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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6月,台湾联华实业创办人苗育秀的女儿苗丰玲在加拿大惨遭杀害。此案当年在加拿大、台湾二地引起了巨大轰动。有人说她死于抢劫,有人说她死于强奸,还有人说她意外失足。一时扑朔迷离,众说纷纭。当然,在强大的舆论压力面前,加拿大皇家骑警自然不敢懈怠。只是限于时间和条件,他们一时无法捕获真凶,只能保持沉默,但他们始终没有放弃,经过近二十年的秘密调查,终于成功抓获了凶手:她不是别人,就是苗丰玲的好朋友,加拿大人詹姆丝。

2012年10月15日,加拿大卑诗省最高法院开庭审理了此案,詹姆丝被控谋杀罪成立。詹姆丝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好朋友?两人又有怎样的深仇大恨?随着法庭调查的深入,这起轰动一时的谋杀案再次浮出了水面。

一、邂逅风翩男,富家女暗生情愫

时年41岁的苗丰玲是台湾联华实业公司董事长苗育秀次女。祖籍山东的苗育秀早年有台湾“面粉之父”之称,他的企业办有《联华气体》、《联成化科》等高科技工业四、五十家,涵盖传统产业及电子工业,事业遍布全球,资产上千亿台币,在台湾举足轻重。

从小在富裕家庭长大的苗丰玲小时成绩十分优秀,喜爱弹琴。17岁留学美国,在普林斯顿大学读书。为圆弹琴之梦,1976年9月,她远赴加拿大温哥华学琴。在这里,她结识了一名在当地航空公司工作的日裔男人若林信二。经过一年多的交往,1980年11月,两人结为夫妻。不久,两人在温哥华市香榭区购买了一栋豪华别墅,定居下来。第二年,苗丰玲生下女儿若林伊莱莎。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年,女儿若林伊莱莎到了上学的年龄。这天,苗丰玲带着女儿来到当地一家幼儿园报名。在大门口,她遇到了一个风度翩翩男人戴瑞克。戴瑞克身材高大,温文尔雅,浓郁的眉毛,深蓝的眼睛,十分英俊。

看见苗丰玲母女俩人走来,戴瑞克十分礼貌向她问好,并介绍他的儿子亚当,说也是来报到。当得知戴瑞克住在她家附近时,苗丰玲十分高兴:“以后女儿回家就有伴了。” 戴瑞克也很高兴,两人约定以后谁有空谁就来接小孩。不久,戴瑞克向苗丰玲介绍了他的夫人詹姆丝。很快,苗丰玲与詹姆丝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或许性格相投,苗丰玲与詹姆丝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休息时间,苗丰玲夫妇会叫上戴瑞克夫妇和她们的孩子一起出去游玩。有时还举行家庭聚会,邀请各自的朋友前来助兴。

此刻,苗丰玲虽然与詹姆丝相处很愉快,但与丈夫若林信二却有了不小的隔阂。若林信二是当地航空公司职员,世界各地来回奔跑,平时很少回家,苗丰玲经常一人独守空房,加上语言、习惯的不同,她心中的苦闷却无处发泄。三年之后,再也无法忍受的苗丰玲提出了离婚。这年8月,两人办理了离婚手续。

离了婚的苗丰玲依然无法摆脱心中的苦闷,情绪十分低落。夫妻两人毕竟相处了近十年,还有了爱的结晶,怎能说分了就分了啊。想着往日温馨的家庭生活,苗丰玲常常忍不住暗自伤心落泪。

一天傍晚,苗丰玲在客厅里手捧着一张家庭合影,独自落泪。不料,戴瑞克走了进来。看见苗丰玲泪流满面,戴瑞克大吃一惊:“亲爱的苗,你怎么啦?”见到苗丰玲手中的照片,戴瑞克明白了:“苗,这个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有我在,我一定会帮助你。”说完,坐在苗丰玲身边,拉住她的手,默默地注视着她。

孤苦无依的苗丰玲一阵暖意不觉涌上了心头。她靠在戴瑞克肩膀禁不住痛哭起来。忽然,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戴瑞克竟一把抱住了她。苗丰玲感到有点不妥,想摆脱却无力挣扎,于是,两人发生了一切不该发生的事。

自从与戴瑞克有了亲密关系,苗丰玲在感情上觉得有了新的依靠。于是,她除了给戴瑞克买了大量礼物外,还频频约他出去玩。随着来往频繁,苗丰玲已深陷感情的旋窝。她发现自己深深爱上了戴瑞克。在一次与戴瑞克的约会上,苗丰玲提出自己的想法:“亲爱的戴瑞克,我不想这样偷偷摸摸,我们结婚吧。”

让苗丰玲大失所望的是,戴瑞克却不置可否。他有点为难地说:“我现在有妻子孩子,我虽然爱你,但离婚的事一时办不了。”苗丰玲信心十足:“只要你爱我,剩下的事我来办。”

