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八点,公司经理在源县大酒店设宴款待M国大客户,我是翻译,自然要作陪。
当我推门进去,看见倾斜在椅子里的男人时,差一点晕厥过去。
这个男人是我的初恋,他叫顾野,五年前他突然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以为,余生我再也见不到他。
五年不见,顾野还是那么帅,也成熟稳重了许多,但整个人显得有些清瘦。
我看顾野的时候,顾野也在看我,他看我的眼神很冷淡,就好像从来不曾见过我,这让我深感绝望。
五年了,顾野,你再见我时,怎么可以如此冷漠?你可知道,这五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因为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贺总,这位是我的秘书兼翻译宋小雨。”经理开始向顾野介绍我。
贺总?
我震惊地看着顾野,原来,他就是最近给公司下单千万的贺总?!
可这个贺总,明明就是我当年喜欢的那个小混混顾野啊!
难道,当年顾野突然消失,正如修理厂谣传的那样,他傍上了开法拉利的富家女,做了有钱人家的上门女婿,从此辉煌腾达了?不,我绝不相信这是真的,除非顾野亲口承认。
“宋小姐,你好。”顾野把手伸向我,还跟我主动打招呼,表现自然,目光平静,独特的磁性嗓音,醇厚且淡然。
我看着顾野,心里头如五浪在翻滚。
说实话,这一刻我好想一头扎进顾野的怀里,然后告诉他,这一千八百二十五个日日夜夜,我没有哪天不想他,而且我相信,他是爱我的,突然从我身边消失,肯定是有很特殊的原因。
“老公,你和这位宋小姐认识吗?”他身边的红裙女子开始发话,还喊顾野老公,她看我时的眼神也跟刀子一样。
老公?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脏像被什么利器狠狠地锉了一下,我不敢相信地看着顾野,更不愿意相信他已经结婚了。
“不认识。”顾野淡漠地回应道。
呵——
我听完顾野的回答就笑了,也仿佛听到心脏的位置传来撕裂的声音,熟悉的疼痛迅速贯穿我的五脏六腑……
看来,正如当年谣传的那样,顾野傍上富家女后,已经把我从他的人生中彻底抹掉了。
“经理,对不起,我头疼得厉害,我先走了。”我扭头对经理说,来不及跟顾野打招呼,转身冲出了包间。
冲出包间的那一刻,眼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高三那个暑假,我喜欢上了一个小混混,他叫顾野。
和顾野认识的第三天,在他修理厂的单身宿舍里,那张不足九十公分的钢丝床上,我把第一次给了他。第一次真的很疼,还哭了好久,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我喜欢他。
我从小到大学习不好,高中读的也是职高,职高三年,我从没想过考大学的事,就想快点把这三年混完,然后出去赚钱养活自己,摆脱我那可怕的原生家庭。而且,就算我考上了大学,我那个恶魔般的继父也不会再出钱供我的。
职高毕业第二天,继父给我找了份凯乐门夜总会端盘子的活,我不愿意去那种地方做事,他就打我妈,虽然我恨我妈的软弱无能,但她毕竟是我妈,我便听他的话去做了。
其实,继父是希望我去凯乐门做小姐,因为去凯乐门里玩的多数是有钱人,只要把他们陪高兴了,小费都能抵服务员一个月工资。据说,有几分姿色的服务员基本最后都会下海,我的两个同乡小美和小丽就在凯乐门里做,一开始也是做服务员,经不住金钱的诱惑就下海了,下海不到三年,她们给爸妈买了房买了车,还给自己买商铺,小美和小丽说,她们再做几年就金盆洗手,找个老实男人嫁了,安安稳稳过日子。继父也以为我会像她们一样,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下海,那我就变成了他的摇钱树。
亲爸是在我三岁的时候病死的,一年后我妈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嫁给继父,还跟着继父到城里讨生活。我虽出生贫贱,可我骨子里是高傲的,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像小美和小丽那样出卖尊严和肉体,赚钱供我的继父去消遣。
然而,这是个疯狂的世界,它能随时把人逼上绝路。
我去凯乐门做事的第一天,我便看见顾野穿着西装站在门口,一米九几的个头,身材笔挺,五官分明,剑眉星目,即便是个小混混,气质也与众不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我走进凯乐门的大门时,与顾野相互瞥了一眼,这浅浅的一瞥,顾野便像一颗种子,深深地埋进了我的心里。
凯乐门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我做事的第一天,小美用过来人的身份提醒我,我脾气不好,如果有客人骚扰我,叫我别太在意,尽量收敛脾气,毕竟来这里玩的都是源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跟客人发生冲突,吃亏的还是自己。
我脾气不好,也是被逼出来的,整条街的人都知道,我家里有头狼一样的继父,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一喝醉就会骚扰我,如果我性格软弱,继父早就得逞了。从我懂事起,我经常和继父起冲突,继父的脑袋被我砸破过好几次。
果然,如小丽担心的那样,我和客人起了冲突。我送酒水进包间的时候,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摸我屁股就算了,还要摸我胸,我忍无可忍地提醒他一句,叫他放尊重点,结果,他捉住我手腕把我放倒在沙发里,便开始对我施暴。
那家伙两百多斤,肥得跟猪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拼命地挣扎,喊着救命,包间里的那些人却视若无睹,继续喝酒唱歌划拳,玩得不亦乐乎。
我的裙子被这头猪撕成了碎片,开始在我身上又咬又啃,情急之下,我摸到了茶几上的一个空酒瓶,朝这头猪的脑袋上狠狠地砸去,他的脑袋便被我开了瓢,眨眼便是一脸的血。
我趁机将他推倒在地上,起身冲到门口。
我一开门,便看见顾野站在门口,我一把捉住他手腕,向他说出两个字:“救我!”
顾野扭头,冷漠地看着我,那平静的黑眸里没有半点波澜,似乎这种事情在他眼里,太过寻常。
肥猪顶着满头的血冲出来,伸手捉住我的后脖粗暴地骂道:“贱人,还敢砸老子,不想活了。”
我死死捉着顾野的手腕,求救的目光始终看着他,如果肥猪再加点力气,我的脖子可能就断了。
顾野站在原地,还是无动于衷,看着他如古井般无波的双眼,我深感绝望,抓着他的双手也渐渐地松开。
这或许就是我的命。
肥猪把我逮到他面前,用力地扇我脸上一巴掌,我差点被扇晕过去,整张脸像火烧一样的疼痛。
肥猪拖我进包间的时候,我的眼睛始终是盯着顾野的,我想如果他不救我,我也不怪他,我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救我?
肥猪把我摁倒在地上时,顾野终于抬起他笔直的长腿,重重地踹在了包间的门上。
那一刻,顾野像天神一样站在我面前,我还以为这是幻觉。
直到他捉住肥猪的手腕,肥猪嘴里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我才清醒地意识到,顾野还是来救我了。
顾野脱下身上的西装,包裹住我裸露的身体,将我揽在怀中对肥猪的弟兄说:“肥哥,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女人,给点面子放过她。”
肥哥脑袋破了,手腕也断了,他岂会放过顾野,包间里的男人统统起身,把顾野和我包围起来。
顾野的拳脚功夫真不是盖的,竟以一敌五,眨眼之间就把这些人通通干趴了。
肥猪是源县黑帮老大,凯乐门是他开的,外面的打手听到动静都跑过来了,再次把我和顾野团团围住。
“我数三声,一起逃。”顾野沉声对我说。
我垂眸看了看握着我手腕的大手,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不再感到恐惧。
顾野带着我杀出重围时,还是受伤了,左肩被人砍了一刀,而我实在跑不动晕倒在了顾野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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