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弹琵琶可以,弹主战坦克也未尝不是这个节奏。

当地时间25日,德国总理朔尔茨宣布,德国将向乌克兰提供“豹2”主战坦克,同时允许拥有“豹2”的其他国家向乌克兰提供这种重型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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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的德国痛下决心”——这是美国媒体的新闻标题。此前,面对乌克兰的强烈要求和来自北约盟国日益增大的压力,德国扛了很久,因为柏林担心这样做会使战争升级。现在,德国终于迈过了这道心理门槛。

根据德国政府周三发表的声明,德国将从联邦国防军库存中调取14辆豹-2A6型主战坦克提供给乌克兰,以满足一个坦克连所需。最终目标是德国和盟国一起向乌克兰提供配备两个营的88辆“豹2”主战坦克。

从“犹抱琵琶”到“痛下决心”,德国经历了怎样的盘算和折磨?又是什么让它走出了现在这关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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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的要求无疑异常迫切,从总统泽连斯基到外交部长到总统顾问都在痛陈:没有西方重型坦克,乌克兰人就要流更多血。

拥有“豹2”的北约盟国,如波兰、丹麦、芬兰等则表示,德国有顾虑,我们可以提供自己的德制坦克给乌克兰。波兰甚至说,如果柏林坚持不做正确决定,那么波兰将自己向基辅提供“豹2”——言外之意,德国的批条可以免了。

最大的压力来自几天前于德国拉姆施泰因美国空军基地举行的援助乌克兰国际会议,尽管各盟国再三劝说,结果会议还是没有达成一致。德国留下活话:再考虑考虑。

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就在这个会上。会后他表示了遗憾,但同时仍给朔尔茨戴了顶高帽,说,德国仍将是“可靠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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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豹2”是世界上综合作战性能最强大的主战坦克,这也正是乌克兰迫切想获得它的重要原因。俄罗斯不用说,连吓唬带威胁,底希望俄军的坦克不要在乌克兰遇上这款装甲界的“陆战之王”。

那么,中国呢?从外交讲,我们当然要表现出“一碗水端平”的姿态,一如我们一贯的风格。但实打实说,中国同俄罗斯什么关系?从主流舆论说,媒体又是怎样表态的?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胡锡进的微博描述和老胡粉丝的留言中,那是何等正义凛然的“硬汉”?而泽连斯基正好相反,到处化缘,要火炮求导弹,甘心充当西方的“炮灰”,又是多么可悲可叹,令巨龙脚底下的一帮明白人痛惜到扼腕。

所以,我们当然不希望乌克兰人能得到这么先进的主战坦克。更何况,普京的中国粉丝后援团从心底希望看到泽连斯基战败,在领土问题上从了莫斯科,以证明一条真理:战斗民族不是你们惹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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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内心算计反映到舆论上,无论来自官方还是来自民间,都在努力营造这样的心理预期:没戏,或者,戏很小。“豹2”固然威武,但德国人有这个胆量吗?重要的话说三遍:莫斯科有核武器,核核武器,核核核武器!原产地德国不敢给,美国就能有办法?更何况,朔尔茨已经将了美国一军,要想德国提供“豹2”,美国就必须同意向乌克兰输送自己的“M1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

在多国援乌会议没有达成一致后,主流媒体更坚定了自己的宣传理念。这让很多国人认为,乌克兰八成只能望眼欲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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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要忘了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在拉姆施泰因说的那句话:美国仍视德国为“可靠的盟友”。

什么意思?明着是夸德国,但对总理朔尔茨的潜台词则是,可靠不可靠,关键看表现,现在就是关键时刻:“豹2”要尽快运抵乌克兰战场。

事实上,在美国同其西方盟友打交道过程中,遇到分歧,美国通常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声色俱厉,更何况,华盛顿也明白,十个指头都不一般齐,像法国、德国这样的欧陆大国,不是英国也不是加拿大,甚至不是澳大利亚。有说不通的地方,就先说服后教育,实在不行,再放点儿重话——当然,用不着大棒,靠美国自身的实力,在西方阵营中的盟主地位,最后终将会起作用。

从政治到经济到科技,美国对其西方盟友都拥有压倒性优势。近年来,由于中国经济实力增长对国际格局带来的分化影响,特别是民族主义类型的专家和正能量大V的不断思想喂食,让很多国人深信,美国的力量已大不如从前,少数人更以为美国已夕阳西下。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仅从军事上说,美韩军事同盟、美日军事同盟以及北约的存在,就已经充分说明问题:美国固然有其打算,但事实也同样清楚,就算美国想撂挑子,这些小兄弟也会齐声高喊:老大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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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朝鲜隔三岔五窜上天的火箭导弹,韩国总统尹锡悦不是这么想的?

