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龙城市的最北边有个名不经传的小村子,破落了百年,谁曾想居然在一夜之间因为一口枯竭的老井而成为网红打卡的旅游胜地。

起初,只是传说在老井附近会看到海市蜃楼,人间炼狱,吸引了一些零星的冒险爱好者,后来,突然传出这口老井可以帮人们消除此生孽障,只要你来到这个井口,虔诚的忏悔祈祷,就会将自身的罪孽消除,今生也好,来世也罢,不会再被这些罪孽束缚。

更有甚者,说这口井,可以平复遗憾,满足梦想。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来此供奉消灾,村民们也肉眼可见的富裕起来。

这天,阴雨绵绵,平日里人声鼎沸的村子,一上午居然一个客人也没有,直到下午天气放晴,村里才接到游客订单,地陪蹲在马路牙子上,剔着牙,时不时地看看手腕上金晃晃的手表,等着手里名单上的客人。

远远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颠簸而来。

地陪还没站起来,司机一个急刹车冲着地陪嚷嚷:“妈的!有钱了就不知道修修这破路!快接走,我接了顺风车的单子,别耽误老子挣钱!”

地陪嘟囔了一句你赶着去投胎呢,伸手去开车门,刚把车门打开条缝,里面就冲出了一个白影,踉跄着跑到路边,俯身干呕。

地陪吓了一跳,还没骂出声,整个人又被挤到了一边,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模样清秀的年轻男孩,面无表情的瞅了一眼地陪,然后站在了路边,一句话也不说。

地陪揉揉被他撞得酸疼的胳膊,低声用方言骂了句,却被那人狠狠一瞪。

那人五官精致皮肤稚嫩,可就这么一个看起来素净的人,那双眼睛却格外锐利,就像早些年地陪在山上看到的野狼,带着恶狠狠地野性,地陪被这猛地一瞪,吓得愣在了原地。

“你下不下车!”司机狂按了几下喇叭,地陪这才发现,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油头垢面,模样猥琐正在对着手机发出淫荡的贱笑。

“到了?”男人可算是舍得抬头了,前后扫了一遍,发现车上空无一人,眉头立刻拧到了一起,朝着车窗外骂道:“胡雪琴!你个臭娘们儿,下车了不叫老子,还不过来给老子开车门!”

原本还蹲在路边呕吐的女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立马直起身子,踉跄着飞速跑了过来,把车门打开,声音沙哑着说:“孩他爸,你慢点,这路不太好。”

“你他妈离老子远点!”男人捂住嘴,狠推了女人一把:“一身酸臭!你他妈也配当个女人!”

女人尴尬地站在车门前,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手胡乱搅着自己的衣角。

地陪眼观鼻鼻观口,全当没看见,等男人骂够了不说话了,方才拿着手里的单子,跑过去问:“李良、胡雪琴、何嫚婷?”

三人默认地点了点头,地陪咧了咧嘴,那长着狼眸的男孩居然取了个娘们唧唧的名字,城里人真会玩。

他带着三人往村里走,边走边介绍村里的特色。

其实村里也没什么特色,但因为老旧,也就成了古董,几人在进村的入口处,放下行李,对着村口的百年老榕树虔诚地拜了拜。

老榕树以前也就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树,后来人们为了增加神秘感,硬扯这棵树可以求子求财求姻缘之类的啊,现在树上挂满了祈福的红绳,可惜今天树下卖红绳的老头没出摊,几人只好对着树拍了几张照片。

李良还趁着地陪不注意的时候,探着身子,伸手抠了抠老榕树的树皮。

地陪想起自己孙子上午还在这里撒过尿,摸了摸鼻子,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随他去了。

还没等几人进村,一辆红色的跑车疾驰而来,在几人面前急刹而停,车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短旗袍,妆容精致的女人,慢悠悠的走下了车。

“这是什么破地方呀?!”女人娇媚的叫了起来,“又脏又破的,哎呀!”

女人皱着眉头,四周环顾了一番,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何嫚婷身上,忽而觉得眼前一亮,她伸出纤纤玉手,娇声道:“小哥哥,能不能麻烦你来扶我一把啊,人家好累的呢!”

