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知心录

关露,是与张爱玲齐名的上海三大才女之一。抗日战争时期,她用笔写出了无数极具爱国主义色彩的文章和诗歌,深受人们的追捧。

抗日后期,她接到任务,只身深入76号魔窟。为了得到敌方的信任,她为日军唱赞歌与汉奸打得火热。她忍辱负重,为党的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

新中国成立以后,她却先后两次被捕入狱,共遭受了十年的牢狱之灾,“汉奸”的骂名更是伴随了她大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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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82年,她身上的骂名终于被洗清,但她却在七个月后服安眠药自尽了。

关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选择服药自尽?她又为什么会遭受牢狱之灾呢?

家有才女初长成

关露,原名胡寿楣,1907年出生于山西右玉县,她还有一个妹妹叫胡绣枫。她们的母亲是包办婚姻下的现实写照,为了不让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

母亲不仅从小就开始教她们读书写字,还向她们灌输婚姻自由的重要性,以及女人要自立自强的思想。这也为关露今后从事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关露十六岁那年,母亲去世,她只能带着妹妹去南京投奔二姨。但二姨的思想比较封建,她认为女孩这个年纪就应该结婚嫁人。所以她就开始给关露相爱人家,张罗婚事。

但关露的心里却始终牢记着母亲的教诲,因此,她趁二姨不注意就带着妹妹离开了。

离开二姨家后姐妹两人只能四处漂泊,但机缘巧合下,她们得到了刘道衡的资助,开始在上海法学院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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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露特别喜欢古诗词,因此,她后来又转入了南京中央大学的文学系学习。读书期间,她与社会系的钟潜九和林汉新相识,正式接触到了马克思主义,她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此后,她经常写文章反讽当下的社会、关心底层人民的生活,还积极参加校内的反学监活动。

她当时的那些行为无疑是在挑战学校的权威,因此,1931年,学校借口她伪造毕业证书,逼她退学。

退学后,在钟潜九(老共产党员)的启发下,她开始积极与底层人民接触。深入纺织厂等地方,做女工的思想工作,暗自开展工人运动。期间,她还结识了丁玲。

1932年,经过介绍,她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一二八事变爆发以后,她跟随丁玲一起去前线慰问抗日战士的时候,亲眼看见了日军的暴行。

回来之后,她就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写成了散文诗《悲剧之夜》。这首散文诗引起了左翼作家联盟的注意,他们接纳了关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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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关露在文学界混得风生水起,她发表的各种抗日言论更是受到了民众的追捧,也激起了无数青年的爱国之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组织派给了她一项任务。这个任务也是她一生悲剧的开始,她由此开始背负“汉奸”的骂名。

卧底任务,深入魔窟

1939年,关露接到叶剑英的密电,让她前往香港找小廖。小廖就是共产党驻香港办事处的负责人廖成志。

刚接到密电的时候,关露并没有多想,她以为组织是想让她到香港开展文学工作。因此,在去往香港的路上,她的内心还是满怀期待和欣喜的,但这种心情并没有维持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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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香港的第二天,廖成志就找来了,他还带来了潘汉年(中共地下党在香港的负责人)。

潘汉年让关露前往76号魔窟接近李士群,尽可能取得他的信任,并伺机策反。

然而,关露虽然是中国共产党的一员,但从未接触过相关的培训,她一直是以文人的身份战斗的,根本没有相关经验。

所以一开始这个任务的最佳人选并不是关露,而是她的妹妹胡绣枫。

胡绣枫早年曾搭救过李士群,对他有救命之恩。因此,她无疑是执行任务最合适的人选。

但组织下达这个任务的时候,胡绣枫正在执行任务,抽不开身。于是,她就推荐了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就这样,关露变成了这个任务的执行者。刚接到任务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忐忑和害怕的。早些年的时候,她就听闻过李士群的恶名,还曾亲眼见过姐妹被李士群派去的人暗杀的场面。

但无论再怎么不安,她还是坚决地服从了组织的安排。在开始执行任务之前,

潘汉年曾叮嘱过她,不管遇到什么样情况,她都不能跟人辩解自己不是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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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露把潘汉年的话牢记了43年,也被误解了43年。

从香港回来之后,关露找到李士群的妻子叶吉卿,表明胡绣枫姐姐的身份后,便以想谋求工作的理由找上了请她带自己去找李士群。

关露用这个借口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她最初开始在文学界崭露头角的时候。李士群便联系过她,邀请她到76号做文学工作。当时关露特别不齿李士群的一些手段,于是便拒绝了。

因此,当关露用这个借口找到李士群的时候,只得到了这样一句话:“我们这儿可没有你能做的工作,不过你以后可以多来玩。走吧,带你参观一下。”

随后,他把关露带到一个小房子里。那里面关押着一些满身血污和伤痕的女人,一看就是遭受了严刑拷打。

关露第一次看到这个场面,被吓得浑身一颤,手脚也变得冰凉,李士群看到她的反应后,碍于妻子和胡绣枫的颜面没有再多说什么。

此后,李士群便时不时邀请她到76号玩。在76的那段时间,叶吉卿真心把关露当成了妹妹一样对待,经常带她一起出去逛街、买饰品、唱歌、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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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关露虽然过上了在外人看来纸醉金迷的生活,但她的内心却很痛苦。因为她失去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和同事,大家都把她视为汉奸,路上相遇还会向她吐口水。

为了任务,关露只能独自承担所有的苦楚,在心底安慰自己:没事的,大家都不知道我的身份,等任务结束就好了。就这样,她一边承受误解,一边向潘汉年传达李士群的思想动态。

然而,关露毕竟没有接受过专门的训练,李士群从她的行为中察觉出了一些端倪。

但李士群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也善于给自己留后路。当初他虽然叛变了共产党,但被捕时并没有过多透露中共的消息。这也是潘汉年想让关露策反的原因。

