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小偷家族」
第一次意识到家庭条件差,是在我初中的时候,那时的同学圈子,刮起一股“追星”的狂潮,而我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而融入不了她们的谈话。
没有手机、远离互联网、不懂饭圈、不知道买专辑,更不认识她们口中的明星,所以,我被大家理所当然地排除在外。
因为这样的事在学校里实在过于频繁,每次身边的同学在讨论某某明星我都一问三不知,而在这些惨烈的对比下,我才认清,我的见识如此之窄,我的无知导致我变得自卑。
而在家里,我却无法诉说我的苦闷,也不能发作对家庭的不满,每当我欲言又止时,我的脑海里会充斥出校园里我与同学已经割裂出的差距和爸妈辛苦工作的画面,这种交杂在一起却不能相容的现状,让我学会忍耐。
我要忍耐拥有手机、拥有与外界沟通的媒介、拥有让自己自信的物质、拥有优越感的欲望,而忍耐在经年累月中被羡慕滋养壮大,我变成一个特别能忍的人。
上高中后,我拥有了人生的第一部手机,是600左右的红米,我永远都记得我收到我爸给我手机时内心的惊喜,这意味着我不再与同学有着很粗浅的差距,也意味着我也配得到某些物质上的馈赠。
然而,我的性格似乎已经被钉在十字架上审判过一般,我仿似注定要做个唯唯诺诺、在社交中不能体面做自己的人。
是看到同学手中的苹果手机,还是看过她们时常点奶茶之后,我也分不太清,只是,我更清楚地知道,每个人都来自不同阶层的家庭,而我,过于普通。
印象很深的是,和室友因为一次值日而产生争执,按照规定应该是她打扫,可她却以宿舍并无明显脏乱而推脱掉本该拖地的安排,作为室长的我没能叫得动她,又因为害怕被宿管扣分,即便心里觉得不公,我还是咬牙把卫生打扫了。
事后,我不停地劝说自己算了,也就这一次,然而,当另一位室友来找我时,我承认我压抑已久的不满就像木桶里即将溢出的盖都盖不住的水,滑过我隐藏在老好人下真实的面具。
我找宿管说明了室友不配合宿舍值日的事情,而在宿管声色俱厉的教育下,宿舍的值日活动终于走上正轨,而我与室友的关系,也在这间小小的宿舍里诡异又平和的氛围中发展着。
时不时的阴阳怪气,时不时地出言调侃,时不时地漠视孤立。
我成了“爱告状”的多事精,成了大家口中自卑又自负的讨厌鬼。
我没有勇气再一起向老师求助,也没有底气告诉家长我所发生的一件算不上事的“小事”,因为知道爸妈从镇上赶到市里需要钱和时间,而赚钱不易,我都懂,也不愿意让爸妈知道这些他们无法彻底解决的事情。
忍一忍就过了,我一直对自己说,就这样,忍到高考,忍到大学,忍到恋爱,忍到工作。
忍到现在,我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一个性格极度懦弱的人,遇事不说,什么事情都觉得自己扛一扛就会过去。
我从来没有觉得“忍”是错的,因为没有家庭的倚仗,没有坚强的后盾承担我或任性或肆意妄为的后果,所以,忍,是能把我的损失降到最低的唯一途径。
可在大学里,我碰上几个给予我力量的好友,是她们的存在让我知道,原来,穷人家的孩子可以不用忍,忍着不一定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也许,是另一种自我贬低。
大三时我得了肠胃炎,一开始我以为只是简单的肚子疼,我也习以为常地忍住身体上的疼痛,看医生从来不是我的第一选择,可在意志战胜不了疼痛后,我去看了校医,校医建议我去医院检查身体。
医院,一个高消费且没法讨价还价的地方,一个我十分抗拒的地方。在腹痛以及呕吐的加剧下,我连自己去医院的能力都丧失了。室友紧张地带着我去医院,在晚上10点,宿舍即将关禁闭的时候。
“你说你,生病了不要忍着,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带你来医院。”
一直以来的“忍病忍痛忍情绪”想法在室友急切的语气、在医院里为我东奔西跑的身影下瞬间溃不成军,我承认,我是需要某些依靠,某些情绪上的释放和宣泄。
她们和我以前听到的“你这么能忍,家庭条件很差吧”的轻视不同,她们让我发现我能被关心、能被善待,也治愈了我因原声家庭而生出的自卑与长期压抑的隐忍。
《原生家庭》里说:“内心的悲痛和愤怒,最终都要自己去消耗,处理好消极的情绪和周围握手言和,也是一种愈合伤口的方法。”
原声家庭带来的束缚感太沉重了,从小我便不敢大胆随心地做自己。
后来我都在尝试跳脱出家庭对我的影响,即便偶尔还是会患得患失,而我有了坚定的信念,愿意去相信自己可以不必再像以前一样隐忍,可以昂首挺胸地做骄傲的自我。
在成长的路上,每个人都在极力地追寻匀速前行的自洽人生。
也许家庭给我们施加了一层阻碍,但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为自己披上铠甲,冲破荆棘,学会悦纳自己。
我想做自己,做个无所畏惧的人,是我一生都在努力的终极目标。
哪怕曾经退缩、失误过,但人生就是在这样跌跌撞撞中更明媚起来。
希望所有被原声家庭裹挟住的我们,
能在未来得偿所愿,忠于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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