没等何嫚婷开口,一旁的李良已经冲了过去,声音做作的说:“这位美丽的女士,很荣幸为您效劳。”

女人的一脸媚态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身体已经诚实的后退了几步,娇呵道:“你干嘛,走开啦!”

“嘿嘿!是林韵清小姐吧?”地陪趁着确认身份的机会也凑了上来,眼睛直勾勾地上下打量林韵清,。

林韵清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半仰着脖颈,傲慢地轻嗯了一声,然后绕过地陪摇曳着身姿就凑到了何嫚婷身旁,娇滴滴地说:“小哥哥,人家叫你,你怎么不理人家啊?”

何嫚婷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站在书坛旁,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声:“滚!”

“你说什么!”林韵清惊得瞪大了眼睛,那个字只有她对别人说过,何曾有人会这样跟她说话。

“我说让你滚,别碍我眼。”何嫚婷不理会林韵清呆若木鸡的模样,插着口袋便往村里晃悠。

林韵清气得差点原地暴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了爆发,拎着手里的LV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跑车里。

她对着车里的镜子照了半天,确定自己妆容模样都没问题,又仔细盯着何嫚婷看了一会儿,似乎看出了什么,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晦气。

一群人像是天生不和一般,李良抱着手机嘿嘿贱笑,偶尔还油腻暧昧的冲一旁搞直播的林韵清抛媚眼,胡雪琴则佝偻着身躯,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像饥荒年逃荒的难民,满脸的木然,何嫚婷倒是正常一点,跟在地陪身旁不紧不慢地走着,只是村里一只狗跑到他面前的时候,被他狠狠一脚踢到了路边。

“干啥子干啥子!”地陪叫嚷着,“这是村长家的狗,你踢坏了,要赔大钱的!”

何嫚婷耷拉着眼睛,俯视着地陪,粗声粗气的说:“咬到我,也要赔钱!”

地陪小声地骂道,你比狗还狗。

何嫚婷没听见,继续不紧不慢的往村子里走。

而落在最后的林韵清则举着自拍杆,对着手机嗲声嗲气的介绍起村子:“哎呀,亲爱的们,今天是旅游主题的直播,怎么你们老让人家拍自己啊,这里风景不错的呢!”

“哎呀,人家哪有风景美啊,什么?我是最美的,觉得人家好看,就给人家送点花好不好啊,哎呀,感谢大哥送的火箭……”

看着屏幕上飞个不停的火箭,林韵清这才平复了心中的怒火,屏幕里一个平时老是对她语言调戏甚至还被房管禁言过的男粉丝,叫什么“清儿宝贝520”的,不知道是不是中了彩票,一会儿就给她刷了一大堆礼物,还在后台疯狂的问她要微信,只是轻佻又油腻的话实在让林韵清倒胃口,她把摄像头调了个方向,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要是之前,她可能看在礼物的份上就加了好友,这会儿她身价不一样了,才不会为了那点鸡零狗碎的打赏就落下神坛,跟这种恶心的人打交道呢。

入村后天色渐晚,地陪原本想把他们带到村里农家乐去住的,结果一路上天生不和的一群人却突然一致对外,强烈要求上山,去体验山上最有特色的溶洞住宿。

其中反应最强烈的居然是一直在玩手机的李良。

“不行,今晚必须上山,我明天要一早给井神上供奉,你别耽误老子时间!”

李良喘着粗气嚷嚷,他又矮又胖,满脸油光,像着火的山林里冲出来的野山猪,模样狰狞又可笑,说完还暧昧的冲林韵清使了个媚眼,奈何林韵清根本没拿正眼看他。

“对,我,我要今晚就去。”胡雪琴抱着手里一直没放下的小包裹,声音很低,却又十分的坚定。

“多少钱?”何嫚婷吊着眼梢问。

“哎呀,也不知道山上信号好不好,如果信号好的话,我还能给你们做个直播呢!”林韵清还在跟直播间的粉丝做互动,“讨厌,人家当然是洗完澡再上山啦!”

