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骑士精神中,爱情占主要地位,表现为对贵妇人的爱慕和崇拜,为她们服务,为爱情冒险,以此作为骑士的最高荣誉。不少骑士表现出锄强扶弱的一面,有时也为宗教信仰去冒险。

骑士逐渐形成一个阶级,土地和头衔世袭,十字军东征进一步提高了骑士的社会地位。在接触了东方生活和文化之后,骑士精神逐渐形成。骑士抒情诗在德法两国比较盛行。法国南部的普洛旺斯在法兰克王国瓦解之后繁荣发达起来,普洛旺斯诗人称为“特鲁巴杜尔”,即行吟诗人,多是封建主和骑士,也有教士和市民,仅流传下来的名字就有数百之多,但作品保存下来的很少。

他们的诗歌歌颂对贵妇人的爱慕和崇如被称为“破晓歌”的一类诗歌就是描述骑士与贵妇人幽会之后在破晓时辰分离的情景。这类诗歌颂婚姻之外的爱情,在当时却很受欢迎。普洛旺斯诗人运用的是民间歌体,加之以他们自己的创造。13世纪初南方“异端”运动遭到镇压,许多普洛旺斯诗人逃亡国外,把抒情诗传统带到了意大利,推动了文艺复兴时期抒情诗歌的发展。

瓦尔特·封·德尔·福格威德(德国,约1170-1230)就是骑士阶层的诗人。他出生在一个贫穷的贵族家庭,最初曾在维也纳宫廷服务过,后来到全国各地漫游,长达20年之久。在此期间,他接触到了各阶层的人民,亲身体验到他们的困苦,了解他们的愿望,从而培植了爱国思想。他敏锐地看到了霍亨斯陶芬王朝和罗马教皇之间的尖锐矛盾,并站在王朝一边抨击教皇,要求德国统一。这样,他写出了大量富有民族意识、爱国主义思想的诗歌,成为德国文学史上的第一个爱国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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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诗歌的代表作是《我坐在岩石上》,诗中提出,若要使“光荣”、“财富”和“上帝的恩宠”并存,就必须要有和平和正义。瓦尔特作品的意义已远远超出一般的骑士抒情诗。他早期固然写了许多宫廷抒情诗,但在风格和内容上带有极强的人民性。他在漫游时代所作的诗歌大多是讽刺诗,不但抨击了社会的虚伪和强暴,并提出了明确的“和平”和“正义”的要求。晚年,他居住在皇帝赐给的封地上,所作诗歌多半是教育诗。

瓦尔特的艺术技巧也与一般骑士抒情诗不同。他的作品不但语言生动活泼,而且极具形象性和戏剧性;由于善用民间艺人使用的格言诗体,因而显得格外简洁有力。他的诗歌流传下来的约有100首格言诗及70首抒情诗,但直到18、19世纪才为世人所认识并得到重视。西班牙的骑士抒情诗也很繁荣。由于但丁作品的传播,在15世纪西班牙文学中出现了运用喻义手法的热潮,这种喻义文学始于桑地亚纳侯爵和梅纳。

桑地亚纳侯爵原名叫伊尼科·洛佩斯·德·门多萨(1398-1458),因为他大力支持胡安王朝,在同摩尔人作战中屡立战功而被封为侯爵。他是一位骑士作家,在完成紧张军务之余进行文学创作。他家中藏书甚丰,喜爱意大利作家但丁和彼特拉克,并深受他们的人文主义思想影响。他的诗歌作品包括以谚语、格言为题材,具有教育意义的诗歌;深受普洛旺斯诗歌影响的抒情作品,如清新抒情、轻快活泼的牧女歌,其中以《菲诺霍萨山歌》最为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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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牧歌里,他有时用六音节诗句,有时用八音节诗句。所有牧歌讲的都是骑士向女山民求爱,而且一般总是遭到女方拒绝。山歌里描述的环境极其优美,女山民的谈吐更是与其身份极不相称,更像温情脉脉的贵妇人。在意大利文学影响下,他还写了讽喻诗歌,着力引入意大利十四行诗格式。尽管结果不大理想,但他为意大利十四行诗在16世纪西班牙文学黄金时代中开花结果开了先河。

在他的诗中可以看出他维护和继承了14世纪的辩论传统,如在《巴伊阿斯反对命运的对话》一诗里,他通过对话哀叹人生瞬息即逝的荣华富贵,惋惜一生徒劳,表现了一定的哲理思想。他借助国王宠臣之死写就《宠臣之道》,在诗中让宠臣堂·阿尔瓦罗供认自己的罪行并表达最后的悔恨心情。

