国际高中的主干路上,你捡起了那只我没有扔进垃圾桶的矿泉水瓶,把它放进了垃圾桶,我的目光一直追随在你身后,直到很多年。”
他的表情始终不咸不淡的,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些。
没等他回复什么,我继续说道:“今天,是我喜欢你的整整第十年,我们结婚的第三个年头,秦煜珩,我们离婚吧,你自由了。”
对面的男人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我:“你说什么?”
我知道他听见了,但我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句:“我们离婚吧!”说完后,我还朝他扬了扬我手里的红酒杯,一脸笑意。
秦煜珩倒是有点不耐烦了:“你又在闹什么,怪我这几天冷落你了?”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坐到了我旁边的凳子上,一只手拿过我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捏起我的下巴,重重地吻上了我。

我用力推开他,他的神色又是一顿,他似乎没有想到,向来温顺的我也会如此忤逆他。
直到佣人从楼上拿来了离婚协议书,他才知道这一次我不是说说而已。
“当真要跟我离婚?”
“嗯。”
秦煜珩嘴角突然扯起一抹笑容:“好,如你所愿。”
然后他在离婚协议书上大笔一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连其中的字句都懒得看,但其实,我要的是净身出户。
他把自己平时用的钢笔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迈开腿扬长而去。
他关门的同时,一滴泪也落在了我的衣摆上。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耐心弄清楚事情始末,又或许他知道我为何离婚,但他不愿意与我解释周思雨怀孕的事,更不想挽留我,说到底还是不在意吧。
十年的时间,终于换来他对我的厌恶,幸好最后的最后,我做了一件令他满意的事。
放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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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彻夜未眠,把自己的东西收了收,三年的时光,真正想要带走的也不过两个行李箱而已。
第二天一早,我便离开了,到底是年纪增长,熬不了夜,通宵一整晚的后遗症便是灵魂与身体分离,整个人仿佛飘了起来。
到了新家后,实在没力气收拾屋子,本来想在沙发上休息一下,没想到头一沾抱枕竟睡着了。
梦中很美好,是我和秦煜珩初相识的时候。
我家和秦家是世交,但秦煜珩是秦家的私生子,在他十七岁那年才被秦家承认接了回来。
我们上了同一所高中,他高三,我高一。
那天,他弯腰捡起了我的矿泉水瓶,阳光从他的耳廓透下来,我一路追他到教室,但不敢同他说话。
后来我只要一有空就爬上楼去找他,我知晓了他的名字,也知晓了他被那么多女生喜欢。
很快便迎来了我十六岁的生日,生日宴会上秦煜珩也来了,秦伯父带他来与我认识,我满心雀跃,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秦伯父叮嘱他,我比他小,是他妹妹,他平时在学校里要多照顾我。
“嗯。”他回答得漫不经心,而后便跟着秦伯父去认识其他人了。
一整个宴会上,我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地看向他,他像在学校里一样,整个人沉默寡言,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可他长得真的很好看,随便一站就是风景。
宴会之后,我们算是相识了,到了学校,我也敢同他讲话,像个小尾巴一样在他身后,叫他煜珩哥哥,迎来许多女生艳羡的目光。
但他对我始终不怎么热情,有时候他烦了还会赶我,恶狠狠地跟我说:“不要跟着我!”
可我不小心摔倒时,他还是会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把我扶起来,我拍拍身上的土,继续跟在他的身后:“谢谢煜珩哥哥!”
渐渐地,大家都知道夏竹是秦煜珩的“小尾巴”“小跟班”,还有很多人夸我执着,但语气里满是奚落。
有时候我也是介意的,如果秦煜珩给我一丁点儿的回应也不至于被大家说得这么难听,但有时候我也会说服自己,他对谁都很冷漠,就看是谁先捂暖他的心。
年轻气盛的我,相信自己是可以捂暖他的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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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秦煜珩念大学,管理公司,他变得很忙,我几乎见不到他,而我每天最热衷做的事就是绞尽脑汁地设计与他的见面。
直到有一天,母亲突然问我,觉得秦煜珩怎么样,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我觉得母亲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毕竟我们整个圈子里都知道我喜欢秦煜珩。
我红了红脸,算是默许了母亲的问题。
母亲继续道:“我和秦伯父的意思,都是希望两家可以亲上加亲,那看看毕业后,你就嫁给他好不好?”
婚嫁,多么美好的字眼,我梦寐以求的事。
可没想到,秦煜珩不愿意,他说他不喜欢我,只把我当做妹妹。
他和秦伯父争吵的时候,我就在秦家大院里,他满脸愤怒的样子被我瞧了个正着,后来他气呼呼地转身离开,连个正眼都没有给我。
而秦伯父一脸堆笑地出来:“小竹你放心,他不敢不娶你。”
当年,秦家的势力有点复杂,秦老还在,而秦煜珩的二叔一直野心勃勃,秦煜珩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心思不在公司上,秦伯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秦煜珩身上。
和我联姻,有了我们家的加持,才能让他们在家产分配中略胜一筹。
我知道秦煜珩是迫不得已娶我,结婚前,他也明确地告诉过我,他不会爱我,他把身子靠在沙发上,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我问他,我做点什么会让他更快乐一点。
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太快乐。
我想他从前一定经历过很多伤痛,吃过很多苦,可他都一个人默默隐忍,他不相信任何人。
婚礼当天,我跟他说:“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他嘴角扯一抹轻蔑的笑:“别说什么永远,人心总是会变得。”而那一晚我独守空房,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后来我们的夫妻之事,他也都像例行公事一般,毫无半点欢愉可言,我亲手为他做的饭,也都被他送给了自己的下属,我捧着空空的饭盒一个人坐在他们公司的楼梯间,突然不知道这场婚姻的意义是什么。
他从未想要娶我,只有我自己一厢情愿。
婚后第三年,父亲公司因触及法律被查,我这个昔日风光的夏家大小姐,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秦家为了与我撇清关系,命令秦煜珩与我离婚,他抬一抬眼眸,连身子都没抬,就这么怼了秦伯父一句:“你以为结婚是过家家吗,随便娶,随便离?”