她决定向詹姆丝发起挑战。一次,她约戴瑞克去一家宾馆开房。她与戴瑞克进了房间后,趁他上厕所的机会,悄悄地给戴瑞克妻子詹姆丝打了一个电话。

詹姆丝闻讯赶来,目睹了不堪一切的一幕。詹姆丝气愤不已:“哦,戴瑞克,你真无耻!”说完,与詹姆丝扭成一团。苗丰玲穿上衣服十分轻松地走了。她想,欧美人以感情为主,没有感情的婚姻,百分百会以离婚告终。她等着戴瑞克与詹姆丝离婚。

二、婚姻保卫战,詹姆丝痛下黑手

苗丰玲等了二个月,没等到戴瑞克,却等来了泪流满面的詹姆丝。一天傍晚,詹姆丝把苗丰玲约到一家咖啡店。她想找苗丰玲谈谈,希望能和平解决。她流着泪,十分诚恳地说:“我与戴瑞克感情很好,还有了孩子,我相信,你与戴瑞克不是真的,你说对吗?”

苗丰玲毫不犹豫回答:“你错了,我爱戴瑞克,戴瑞克也爱我。我劝你放弃他吧。你还年轻漂亮,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你们西方人为此离婚的多着呢,何必不放呢。”

詹姆丝说服不了苗丰玲,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说的不对,我爱戴瑞克,他也爱着我。我不会放弃,也不会离婚。我警告你,你以后不要再找他了,否则,我对不客气!”说完,詹姆丝头也不回地走了。

詹姆丝希望自己的警告生效,然而,她很快发现是一厢情愿。有一次,她在温哥华家乐福大型超市购物。在熙熙攘攘人群中,她看见苗丰玲挽着自己丈夫戴瑞克手,正在挑选衣服。她挤上去,猛地推了苗丰玲一把。苗丰玲猝不及防,摔在地上。詹姆丝指着她的鼻子骂开了。苗丰玲本想报警,但被戴瑞克制止了。她干脆搂着戴瑞克的腰,大摇大摆走了。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詹姆丝忍不住嚎啕大哭。

回到家,詹姆丝羞恨交加,气愤难平。她产生一个非常强烈的恶念:一定要杀掉苗丰玲。她把这一想法告诉了朋友麦克当娜。日前,麦克当娜在法庭上作证时说,詹姆丝曾经在两人外出用餐时对她表示,现在戴瑞克与一位非常、非常有钱的东方女性有染,而且这名女性是她的朋友。她对丈夫的外遇感到非常愤怒,也对这位女人非常痛恨。她表示一定要教训她一顿。

詹姆丝决定付诸行动。1992年6月22日晚上7点,她来到苗丰玲的住宅,找苗丰玲算帐,不料,苗丰玲刚好有事外出不在家。她气急败坏地在苗丰玲的卧房里走来走去,准备等她回来。这时,电话铃响了,正好回家的苗丰玲女儿伊莱莎听到铃声闯了进来。她看见詹姆丝站在哪,吓了一跳。不过,因为她是母亲的好朋友,常来伊莱莎家,所以,伊莱莎并不吃惊。她接了电话后,听到詹姆丝急切在问:“这通电话是不是我丈夫戴瑞克打来的?” 伊莱莎摇了摇头。见不是丈夫打来的,詹姆丝打消了找苗丰玲算帐的念头。她低着头匆忙地走了。伊莱莎愣在哪,十分奇怪:她为什么问电话是不是戴瑞克打的?后来,她在法庭上作证提供了这一关键性细节,进一步确定了詹姆丝的蓄意性,只是当时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血光之灾正向她母亲扑来。

1992年6月24日上午11点,詹姆丝准备再去苗丰玲家中一趟。去之前,为了避免出现上次的意外,她特意往苗丰玲家打了个电话,看她在不在家。然后,骗苗丰玲说,她想通了,想放手,现在买了一个项链送给她,作为最后的纪念。毫不设防的苗丰玲十分高兴地答应了。

一会儿,詹姆丝出现在苗丰玲面前。她假装上前给苗丰玲戴项链,忽地,她掏出一根绳子,紧紧捆住了苗丰玲的双手。苗丰玲大吃一惊,拼命挣扎:“詹姆丝,你干什么,放开我!”话音未落,她感到大腿处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詹姆丝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了一把美工刀,在她腿上划了一刀。

詹姆丝冷冷地盯着她:“你再喊,我就杀了你。” 苗丰玲停止了挣扎,哀求道:“你放过我吧,我再不跟戴瑞克来往了。” 詹姆丝拿着刀又在苗丰玲腿上划了一下,然后,对准她的喉咙,要她吐出更多她与自己丈夫的关系,说:“只要你说真话,我就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苗丰玲忍着疼痛,被迫交代她与戴瑞克来往的过程。随着苗丰玲不断诉说她与自己丈夫的艳史,戴瑞克只觉有股热血直冲头顶,心中的怒火彻底点燃了。她不等苗丰玲说完,就操起手中的美工刀向苗丰玲的颈部刺去,顿时,一股鲜血从苗丰玲喉咙喷射而出,很快,苗丰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苗丰玲就这样因为婚外情走上不归路。

