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到了,怎么玩才快乐?忽然想起《金瓶梅》里西门庆那一群娇妻美妾在元宵节嬉游玩乐的场景,尤其是潘金莲、吴月娘等人的妖妖娆娆“走百病”,可谓寂寞的宣泄,忘我的疯狂。然而太得意忘形了,竟触犯律法,差点断送了西门庆的大好前途。
一、元宵节“走百病”,西门家女人们的固定节目
西门庆的7个女人,正妻吴月娘打头,美妾潘金莲殿后。7位家眷表面光鲜亮丽,艳若仙娥,但长期幽处深宅大院,内心寂寞得能长草,一旦有出去旅游的机会,她们就会像现在的小姑娘似的一蹦三尺高,欣然前往的。
然而旅游是不可能的。倒是像“走百病”这种节日里的大众活动,特别适合她们。所谓“走百病”,乃是我国北方的传统风俗,在正月十五或十六这天晚上,妇女们成群结对出游,过桥、登城、走夜路,走长路。据说可以走掉百病,走出健康,每年坚持走,还能永葆青春不衰老……
《金瓶梅》第24回描写了潘金莲、孟玉楼、李瓶儿、宋惠莲、陈敬济和几个丫环一道走百病的情景:
“月色之下,恍若仙娥,都是白绫袄儿,遍地金比甲,头上珠翠堆满,粉面朱唇。前面有纱灯引道,两边有陈敬济与来兴儿一路燃放花炮。”
看,多么热闹和排场!而且,潘金莲等四妾并行,妖妖娆娆,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周围人见了纷纷让道,驻足观看。
这群人里面,潘金莲最高兴了,不仅玩得嗨,还有她的情人陈敬济一直陪着她,照顾她,而宋惠莲也喜欢陈敬济,一路上与潘金莲争风吃醋……
《金瓶梅》第46回,再次描写了潘金莲等人元宵夜走百病情景。但这次不同。说的是正月十六那天,西门庆正妻吴月娘带着潘金莲等一众美妾去吴大妗子家做客,回转时天下着雪,纷纷扬扬,引发了西门庆几位娘子的浪劲,来了个“踏雪群游,嬉戏街巷”,也就是“走百病”。一大群衣着华丽的女人在阳谷县的街道上踏雪而行,你追我赶,一路燃放烟花,欢声笑语不断,肆意玩乐至深夜,浪漫是浪漫了,却出了大问题。
二、“走百病”走出大问题
这里所说的大问题,包括2个方面:一是元宵夜“走百病”时,西门庆家里妻妾仆从太多,穿着太艳,嘻嘻哈哈,招摇过市,很不庄重;二是在这群“走百病”的娇妻美妾里,有一位风尘女子在列,造成了很不好的社会影响。
说起这位风尘女子,她叫吴银儿,是西门庆的老相好了。众所周知,西门庆有两个相好的风尘女子:李桂姐和吴银儿,都是唱曲的。两人还分别认了吴月娘和李瓶儿做干娘。春节期间,两人在西门庆府上一连唱了几天的曲。正月十六李桂姐回家去了,吴银儿继续呆在西门府,并且参与了吴月娘、潘金莲等人的“走百病”。
吴银儿跟着吴月娘、潘金莲一起走百病走够了,嗨够了,便回到了她的家——丽春院。潘金莲很想亲自送吴银儿到家里,因为她对吴银儿生活的丽春院很好奇,想进丽春院瞧一瞧,却被吴月娘拦住了,不准去。
为什么?当时的法律规定,官员的家眷不能与风尘女子交往。西门庆本是个商人,但他通过关系当上了理刑副千户,是阳谷县掌管司法的副职。也就是说,他的家眷也属于官眷,是不能随便与人交往的,更不能与吴银儿这样的风尘女子嘻嘻哈哈,相携同游。
吴月娘及时制止了潘金莲相送吴银儿,但还是没用,因为她们与吴银儿相携而行,沿街嬉戏很久,好多人都看见了。
有个名叫曾孝序的御史知道此事,立即向皇帝上了一道奏章,奏章里除了揭露西门庆不学无术,持强欺弱,包养二奶,贿赂上级外,还专门说到西门庆的妻妾们元宵节走百病这件事。也就是说,吴月娘、潘金莲等人高调“走百病”也成为了罪证,曾孝序奏章里的原句是这样的:“纵妻妾嬉游街巷而帷薄为之不清”。
三、西门庆如何解决麻烦的?
“走百病”走出如此问题,是吴月娘、潘金莲所没有想到的,也是西门庆没有想到的。吴月娘与潘金莲听说被人告了一状,十分害怕,害怕丈夫因此坐牢或丢官,那她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不过,西门庆有办法。从夏提刑口中得知曾孝序参了他一本后,西门庆并没有慌张,立即去找他的后台帮忙。
西门庆的后台是北宋著名奸臣蔡京,但蔡京身为宰相,太忙,很难见他一面。好在西门庆有先见之明,他与蔡京的管家关系搞得贼好,有什么事可以先托付给翟管家,然后由翟管家去给蔡京吹耳边风就行。
西门庆派出最机灵的仆人来保,带着礼物到东京找到翟管家,翟管家平时收到西门庆太多的礼物,当然想找机会报答。他给西门庆想了个办法,就是拿着蔡京的帖子找到兵部尚书,扣押了曾孝序的奏章。
不仅如此,蔡京还在宋徽宗面前说曾孝序的坏话,昏庸的宋徽宗大怒,将曾孝序贬至陕西庆州,后又流放至僻远的岭南……
可怜曾孝序,直言惹祸,落到如此下场!
不过很多人认为,曾孝序将西门庆的妻妾们“走百病”说成罪过,有些小题大做。毕竟“走百病”是风俗,妇女们在当日群游是惯例,走得兴奋了,讲话的声音大些,相互追赶打闹一下,情有可原。至于携一位风尘女同行,更多的体现了人间温情,将其上升到“有伤风化”的高度,实属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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