察觉到关露可能是共产党后,李士群便主动向她透露和中共合作的念头,并提出跟潘汉年见面的请求。关露把他的意思如实报告给了潘汉年后,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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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结束后,在上海受到太多伤害的关露不想再呆在这里,于是就给妹妹写了一封信:

我想回到妈妈的身边。

她所说的妈妈就是延安,然而,她的请求并没有获得批准:

妈妈不要你回来,她要你在那边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于是,关露只能安耐住想要回去的心思,继续背负着骂名待在上海。

再接任务,“汉奸”骂名全国皆知

1942年春,潘汉年再次给关露下达了进入《女声》杂志社,打探日方情报并与日共取得联系的命令。

进入《女声》杂志社后,她设法与佐藤俊子结为好友。利用俊子的身份为自己掩饰,积极搜集日方的相关情报,并利用职务之便在杂志上发表了很多具有反讽意义和具有先进思潮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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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一切贡献都是隐蔽的,在民众看来,她就是日本人的“汉奸、走狗”。

1943年7月,日本举办了大东亚文学读者大会,召集为日本服务的文人到东京参加会议。让他们发表拥护帝国主义的言论并给每个人拍照登报,以示表彰。

对日本人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耀,于是佐藤俊子变向杂志社推荐了关露。

但这种“荣耀”对关露来说就是一种屈辱,更何况一旦她参加了这个读者大会,她“汉奸”的名声就全国皆知,很难再摘掉。所以她并不想要这个机会,就在她要推掉这个机会的时候,潘汉年却极力让她参加。

当时中国的日共领导人野板参三和国内的日共领导失去了联系,导致很多情报和消息都无法传送。因此,中共急需有人送信给远在日本的秋田教授。

关露接到潘汉年的指示后,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前往。就这样,她成功把信送到了秋田教授的手中,但她的名声也彻底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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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日本回来的第一天,报纸上全是有关她的报道上。她被批判得一文不值,说她完全是自甘堕落。

社会各界骂声一片,但关露却无法为自己辩解。她不停地期盼着抗日胜利的那一天,她觉得只要那一天到来了,她就能重获新生。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抗日胜利后,她不仅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光明,反而坠入了更深的地狱。

痛失爱情,接连两次入狱

在关露一天天地期盼中,抗日战争终于胜利了。国民党开始了锄奸活动,关露也在名单上。那段时间,她被群起而攻,精神压力特别大。

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周恩来特别指示,把关露带到新四军根据地,好好保护起来。

1945年,关露乘坐着组织派来的吉普车来到了根据地。到达根据地后,她又重新拿起笔从事喜欢的文学工作。期间她写了一篇文章,想要发表在《新华日报》上的时候,受到了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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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日报的社长说:“您可以发表文章,但不能用关露这个笔名。外界不知道你的身份,如果你用这个笔名发表文章,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听到这些话后,关露楞了一下没有反驳,默默地换了一个笔名。然而,虽然她没有反驳,但还是感觉内心有些郁闷和委屈。于是,她便写信给自己的恋人王炳南倾诉。

王炳南和关露相识于1937年,那时王炳南是已婚人士,所以两人一直保持着朋友的身份。

他们真正开始密切来往是在王炳南离婚以后,尤其是当关露回到根据地后,两人的来往更加频繁,还确立恋人的关系。

王炳南知道她的处境也理解她的不易,所以便写信安慰她。1946年,王炳南也回到了新四军根据地,两人见面后,感情一日千里,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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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王炳南向组织提交结婚申请时,却遭到了邓颖超的反对。

他告诉王炳南,关露现在的名声非常不好,如果他们两人结婚,那将不利于王炳南对党的工作。

王炳南是个彻底的拥党人士,在听到会影响对党的工作后,他就写了一封绝交信。信中,他向关露表明了断交的原因。

关露收到信件后凄惨一笑,随后放声痛哭。但尽管心中再难过,她还是选择了理解与放手。

发泄过后,她又重新振作起来写作,用诗歌赞扬人民,歌颂党。在她看来,晚年如果能一直和诗歌为伴,也是最好的结局。但谁料,生活却再一次给予了她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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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潘汉年遭受错误的对待,被捕入狱。关露作为他的下线,也受到了牵连,被关了两年。

1967年,她60岁。案件再次起了波折,她又被抓进了监狱,这次一关就是八年。

十年的牢狱之灾,她的笔就没有停过,不过不是写她喜爱的诗歌。而是填写一份又一份的证明材料。

1980年,她患上了脑血栓。虽然被抢救了回来,但她的精神出了严重的问题,还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就连再拿笔写文章也成了问题。

她一生未婚,无儿无女,被释放出狱后一直独自生活在10平方米的小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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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3月23日,躺在病床上的关露终于洗刷掉了背负43年的骂名,她终于得到了平反。

但七个月后,时年76岁的关露,在完成回忆录的编写和纪念老领导潘汉年的文章后,在家中吞下安眠药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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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世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大塑料娃娃和一张王炳南的照片。

照片的背面还写了这样两句话:一行幽梦同谁进,千古情人我独痴。

结语:

关露去世后,国家为她举办了隆重的追悼会,并安葬在了八宝山公墓。追悼会召开的时候,来了很多人,其中就有白发苍苍的王炳南。

她的一生是凄惨的、悲凉的,我们无法体会背负骂名的43年,她是怎样在众叛亲离的情况下顽强地生存下去的。但她无疑是伟大的,是值得尊敬的。

他们是黑夜中前行的战士,但是他们怀着对祖国的热爱,不畏前行!感谢如她一样为祖国的革命事业而付出一切的人,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