得嘞,一群人没一个好惹的,地陪只好送他们上山。

化孽井在一个山洞里,于是村民为了美观就把山洞简单布置了一番,搭了几个简易木头床,还放上了一些生活必用品,夏天睡在里面,倒也清凉。

地陪再三嘱咐众人不要乱跑,不要靠近井口后,就下了山,留下这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游客自行玩耍。

何嫚婷刚进山洞,就找了一张床躺了下来。

林韵清见状眼睛一转,立马躺在了何嫚婷旁边的床上,逗弄她,“小姐姐,你这造型挺酷的啊,我刚才还以为你是个小哥哥呢。”

何嫚婷不想理她,把头蒙在被子里,林韵清耸耸肩,四下打量,还不顾地陪临走前的警告,凑到了井边,往里看。

“林小姐,不要靠近!”原本已经下山的地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进来,冲着林韵清大喊大叫:“不是说了不让你们晚上离井太近的吗!”

林韵清原本还不耐烦,准备怼回去,却看到了他身后还有一个人,立刻换了副表情,激动地张开双臂,跑了过去,嘴里还娇声叫着:“老张,人家等你好久了呢!”

地陪的身子被人推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拄着登山拐,一把搂住了扑过来的林韵清。

“小妖精,我这不是来了嘛!”老头拍了拍林韵清,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地陪被恶心得直打哆嗦,他带上来的这个老头姓张,是个很有钱的商人,刚进村就给村口大榕树捐了一大笔钱,还遇见孩子就发红包。

这不,一听张老板要上山,村里人急忙护送他上山,地陪就是在下山途中遇到他的,也就跟着一路护送过来,没想到的是让他看到了这么辣眼睛的一幕。

再次嘱咐众人不要靠近井沿后,地陪才和村里人一同离开,他们刚走,张老板就跪在了井边连连叩首,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一节褪色的红绳,看了半晌,才依依不舍的把它扔进了井里。

等他起身走开后,胡雪琴也像做贼一样,抱着一天没离手的包裹,跪在井前,冲着井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紧紧地搂住了怀里的包裹,嚎啕大哭起来。

“你作什么死!”李良被吓得一跳,骂骂咧咧的就要冲过去踢她,却被一旁的张老板拦住。

“你们上山有何贵干啊?”张老板盘着手里的核桃,林韵清一改之前眼睛长在头顶的模样,正温柔贤淑的给他捏着肩膀。

李良原本不想搭理他,但是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林韵清的事业线十分养眼,他贱笑了起来,凑了过去,道:“你不知道吗?这井被传得神乎其神,说能化解世人身上的冤孽,还能让人梦想成真。”

他有意在林韵清面前卖弄,便将他夫妻二人上山拜神的目的说了出来。

李良与胡雪琴有一儿子,去年被混混打成了植物人,医生判断这辈子醒过来的几率不大,胡雪琴想尽了偏方,后来听说这里的井是神井,就软磨硬泡非让李良带她过来祈福。

“要老子说,一个人一个命,龟儿子是个植物人就算了,还连累老子一把年纪受罪。”李良挺着大肚子,装作豪气万丈的模样挥挥手,“没了老子再抱……养一个。”

众人听他这口气只觉得怪异,尤其是张老板,他表情不变,声音却冷了下去,“李先生豁达,张某佩服。”

“豁达什么呀,路边捡的,又不是老子亲生的!”李良来了兴致,盘腿坐在张老板对面,意气风发的挥手,“要不是老子不能生,能当冤大头给不知道是个什么种的男人养孩子?”

他原本就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色眯眯的盯着林韵清的脸,却没看见一大群人都变了脸。

此时的李良就像一个怪物,斑痘密布的脸上挤出了一个个指甲大的血包,像是吸饱了血的蚊子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他却浑然不知,依旧在那里高谈阔论,“老子供他吃供他喝,他居然还敢跟老子横,老子没弄死他只是想……哎呦,我的脸!”

5人去山村游玩,村民提醒晚上别去井边,不听劝后怪事发生。

张老板靠着林韵清,连连后退好几步,就听噗嗤噗嗤的气泡炸裂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原本盘腿坐在地上的李良倒在地上,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来回扑腾。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井旁抱着井沿的胡雪琴哈哈大笑起来,“井神显灵了,井神显灵了!”

