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是比血管更古老的河流,流淌在比呼吸更轻盈的记忆里,滋养着无数人的心灵。穿过时间的无涯荒野,总有一句歌词,一段旋律,让我们眼睛如同弯月,笑容蓄满一池春水。
凡尘世界,沧海桑田;心灵需求,亘古如初。9000年前,穿行在贾湖骨笛孔洞之间的呼吸,是文明的先声,更是我们至今都热泪盈眶的心动。2500多年前的先民,2500多年后的我们,在为心仪的姑娘辗转反侧时,心头滚动的是同一句一一蒹葭苍苍,白露为露,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们津津乐道,随时随地引用的唐诗宋词,其本质依然是音乐。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音乐覆盖了人类历史的全部。当我们的耳膜落满音符,心中思绪繁茂,这注定是一场穿越时空的双向奔赴。
音乐如此简单,简单到山野村夫汗水中拧出的一句劳动号子都可以登堂入室;音乐又是如此艰难,艰难到很多人花10000小时,甚至更久,训练出好到吓人的演奏技巧,却依旧被无情地评判为“杂技”,而并非音乐。德国大钢琴家施拉布说,所有人都以为学一点音乐就会看谱了,可是又有几个人真正会看谱。音乐写在谱上是死的,要把它变成活的语言,就要看到除了音符的长短,节奏,倾向以外,更深层的内涵,更多美学甚至哲学上的探索和追求。音乐是全方位的修养,任何割裂式的技巧训练都是误入歧途。
人类将自己短暂的生命,投入到音乐这场全方位的修炼中,就像一滴水要在浩瀚的大海中,扬起属于自己的浪花,每一步都必须坚定而执着。钢琴诗人傅聪说,真正的音乐是神圣的,要像苦行僧一样,追求一辈子,才有可能成功。心灵音乐人赵迎在回顾自己的成长之路时,总结说,要知行合一,要独立自主,要以中华文化为本。很多人都知道读书是一件可以改变命运的事情,但是在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能够将这一份信念变成行动的少之又少,而赵迎的爷爷恰是其中之一,爷爷凭借惊人的毅力,将自己的弟弟供上了山西农业大学。这段回忆成了赵迎从小接受的一种熏陶,正是秉承了爷爷的这种信念,才让他有勇气辞掉艺校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在家境最困难的时候,毅然选择以勤工俭学的方式读完大学,为自己的音乐之路奠定更坚实的基础。
比“知”更可贵的是“行”,为“行”保驾护航的是一颗独立自主的心。赵迎深知,能够摇曳心灵的音乐,是极度纯粹的,容不得半点妥协和游移。为此,他坚定地放弃单位的保护,成为一个自担风雨的独立音乐人。他一方面兼收并蓄地积累着音乐专业方面的知识和技能,为了深入了解泰国音乐,专门花数年时间学习泰语歌曲;为了学习爵士乐而跨洋拜师,这样的用心,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得,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对音乐出自本能的热爱与尊重。另一方面,他涤心静灵,养韵提品。任何一件微小寻常的事情,都是他观测内心的镜子。他曾经花4年时间研究自己的舞台紧张感,并得出结论:如果一个歌者总是以竞技的心态来构建自己的歌唱状态,他会唱得非常痛苦,而且不仅会让自己感到痛苦,还会令听他唱歌的人同样感到不安。因为这种对于成功的渴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永远独占鳌头,继而显得自己可以高人一等。这其实不是真正的成功,而是争强好胜!思想上的时时勤拂拭,也进一步提升了他的灵性,使他能准确地捕捉转瞬即逝的灵感,创作出滋养心灵的音乐。
走过世界的风景,才更清楚地看见中华文化的价值。疫情三年,赵迎以文化深潜的方式,为心灵音乐的全新归来,做着全方位的准备。他深刻地领悟到,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的哲学思维方式,正在将我们引向互相指责,互相割裂,互相不信任的痛苦深渊。酷炫的技巧,洗脑的神曲,只能迷乱我们的眼睛和耳朵,却让我们的心灵更加空荡荡。只有中国人从音乐中悟出的“和而不同”的哲学思维,才能超越分歧,构筑起充满希望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将中华文化的丰富养料,以音乐的形式,输送给后疫情时代的人们。用积累了五千年的智慧来应对我们目前正面临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战胜焦虑与空虚,拥抱幸福美好的生活,是赵迎正在开启的全新旅程。
音乐可以简,可以繁;可以俗,可以雅;可以古典,可以时尚;唯独不可以丢了灵魂,失了赤诚。从“九霄环佩”上的泠泠仙乐,到侗寨廊桥上的歌唱;从古典的四部和声赋格到布鲁斯爵士;从《宋书》中“音不可书以晓人”的绝学到传遍大街小巷的流行歌曲,音乐以无极限的丰富与精彩,在心灵与心灵之间,完成穿越时空的交汇。
宫,商,角,微,羽;do,re,mi,sol,lo……我们用音乐唤醒遥远的记忆,构想辽阔的未知世界,获取比寿命悠久千万倍的生命。时间,在岁月里沉降,太多的故事已无从考证,可是,当音乐响起,那些曾经,都会在呼吸中复活,在血液里奔腾。山高水长,死生契阔,音乐与心灵的双向奔赴,从来不曾止息。(文/洪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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