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年间,农民刘大、刘二两兄弟靠养猪为生。这天,两兄弟赶了几十头肥猪到集市上卖。下午时候,所有的猪都卖出去了。两兄弟也卖了很多银子。两兄弟看天快黑,不敢耽搁,背着银子往回赶。
途中他们遇到一个自称卖布的商人。他挑着两只箱子,请求结伴同行。兄弟当然没理由拒绝,路又不是自己家的,当然谁都可以走。到沙河堡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三个人只得找了间客栈住下。
清朝政府规定客人入住客栈,客栈必须记录人数。掌柜点了人数,记录下人数为三。便把他们安排在西偏屋安歇。
客栈的东偏屋里,已住着一个算命瞎子和另外一个客人。就是说东屋两个人,西屋三个人。总共五个客人。
刘大刘二因为昨天就连夜赶猪通宵没睡,早就困得不行了。到了房间,两人把装银子的包袱放在床中间被窝里,两兄弟抱着睡。觉得这样银子怎么都不会被偷了去。
一般眼睛看不见的人,听力方面都比正常人要好得多。这个瞎子也是耳朵特别灵,半夜里,瞎子隐约听到西偏屋有刀斧的劈砍声与受伤者的呻吟声,起身认真听了会,又听见似乎是剁肉的声音。
瞎子连忙摇醒了另一个客人,对他说自己听见西屋有些什么声音,自己猜测那边肯定在抢人,并且很可能有人已经被杀了。这个客人听完,也觉得肯定出了事。
这个客人说,那边三个人,就算一人被杀了,还有两个,你是瞎子,我一个人也不敢去啊。要不我去告诉店家。让店家去看看。
瞎子说光看看有什么用,必定凶手已经处理过现场了。瞎子眼睛虽然看不见,心思点子却多。他吩咐这个客人和自己一起演出戏。
东屋里瞎子和另外一个客人突然大吵起来。声音很大,又摔东西,把西屋的客人和店家都吵醒了。
西屋的三个客人听到了争吵声,就走过来相劝。东屋客人看见西屋居然还是三个人,怀疑自己和瞎子是不是猜测错了,瞎子也听见了是三个人的声音。但他丝毫没有怀疑自己听错了,反倒越闹越凶。
瞎子非说自己丢失了两贯钱,认定同屋的客人偷了。另外一个客人当然不服,破口大骂,两个人激烈争吵,西屋三个客人也劝不住。
客栈主人听到吵声,便唤起两个伙计,过来劝架。瞎子听到客栈主人的声音,益发胆壮,定要搜查另外一个客人的包袱。客人不准,瞎子就说那谁都别想睡觉了。
西屋三个客人和店家没办法,劝那客人让他搜一下算了。那客人只好同意。瞎子打开包裹,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自然搜查不出。
瞎子搜完,突然大声说:我双目失明,贫苦无依,靠着卖卜算命,吃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积攒了两贯钱,今天不幸被丧尽天良的贼子偷掉了。我拼了这命也要把钱找到。
瞎子对店家说:“我的钱就是今夜在你店里丢的,天还没亮,肯定还在贼人的包袱里。所以东西屋的客人行李我都要搜一搜。一定能找出来!”
西屋的三个客人马上变了脸色,说什么都不同意。说你凭什么搜我们的东西,绝不可能让你搜。
店家也劝瞎子算了。瞎子摸索着把店店家拉到西屋门外,悄悄告诉了店家自己听到的声音和猜测。他对店家说:“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作为掌柜,如果有人在你的店里杀了人还平安无事,日后案发你担待得起吗?”
店掌柜却不信,他说人家来入住时就是三个人,现在出去的也是三个人,怎么可能有人被杀了呢?瞎子说这你先别管,搜了你就知道了。店家和两个店小二想了想还是觉得搜一下更稳妥。便让西屋的三个人一同进去。
三人无法,回屋拿了包袱出来,瞎子进门后仔细摸索,摸到了两口锁着的大箱子。布商说是自己的货。床上一大包银子是另外两个卖猪人的。
瞎子凑近箱子闻了闻,满鼻子的血腥气。瞎子断定尸体就在箱子里。但是他不动声色,站起来说自己错怪他们了,然后就出门了。
西屋三个人赶紧把门扣上了。瞎子出来后对店家说,尸体就在箱子里,让店家赶紧找把锁把西屋的门窗锁死,马上派人到官府报案。
其实另外几个人也闻到了血腥气,听瞎子这样说,店家赶紧吩咐店小二按照瞎子说的办。
捕头带着衙役赶来,打开箱子,是一层油纸。纸上血迹斑斑,打开一看,原来是两具被肢解了的尸体,正是刘大与刘二。衙役当即把三个歹徒绑回了县衙。
原来,那个自称“布商”的人哪里是什么布商,那天他与两个同伙在集镇上游荡,见刘甲与刘乙卖猪得了不少钱,登时红了眼,便与同伙合谋,把两个同伙预先各藏于一只木箱中,由他挑着等候在路边。
投宿客栈后,待刘家兄弟睡熟,就开箱放出两个同伙,杀死刘大和刘二,肢解后装人箱中,取了钱财,便打算乘夜出逃。如此一来,进客栈的是三个人,出来的也是三个人,就不会引人生疑。幸好瞎子点子多,不然几个人就逃了。
最后三个人都被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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