张老板等人定睛一看,胡雪琴已在井边点上了供烛和香火,袅袅的香火像是被指引了一般,全被吸进了深不见底的井里。

昏黄的蜡烛照着香火白色的烟,众人似乎能看见,有幽长的影子从井底爬出来,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我要找我儿子!”张老板猛地扑了过去,想试图打开被村民们拎上来的行礼,无奈手抖得像筛糠一样,无法打开行礼,他着急地唤道:“小清,小清!”

林韵清连忙帮他把行李箱打开,偌大的行李箱里,居然装满了黄纸,甚至还有一些迷你版的纸人,吓得林韵清连声大叫,退坐在地上,颤声问:“老张……你这……这是什么东西?”

“祭祀的东西。”原本睡在外边的何嫚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烛光摇曳的漆黑山洞里,她的眼睛像是泛着幽光一般,“不知道,你的亏心事是什么?”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深夜的风吹过树枝发出的呜咽声,林韵清原本就怕得不行,听到她这幽灵般的声音,更是吓得连滚带爬,躲到了张老板的身后。

“你个死丫头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装神弄鬼的做什么!”林韵清紧贴在张老板的后背上,感受到活人的热气,才恢复胆识。

“清清,清清……”林韵清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唤自己,她一回头,心头一惊,蹲在她身旁的,居然是李良。

“啊!”林韵清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李良一把捂住她的嘴,冲她嘘了一声,“我是清儿宝贝520,给你刷大火箭的那个!”

林韵清余魂未定,她喘着粗气,听着李良故作深情的油腻声音,环看四周,才发现她躺在木床上,旁边是把头蒙在被子,脚露在外面的何嫚婷。

她这才清醒过来,原来刚刚不过是南柯一梦。

“老张呢?你媳妇呢?”林韵清想到刚才的噩梦里,李良和何嫚婷不人不鬼的样子,依然心有余悸,她实在不想跟他们俩处在一个环境里。

“张老板让我媳妇带他去外面转转了,听说这山有山神,”李良面露不信,“俩非要去叩拜山神……”

说着他按捺不住的摸了摸林韵清的手,笑得猥琐至极,“清清宝贝,人家可是为了你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的,说说,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林韵清抽出手,在被子上揩了揩,看何嫚婷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睡着了,她便硬着头皮俯身过去与李良低声耳语了几句,末了她说道:“我跟你说的你知道怎么做了吧,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你不给好处,起码给点甜头吧,”李良猥琐的笑了,“让我亲一口,就一口~~”说着,噘着嘴就要强吻。

没等两人勾搭上,山洞传来一阵清风,风中带着难闻香火气,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以后,被香火熏烧,腐烂中带着香味,十分熏人。

然后,就瞧见胡雪琴搀扶着张老板进了山洞。

林韵清连忙下床去搀扶张老板,张老板见她过来,只是白着脸挥挥手,喘着粗气坐到了石凳上。

胡雪琴继续去井边叩拜,袅袅升起的香火,在山洞里盘旋散开,满地的纸钱散开,被风吹起,往山洞里飘去。

“井神收钱了。”胡雪琴呢喃道,“井神保佑,儿子能早日康复。”

张老板也虔诚的闭眼祈祷:“希望儿子早点找回来。”

何嫚婷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冷不丁的坐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到井边,着了魔一样开始跪拜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韵清只觉得不对劲,却说不上来是哪里,只见一直舔着脸黏着她李良突然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老远,大喊道:“死人了!”

林韵清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张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的斜靠在石壁上,她大着胆子轻轻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小声的叫了一声:“老张……”

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她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将颤抖的玉手放在张老板的鼻子下面试探。

5人去山村游玩,村民提醒晚上别去井边,不听劝后怪事发生。

毫无气息,林韵清一屁股跌坐在地,尖叫了起来。

一时间山洞里人仰马翻,就连最淡定的何嫚婷也不由自主的直起身,后退了几步。

“老张!”林韵清哭得撕心裂肺,“你怎么就死了,我怎么办啊!房子车子还没给我过户呢!啊!!!!!!!”

