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纪委监委2月1日发消息称,周口市原市长岳文海涉嫌严重违法,目前正接受河南省监察委员会监察调查。岳文海是2011年2月开始任周口代市长的,2012年5月转正,岳文海在周口任职期间,因为强推“平坟复耕运动”而广受关注。其当年的搭档——市委书记徐光在2019年8月在副省长的任上被查,2021年因受贿罪被判刑十一年。感慨之余,回头再看看十年前的那场轰轰烈烈的平坟运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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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坟”始末

2012年3月,周口市委市政府发布了“1号文件”——《关于进一步推进殡葬改革的实施意见》,文件提到全市基本农田现有坟头三百多万个,占耕地3.5万亩,文件要求,用三年时间完成农村公益性公墓全覆盖,火化率100%,彻底遏制偷埋乱葬和骨灰的二次装棺,并不再出现新坟头,逐步取消旧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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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发布后,周口开启大规模平坟模式。四个月后,周口完成了平坟和迁坟近十万座,到了年底,这个数字扩大到了两百多万座。如果只看数字,这两百多万座被平掉的坟转换成了数量可观的耕地,这是好事。但是,其争议从一开始就很大,毕竟这是涉及到千家万户的一件虽然不大却又极为敏感的事,面对民众的抵触,政府的力度之大也是令人咂舌,岳文海曾就周口的殡葬改革提出要求:“此事已无退路,这是一场革命,是攻坚战!”其严厉的行政问责制度也给各级干部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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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口市商水县当时是试点县,县里要求各级干部要带头平坟,不平的就强制执行,第一批平坟的就是干部、党员、教师,村干部不带头就免职,教师不带头就停课,党员不带头就开除党籍。客观说,周口的平坟复耕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不尊重农民意愿,采取行政命令的强制方式,还是欠妥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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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时报》曾对周口的“平坟运动”发表观点:周口平坟是一起侵犯信仰自由、破坏中国文化、伤害民众情感的行径,当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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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官微评论:自古平挖祖坟都是最不得人心的事情,人多地少是国情,文化传统是治国养民之根基,丧葬文化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现代人异国他乡千里寻亲为的就是一份缅怀祖宗的情怀,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遵从民意妥善处置老坟,合理规划现代公墓,百姓是会接受的,拆老坟搞开发的事当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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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媒体及一些学者的批评已经可以断定,这次运动是不得民心的,也是不成功的。

当年11月16日,国务院颁布第628号令,要求《殡葬管理条例》第二十条修改为:“经应当火化的遗体土葬,或者在公墓和农村公益性墓地以外的其他地方埋葬遗体、建造坟墓的,由民政部门责令限期改正”,条例中删除了“拒不改正的,可以强制执行”。自条例修改后,周口的“平坟”运动暂停推行,随后陷入沉寂。更为让人瞠目结舌的是,没有了强制,一夜之间又恢复了百万座坟头,这是极为讽刺和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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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坟”后续

“平坟”运动失败了,市长辞职了,殡葬执法大队解散了,三千座“乡村公墓工程”烂尾了,有的公墓还剩下几段残墙几棵松树,有的只有一片砖头瓦砾,如果不了解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平坟运动,你完全认不出这些地方曾是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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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运动,没有复耕土地,倒是有些地方浪费了不少土地,这浪费的土地就是这些所谓的公墓,淮阳县有个“正寝园”,墓园面积达50亩,因为里面铺了水泥,很难复耕,但是又无墓进驻,这就成了不小的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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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最普遍和最朴实的信仰,就是“祖先”,凡事都希望有“列祖列宗”保佑,孩子成年要结婚了,结婚当天一早就要去坟前“报喜”,有时候受了委屈也可能到坟前哭诉一番,更不要说每年的清明节去坟前祭扫,磕头时也念叨几句“祖宗保佑”,这是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一种信仰,是很难改变的风俗传统。这也是“平坟运动”失败的最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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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西方也有一句名言叫做:上帝要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而今,当时力推“评分运动”的两位主要领导入狱的入狱被调查的被调查,连那些不顾群众意见的有关官员也都尝到了“苦果”,不知道这是不是“时辰一到一切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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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例子比比皆是,罔顾民意必然没有什么好下场,就让“平坟”的警钟,常常响,长长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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