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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加其是我在沙特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一天,他热情地邀请我和翻译去他家作客。想到鄙人在沙特也没有几个朋友,就决定去了。

这天上午,我们来到位于首都市郊公路边上的麦加其家。在他家的客厅上,我立即被墙上一幅精美的人物画吸引住了。真是太美了,画中的老人栩栩如生,像孔圣人那样威严、安祥。我目不转睛地观赏着,禁不住连连夸道:“这幅画真的不错,这是我见到最好的人物画。”话音刚落,我的腰立即被翻译狠狠碰了一下,我徒然一惊,马上想起了当地作客的一个大忌:不能随便夸赞人家的摆设和死死地盯住物品,否则主人会以为你想要,就会把这件东西送给你。当然主人送的东西客人必须收下,不收等于瞧不起他。

想到这,我马上闭上嘴巴,然而已经迟了,麦加沙看我赞叹不已,微微一笑,就把这幅画拿下来,用纸包好,塞在我手中。麦加沙告诉我,这画的人物是他先父。他父亲已经去世十年了,他至今还无时无刻不思念他。我听了,一时愣在哪里发呆:这是他父亲的遗像啊,我怎能收?难道现在退回去?

翻译一看情形不对,马上说道:“他在国内是个装裱师,专门装修画。现在看见你这幅画有点旧了,想拿去修理一下。”

麦加沙喜出望外,忙说:“我的朋友,太好了,我正想拿出去修一下,现在好了,拜托你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其实,我那会裱画啊!

饭后,我们又在聊天吹牛,不知不觉天渐渐暗淡下来。我没有带表,心里有点急,这时我又犯了同样一个错误:向麦加沙问时间。他二话没说,又十分糠慨地把表给了我。望着麦加沙,我真哭笑不得,只好胡说道:“我看见你的表有点问题,看能不能修理一下。”这下轮到麦加沙奇怪了:“这表没有问题,它一直走得很准时。”我张口结舌,于是信口开河:“这表在你们看来是没问题,但在我们中国人看来就有问题了。”翻译笑了,赶紧打圆场:“这样吧,这表先放在麦加沙这里走几天,如果没问题就不要修了。”

有了此教训,鄙人从此再也不敢把目光停留在物品上了,而是把头朝上仰着,死死盯住天花板,想:你总不能把天花板拆下给我吧。

麦加沙看我不断朝上张望,十分好奇地说:“我的朋友,你是不是想要那吊灯,等下我把它拆下来吧。”

我只好苦笑道:“我的朋友,我不想要吊灯。我不停地望,是想看看需不需要修理,现在好了,我发现它不需要我动手。”

回家的路上,我有点不解地问:“真是怪事,我们来了也不见女主人出来一下?”翻译听了哈哈大笑:“像你这样,谁敢把老婆带出来,所以这里的妇女同志一律不见你们这些陌生人。”

(李苏章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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