戴瑞克杀害苗丰玲后,戴上手套,擦干了一切她可能留下的痕迹,不慌不忙,从苗丰玲家后门小路走了,之后,她把作案工具扔在十公里处一个金属垃圾箱里。她相信,她作案周密,可以做到天衣无缝,谁也奈何不了她。

三、斗智二十年,狡猾的狐狸终现原形

最先发现苗丰玲尸体的是她女儿和她前夫。24日早上9点,伊莱莎由母亲苗丰玲送去上学,下午3点,学校放学了,伊莱莎等了三个多小时,仍不见母亲来接,于是,她打电话给父亲若林信二,要他送她回家。两人回家后,若林信二先进屋内,结果在主卧房发现浑身是血、惨遭砍杀的苗丰玲。她的颈部几乎被砍断,仅连着一层皮,已经死亡多时。

见到母亲惨死,伊莱莎顿时晕了过去。若林信二立刻报警,然后抱着女儿冲往隔壁苗丰玲兄弟的家。

香榭区是加拿大温西华有名的高档住宅区,在那里出入的人非富既贵,从来没有出现刑事案件。此案一出,立刻引起了加拿大和台湾二地新闻媒介的高度关注,各种报道和猜测铺天盖地,自然,也引起了加拿大警方的高度重视。

他们立即成立了行动小组,专门负责此案的侦破工作。虽然外界传闻不断,但他们当时就推测为情杀,因为现场未被严重破坏,财物未失,因此可以排除劫杀。同时,他们很快得知,苗丰玲与詹姆丝的丈夫戴瑞克有婚外情,命案发生前两天詹姆丝还登堂入室,到苗丰玲家打探,当时电话铃响,她还问伊莱莎是不是她丈夫打来的。詹姆丝有重大作案嫌疑,他们把调查目标迅速集中在詹姆丝身上。

他们在现场采集到了一个女性高跟鞋印,非常遗憾,詹姆斯家没有相符的鞋子。小区有摄像头,纪录了人员进出情况,可惜,在录象视频里没有发现詹姆丝的身影。他们派人24小时秘密跟踪监视詹姆斯,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詹姆丝销毁作案证据非常成功,她太狡猾了,警方始终没有找到一丝她作案的痕迹。

加大拿法律严谨,没有确凿证据不能随便拘捕人,所以警方明知詹姆丝是重大作案嫌疑人,但没办法对詹姆丝采取任何行动。

这起轰动一时的谋杀案就这样拖延下来,一晃十五年过去了,警方人员虽然换了一荏又一荏,案件也没有任何进展,但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对这起案件的调查。2007年3月,警方重新审视旧物证,寻访新证人,目标再度锁定詹姆斯,为此,他们专门成立了悬案组,密切注视詹姆丝的一举一动,决心打一场“持久战”。

2008年12月,苗丰玲遇害案突然有了重大转机。悬案组获得一条线索,詹姆丝正卷入一个犯罪集团。这个犯罪集团专门制造假货,詹姆丝是其中的一员,负责运送和接头。

悬案组组长杰克破案经验非常丰富,他指示警方紧紧咬住目标,暂不要行动。他自己伪装成一个黑老大,频频与詹姆丝接触。经过二年多的努力,他终于获得詹姆丝的信任,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人。

2010年7月13日,在魁北一家旅馆房间内,杰克非常严肃地对詹姆丝说:“干我们这一行,有时有可能要杀人,你怕不怕。” 詹姆丝毫不在意地回答:“这有什么好怕,我又不是没干过。”说完,她把杀害苗丰玲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里面许多的细节,只有警方掌握,外人根本不知。她是杀害苗丰玲真凶无疑,但杰克还有一点不明白,于是又问道:“据我所知,小区有摄像头,为什么没有你的身影,还有你的鞋子。”詹姆丝得意洋洋地解释:“我是假扮一个男人进去的,出来时,走的是她家后门,从小树林翻出去的,有了树木的遮掩,摄像头是看不到的。至于鞋子嘛,出门之后,我就把它扔到河里去了。”

自然,这一切被杰克录了下来。根据杰克提供的新证据,加大拿警方逮捕了詹姆丝并以一级谋杀罪名起诉。

在法庭上,苗丰玲的丈夫若林信作证,詹姆丝的丈夫戴瑞克曾亲密地以“吾爱”和“达令”称呼苗丰玲。语气显得相当亲密,并嘱咐不要回电。两人有婚外情确定无疑。苗丰玲的女儿伊莱莎和詹姆丝的朋友麦克当娜等33人也分别作证,从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锁定詹姆丝就是杀害苗丰玲的真凶。

时光流逝,岁月无情。二十年过去了,詹姆斯现已72高龄,白发苍苍,走路颤颤巍巍。如果判定有罪,她会被处以无期徒刑,恐将老死在狱中。一场婚外情,毁了二个家,再次警示后人,坚决拒绝婚外情。

(李苏章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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