卡斯蒂利亚王朝胡安二世(1406年-1454年在位)统治时期的另外一位诗人胡安·德·梅纳(1411-1456)出生在科尔多瓦,以拥有牢固的人文主义思想而著称。他曾在萨拉曼卡和罗马学习,回国后曾任朝廷史官和拉丁文秘书。梅纳主要的作品是叙事诗《命运的迷宫》,该诗又以《三百节》著称于世。这是一部模仿维吉尔和但丁的讽喻诗,全诗共有297节,充满各种小故事。尽管大部分词意晦涩,但诗韵铿锵悦耳。诗中讲述诗人乘战神驾驶、巨龙牵引的战车来到幸运之宫。从大片乌云里上苍现身向诗人遥指人世间的一台三只轮子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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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那象征过去与未来的两个轮子停止不动,只有象征今世的轮子转个不停,让人眼花缭乱。每个轮子里分成七块领地,分别由不同的神祇统管:狄安娜的管区住着纯洁、善良的人们;墨丘利的领地充满恶棍;在维纳斯的地块上充斥着被情欲折磨的男女;太阳神的领地成为哲人、演说家、历史学者和诗人隐居的场所;战神的管区是为祖国战死的英雄豪杰的墓地;朱庇特的领地居住着国王和王子;而农神的地盘却被共和国的首脑们占据。诗人从这些轮子里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和他们的行径,通过对他们的描述颂扬国王胡安二世和他的宠臣。

骑士文学的另一位诗人豪尔赫·曼里克(1440-1479)出身贵族。他父亲堂·罗德里戈伯爵是当时著名的政治家及军事头领,为反对胡安、捍卫后来的天主教女王伊萨贝尔的合法王位继承权而斗争。关于诗人的生平我们知之甚少,只知道他随父参加过不少战役。1476年他父亲死后,曼里克撰写了一首挽歌《悼亡父》,从而著名于世。1479年为保卫女工,作者在与犯上作乱的维利亚纳公爵的军队作战时阵亡。曼里克留给后人的文学作品不多,全是诗作,共49首,加起来不足2400行,其中大部分是爱情诗,但他最著名的是说教诗《悼亡父》。

该诗480行,是唯一一首没有按照当时盛行的情诗或但丁式喻义诗潮流写出的诗歌。仅凭这首长诗曼里克就足以成为西班牙极其重要的诗人之一。《悼亡父》共有40个诗段。每个诗段有12行,而每六行为一个小单元,称之为六行诗。每个六行可以有自己的独立韵脚,其中1、2、4和5行必须是八个音节,而3和6行则是四个音节。由于每两个八音节诗行之后有一个四音节诗行,故又称为瘸脚格律。这是曼里克的首创,故也称为曼里克诗体。这种格律的最大特点在于长句后紧跟的四音节诗行有利于表达悲痛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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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突然的停顿就好像是诗人过度悲伤导致中断哀号,文学评论家曾将这种韵律比喻成教堂钟楼敲起的丧钟。《悼亡父》不但庄严、肃穆,而且抒情气氛极浓。诗中充满基督教的哲理主张,表达朴素无华,用词纯朴,无矫揉造作之嫌,老幼皆懂。从内容上全诗可分为两大部分:在前24段里,诗人谈到生命的短暂、世间的浮华虚荣。后16段则是他对亡父生前业绩的悼念。这样全诗在后半部把儿子哀悼亡父的巨大悲痛推向了高潮,悲怆之情愈来愈强烈丰富,取得了最佳艺术效果。

虽然《悼亡父》所表述的是人之常情和来自《圣经》及中世纪的传统思想,但是同其他伟大作品一样诗人能十分诚挚地从深度上把常见的主题变成具有个人特色的作品,并把缅怀亡父,歌颂他英勇善战、德高望重的一生与富有哲理的人生思考完美结合起来。在诗中我们还读到不少精美的警句,难怪洛佩·德·维加称他为奇才,19世纪美国诗人朗费罗则认为这首诗堪称挽歌的楷模。

骑士传奇构成中世纪骑士文学的一个重要部分,英、法、德三国都有传奇名篇。骑士传奇的主题大都是骑士为了爱情、荣誉或宗教信仰,表现出冒险游侠的精神。骑士传奇可按题材分为不同的系统。如古代系统一般是模仿古希腊罗马文学作品,像《亚历山大传奇》、《特洛伊传奇》、《埃涅阿斯传奇》等。法国诗人克里蒂安·德·特鲁瓦(12世纪)的代表作品有《朗斯洛或小车骑士》、《依凡或狮骑士》(1175?)、《帕齐伐尔或圣杯传奇》。

《朗斯洛》是最典型的骑士传奇,写亚瑟王的骑士朗斯洛和王后桂纳维尔的恋爱。在比武场上,他遵照桂纳维尔的命令退让或还击,唯命是从、绝对忠诚,集中体现了骑士的爱情观。《帕齐伐尔》则描写骑士们到各处寻找盛过基督血的圣杯,充满了神秘幻想。骑士传奇也是后来小说的渊源之一。在德国比较重要的骑士传奇有埃森巴赫的《帕齐伐尔》及斯特拉斯堡的《特利斯坦和伊索尔德》,它们基本上也属于不列颠系统的亚瑟王传奇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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