“是井神要了他的命,”何嫚婷突然开口,“他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你赶紧把他的坏事说出来,不然也会报应到你身上。”

“凭什么报应到我!”林韵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就图他的钱,我只要钱!”

何嫚婷却不依不饶的凑到了她面前,拎着她拖行到井边,骂道:“你跟了他那么久,一定知道他干了什么坏事,你要不说,我就把你推下去祭祀井神!”

林韵清吓得哇哇大叫,本来以为李良会过来救她,结果那个软蛋早就跑到胡雪琴身后,念念有词的说着不是我不是我。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林韵清扒着井口呜咽,“你是不是跟老张有仇,是不是你,啊啊啊啊,我说我说!”

她想试探何嫚婷,却被她按着把头塞进了井里,这口井幽深,里面还有不知名的气味飘上来,吓得林韵清立马尖叫起来。

“老张,他,他年轻的时候,是个狠角色,”林韵清背靠着井沿,缓缓说道:“听他炫耀的时候跟我说起,早些年他能发家,全是因为坑了一个兄弟,他那个兄弟是个世家大族的子弟,被他坑的家破人亡,只留下了一对姐妹花,被他给卖了……”

林韵清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的望着何嫚婷,何嫚婷微微颔首,冷笑道:“对,是我!”

“可是你不是报复了他吗!”林韵清忍不住胆寒,“你当年拿剪刀剪了他的命根子,你妹妹还拐走了老张的儿子……”

“我那时想扎死他的,”何嫚婷表情扭曲,声音阴冷,“要不是我个子不够高,他根本活不到今天!还有,不是我妹妹拐走了他儿子,是他儿子自己要跟我们走的!”

“那,冤有头债有主,你,你,老张已经死了,你不能对我下手啊!”林韵清扒着井沿想要逃离,却被何嫚婷一脚踩在后背上。

“我们不说那个老贼,我们说说你养的小白脸……”

“你放屁!”林韵清破口大骂,“是李涛拿我钱养小三儿!”

林韵清前几年刚跟老张的时候,心里不平衡,就去大学附近钓小哥哥,于是就碰到了李涛,李涛人长得好看,性格也好,也不过问她和老张之间的事情,久而久之,林韵清也真心喜欢上了那个大男孩,于是就拿着老张给她的钱养着李涛,李涛也安然受之。

林韵清想着,老张岁数大了,兴许很快就归西了,到时候他的遗产自然都是自己的,拿了这些钱,她就“从良”,李涛倒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她甚至连孩子取什么名字,上什么大学都想好了,结果没想到,李涛居然背着她养起了小三,还把她的钱都花在小三身上。

她何止是生气,简直要炸了!

她找人把那个女生查个底儿掉,然后写信像学校举报女生,还让人把女生的照片和“事迹”发到校园论坛上,让她再也做不了人,最后甚至还找人把渣男李涛暴打了一顿。

“你他妈骂谁是小三呢!”何嫚婷狠狠地抓住她的头发,按着就往井沿上撞,林韵清双手抵着井沿,努力翻身,仰着头尖叫道:“你疯了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何嫚妮是我妹妹,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何嫚婷骑坐在林韵清身上,双手掐着她的脖颈,恨声道:“我现在就送你去十八层地狱!”

话音刚落,就见林韵清露出一抹错愕的身躯,紧接着她被人狠狠地撞倒在地,回头一看,居然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胡雪琴。

而李良那个软蛋悄无声息的走到林韵清身旁,把她抱了个满怀,林韵清浑身酸疼无力,这会儿也不挣扎了,靠在李良怀里,心生一计,于是她阴恻恻地说:“弄死她,弄死她我给你五十万!”

李良闻言,欣喜万分,低头道:“宝贝,你可不许骗我哦!”