面对和中国的种种矛盾,包括前景莫测的台海局势,日本首相岸田文雄不是这么想的?

面对俄罗斯,现在又眼睁睁看着乌克兰战争打了一年,欧洲各国领导人不是这么想的?

遇到大的分歧,不是国务卿和国防部长做工作,就是总统出面谈谈。这其实也是“喝茶”,只是气氛会非常友好。

经过两年多的媒体报道,中国人对拜登大多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渲染他的忘词,突出他的说错话,等等。可实际上,西方国家对他没有不重视的,因为拜登不是养老院里背着手遛弯儿的老头,他是美国总统。拜登在某些重要节点会见盟国领导人,那基本等同于代表组织找某某人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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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次“组织”就找德国谈话了。先是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后来升格了——《环球时报》的报道说,当地时间24日,在与美国总统拜登通话后,德国总理朔尔茨正式做出了向乌克兰提供“豹”式主战坦克的决定。

毫无疑问,拜登以美国的名义同时代表北约盟友,向朔尔茨坦陈了向乌克兰提供“豹2”的紧迫性和重要性,以及继续拖延的危害性和严重性。结果表明,德国接受了美国的劝导,站到了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所说的“正确和正义”一边。

美国的作用非常明显。如果美国不最后说话,德国未必松口,最多会允许波兰等北约国家向乌克兰提供其拥有的“豹2”。现在则不同,德国决定放行自己的主战坦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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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美国也对德国的要求作出回应,同意向乌克兰提供“M1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美联社报道说,德国之所以要拉着美国一起向乌克兰提供主战坦克,主要是希望美国与欧洲一起分担一个拥有大量核武器的俄罗斯可能对此作出报复的风险。

重复普京等人的调子,克里姆林宫新闻发言人佩斯科夫警告说,德国和美国向乌克兰派出各自的主战坦克将是“一个灾难性的计划”。

然而,无论如何,德国“豹子”即将登场,美制M1也将到来,人们会看一场装备对决:光说嘴没用,具体战斗将清楚展示,到底是俄罗斯重型坦克厉害,还是德美主战坦克更强。

美国对西方盟友的影响力大吗?事实给出的就一个字:大。或者两个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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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贯致力于寻找美国领导力漏洞的中国主流媒体来说,承认这一点确实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扎心:承认吧,情感上过不去;不承认,则现实面前又通不过。以前是日本,现在是德国,以后或许就是土耳其,不管是军事基地,还是武器装备,抑或是是否支持某国加入北约,凡是阻挠西方整体利益的个别举动,即使可以存在一时,最后几乎都会在美国影响力的协调统一下逐步归队,以个人服从集体的方式结束,继续向外界证明,整个西方是美国主导下的一个三观相同或相近、利益一致或彼此捆绑的整体。

坦率讲,如果只单纯搞经贸,多卖些东西给欧洲,寻找美欧之间的矛盾未必没有机会,但是,在涉及安全、价值观等重大原则问题时,离间美欧大概率成不了。这种指望对方落空的想法不是不好,而是不现实,无数次结果表明,类似打算总是以希望开始,最后以失望结束。不能够落到实处的想法,越早放弃越好,浪费表情不要紧,关键是浪费资源。时间久了,还会令国人观众、听众和读者的智商急剧下降:为毛?欧洲人又没按剧本演?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对美就对美,而且只能朝美国使劲儿。美国是西方的一堵墙,总打砖头的主意没用,亚洲的日本、韩国、澳大利亚行不通,欧洲各国也基本没戏。从瞻前顾后到即将走向战场,德国“豹2”刚刚上演的这一出就是最新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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