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立场说出的这句话,但还是让我心里一暖。
这些年,我也听到外界对秦煜珩的一些评价,说秦家这个私生子,耍得一手好手段,硬是在秦家分了一杯羹。
大家说得很难听,几乎没有人愿意正面承认秦煜珩的才华和魄力。
只有我知道他在书房熬过多少个通宵,为了公司大客户喝过多少酒,甚至放弃尊严忍辱负重,他没有一出生时就光华耀身,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凭借自身赢来的。
而我能做的就是默默守护在他的身后支持他。
他每次通宵的时候我也强忍着不睡,为他做夜宵,给他送水,他每次都把我往外赶,我就守在门外,有一次实在没忍住,坐在门口就睡着了。
他把我抱到卧室里,低声骂了一句:“傻女人。”
第二天,他又对我重申了一遍:“夏竹你不要自以为是,不要以为你会焐热一个石头的心。”
我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默默做着手上的活。
可那天之后,他的书房多了一张沙发和一条毯子,我可以明目张胆地睡在他的书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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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苏妤经常对我的行为所不齿,她毫不留情面地骂我:“你不要秦煜珩对你的一丁点儿好,你就感恩戴德好不好,你不欠他的!”
“小时候,我妈跟我说,等我长大了,如果见到一个男人最好的一面,一定不要爱上他,因为那不是全部,如果见到一个男人最落魄,最无助的一面,还是想要爱他,那也许才是真爱,我接受秦煜珩所有的好和不好,我想为了我的爱情努力一把。”
闺蜜恨铁不成钢,连说话的语气都重了些:“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可当我真正跟秦煜珩离婚,她还是第一时间腾了一套房子给我住,一边骂我傻,一边心疼的流眼泪。
我是被一阵香味香醒的,睁开眼看见苏妤正在摆弄一桌美食,她说就知道我不会好好吃饭,所以给我从餐厅打包了很多吃的。
“其实也不是很难过吧,只是一遍遍在脑海中演练的分离终于成真了而已。”
“在当今这个素食主义的社会里,也只有你这个榆木脑袋傻愣愣地守护着自己的爱情了,你看看人家谁不都是踹了一个又一个男人了,就你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苏妤毒舌的能力真是一天比一天见长。
没想到饭没吃到一半,便收到秦煜珩打来的电话,看到屏幕上闪烁的三个字后我的心一紧,而后才慢吞吞地接起来。
电话那头仍旧是他冷淡又疏离的嗓音:“你在协议上写的是净身出户?”
“嗯。”
“那你以后准备吃什么喝什么?”我真是挺纳闷,都离婚了,他还关心我这个前妻做什么。
“你不用操心了。”
“银行卡号发过来,给你……”我没等他说完,便径自挂了电话,然后拉黑了秦煜珩的号码,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苏妤在我对面目瞪口呆,好像特别惊讶如今我可以这么干净利落地拒绝秦煜珩。
我跟苏妤解释:“他这次触碰到了我的底线,他和其他女人有孩子这件事,我无法原谅。”
我可以很深情地爱一个人,但不代表我可以无条件地爱一个人,父母把我辛苦养这个大,不是为了让一个渣男一遍又一遍伤透心的。
“你做得对,不愧是我好姐妹,还以为你要一直扮演悲情剧女主。”
其实和秦煜珩在一起的这些年,我并非什么都没干,只是没有出去上过班而已,但我一直在做羊毛毡的手工,一开始只是爱好,后来因为做得逼真细致也赚到了一些钱。
离婚后,我准备开一个羊毛毡工作室试试,如果不能行的话,我再出去找工作。
是要真真正正的一个人了,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心里总会有些对未来的忐忑和不安。
工作室的装修并不繁琐,四白落地,挂一幅现代画,桌椅和木板都选了木头的,上面有淡淡的纹理。乍一来到这个局促的房间稍微有点不适应,可装修完后,觉得这里渐渐有了我的温度与气质,跟我气场很合。
工作室刚装好没几天,我就接到了秦煜珩秘书的电话,秘书问我:“夏小姐,家里的衣服怎么处理?”
“扔了吧。”
“那个,秦总问你,还有戒指怎么办?”
“扔。”我言简意赅地回答后,挂断了电话,然后把秘书的电话也拉黑了。
世界有了短暂的清静,我把一盆绿色盆栽放到了窗台上,看着我亲手布置的工作室,房间不大,靠墙处被我堆积了各种做羊毛毡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