说着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去,却见他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媳妇和何嫚婷已经撕打了起来。

“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胡雪琴像一只失去幼崽的母狮,冲到何嫚婷面前,对她又撕又咬,何嫚婷也不是好惹的主,两人很快打成一团,在凹凸不平的石洞里你摔我倒,打得双眼通红。

“你怎么这么没种,”林韵清冲身后对自己上下其手的男人骂道:“你儿子被人弄得半死不活,你就不想去报仇吗?”

李良嘿嘿怪笑,“你忘了,当初是你让我找人打的李涛,要我说,老子给你点脸,你正当自己是棵葱啊!”说完,伸手将林韵清按倒在地。

林韵清被打得眼冒金星,她双手摸索着,握住一块不知从哪掉落的石头,狠狠地砸在了李良眼睛上,然后一鼓作气的往他头上砸去,直到这个恶心的男人如同软趴趴的宽面瘫倒在地,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没种!”她踢了一脚没有动静的李良,嗤笑道。

而井的另一边,胡雪琴掐住何嫚婷的脖子,如同魔怔般念叨:“还我儿子,还我儿子,涛涛,妈妈的涛涛,我的儿子呢?”

“你儿子就是个孬种!”何嫚婷去掰她的手,“他跟我妹妹谈恋爱,结果呢,还不是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住了眼,迷住了就分手,我也没话说,他却还吊着我妹妹,不跟她摊牌,让她硬生生的背上第三者的骂名,被你,被网友人肉辱骂……”

“我儿子还不是为了你妹妹!”胡雪琴像是清醒了一般,尖叫着,“他为了挣钱给你妹妹治病,被包养,当小白脸,挣来的钱一分不少的全送到你妹妹的病房里了,而你呢,你却找人去学校恐吓他,把他打成了植物人,你们全家没一个好东西!”

“我什么时候……”

“是我找人打的,”浑身是血的林韵清站在井沿边,笑得狰狞,“这位老阿姨,你还不知道吧,我就是包养了李涛的那个富婆,也是我,知道李涛在学校还有个小对象以后,找人打了他,”

说着她指着不远处血肉模糊的李良,笑道:“你还不知道呢,你儿子就是你老公打死的,他后来还找我要了钱,我给了他十万呢!”

她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在嘲笑别人,也像是在嘲笑自己,胡雪琴一听儿子是被她弄死的,也顾不得身下的何嫚婷,站起身就扑向林韵清,尖叫着:“你还我儿子!”

林韵清被她撞个正着,整个人往后摔去,她条件反射的抓住胡雪琴,两人就在何嫚婷的注视下,一同跌进了井中,很久以后,何嫚婷才听到重物落地的声响,然后井口缓缓弥漫出一个黑色的雾气,何嫚婷就在越来越重的雾气中昏了过去。

天亮了,雾气散去,地陪上山接林韵清一行人,却发现门口暴毙的张老板,还有被人用尖锐石头砸死的李良,以及晕倒的何嫚婷。

胡雪琴和林韵清不知所踪。

村民立即报警,警方排查现场,在井底找到了死因为高空坠落的胡雪琴和林韵清的尸体。

所谓的神井也被警方封掉。

在医院做笔录的时候,何嫚婷一言不发,后来,她提出要去见李良与胡雪琴的儿子,在见到李涛以后,她才将案件娓娓道来。

而李涛,因为父母的意外险受益人是他,很快,因为资金充裕,李涛也在医院的精心治疗中恢复。

后记

龙城市法医大队。

“你又来我办公室做什么,”法医收拾桌上的物品,他有洁癖,见刑警大队大队长毫不顾忌的坐在他刚整理好的解剖台上,他没好气的说:“你要不要躺倒我给你检查一下。”

“那倒不用了,我有点忌讳,”大队长站起身,拍拍屁股,好奇地凑过去,问他:“化验结果出来没有?”

“出来了,那是个废弃的矿洞,井里面又有致幻物质,夏天山里温差大,致幻物质挥发较多,而且他们还在山洞里焚烧纸钱,山洞里温度骤升,致幻物质和有毒物质齐发,”法医耸耸肩,“那名年纪最大的死者,就是因为呼吸了太多有毒物质致死的。”

“其他几个人是产生了幻觉以后,互相残杀的?”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