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个年代一直在双河村小学教书,除了上课与孩子们在一起,多数时间是一个人度过,我在这寺庙般的校园里送走了无数个漫漫长夜;浪费了大好的青春。

自从小丽的出现,我的生活有所改变,放学后经常去她家吃饭或她到学校陪我聊天,她为我赶走了多少寂寞。

小丽的突然离世,让我生活失去了平衡,我真的不知道做点什么才可以弥补那孤寞给我心灵带来的空缺。

惆怅而迷茫的心灵像迷失在满是荆棘丛林中,找不到出口,一个月来,我没有修过边胡,蓬头垢面的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至少老了十岁。

一到放学了,又目送着一个个孩子离开了学校,消失在山坳里。

我又毫无目地沿着这小小的校园外转悠了一圈,再顺着乡间小道漫步。

看到那一块块收割完稻谷的梯田里,杂乱的稻草横七竖八的躺着;山坡上,干枯的玉米杆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不知不觉来到小河支流与主流的交界处。。

我走着,突然听到河对岸有些嘈杂,有人在喊:“有人落水了!

我仔细一看,不远处的河里,有一名女子头朝上仰着,半身已经被河水淹没,在流动的河水里不停地挣扎。

双河的主流下游两三公里外还有一个小型的水电站,越往下游,水越深,水流也湍急,我知道,当时的情况很危急。

“救人!”,我没丝毫犹豫,跑过去没来得及脱衣服,一头扎进河里,游向溺水者,我一手抓住那女子的衣领,然后一把攥住,使劲把女子往上提,尽可能把头托出水面。

我告诉女子说:“千万不要紧张,也不要乱动。”因为她一乱动,我们两个都会淹下去。
水流湍急,我无法带女子游回岸边,只能继续抓住女子的衣领,顺着水流往下漂。

越往下游,水越来越深,河水一会儿淹没我们的头顶,一会儿又盖过我们脖子,大约往下漂了一百米,水流平稳了一些,我发现岸边有一块石头,赶紧抓住。

河岸较为陡峭,根本无法上岸。
落水女子与我吃了不少水,她的意识有点模糊,已经坚持不住了,我抓着她衣领的手也有些麻木了。

但是我还是安慰她,“没事,我水性还可以,不要怕,你最好把眼睛先闭上。”

我却不敢放松下来,一只手抓着该女子,一只手抓着石头,整个人都泡在水里,虽然秋天,秋雨后的水是冰凉的,泡久了就有一种麻木的感觉。

这时,附近的邻居们拿来了绳子,可是,我两手都不空,根本无法给女子套上,岸上一个男子只得把绳子一头套在他身上,一头绑在岸上的一棵小树上,然后他也跳下来拉着女子。

我用尽力气把女子从下面往上托,那男子往上拉,施救还是没有救成功。

最后又来了两名男子,合力拉着绳子,才把女子拉上岸,让她躺下。

最后我也被拉上岸了,我消耗了不少体力,只得躺在岸边。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救落水人员,这些方法都是以前叔父教的,否则我死定了。

被救上来的女子叫小菊,还是一个年轻女子,因为在上游洗被子,失足落水。

过了一周,星期一下午,放学后,我送走了孩子们,又站在校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突然一个娇气女子声音,一口外地方言夹杂不算标准的普通话在喊我:“汤老师。”

我转身一看,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孩,一只手里提着一只大红公鸡,一只手提着一个装有鸡蛋的塑料袋,站在台阶下面,我不知道她是谁。

我问:“你……你找我?”

“我是小菊,上次我落水,是你救我的。”女孩微笑着说。

“哦,你就是小菊?”

小菊一边往台阶上走,一边说:“是的,我妈叫我给你送一只鸡和鸡蛋来,感谢你救了我。”

“不,不,我不能要。”我摆着手,说着往校园里走。

她却紧跟着走了上来,直接把鸡和鸡蛋放在学校里就往回走了。

我想把鸡和鸡蛋还给她,我提着鸡,转过身来,她已经小跑着下了台阶。

我看着她那清秀的背影,心想,小菊是哪家的女孩,这么漂亮,操的外地方言夹杂的普通话,那一定是一个外地女孩。她什么时候来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呢?

小菊给我的公鸡,我并没有杀它,而是把它喂养起来,每天早上还能听到鸡鸣声,还能为我消除寂寞。

又过了几天,一个晚上,我吃了晚饭,我点亮上了油灯,准备备课,一阵沉闷的雷声响起,双河天气真怪,已到了深秋了,还雷声阵阵。

几道闪电像一把利剑一样划破天空,透过窗外,能清楚看到远处一座座青山,紧接着雨点噼噼啪啪砸在屋顶上,溅起细小的水滴从瓦片的缝隙中洒落在我脸上与书上。

不一会儿屋子有几处漏下的雨水,我慌忙拿起水桶与盆子接住漏下的雨水。外面电光闪闪,雷声一阵紧接一阵。

这时校园外传来一阵叫声,我探着头仔细听,应该是小菊的声音,我心想,这么大的雨,她跑来干什么?

借着闪电,我看到小菊扶着一个老太太在雨中,我忙上前去与小菊一起把老太太扶进屋里。

她们全身湿透了,我也找不到女式的衣服让她们换上,只有拿我的衣服给她们暂时换上,她们却没有换。

我递给小菊毛巾,让她们擦一下身上的雨水。

“你们这是去了哪里?”

小菊先给老太太擦着雨水说:“我妈生病了,我带她看了病,回来路上遇到大雨,路过你这里,真的麻烦你了。”

我马上生起一盆火,干燥的柴火燃起,整个屋子弥漫在一股浓重呛人的烟雾里,过了一会儿,烟雾才慢慢散开,红红的火苗映衬着她们的脸。

“小菊,快把你妈扶过来烤火吧。”我对小菊说。

我与小菊把老太太扶在火盆旁边,她一边帮老太太擦,又一边往火盆里再添了几块木柴。

“你们还没有吃晚饭吧?”我问小菊。

“我们一会儿回家吃。”小菊回答说。

“你们先烤火,我去给你们热饭,我也刚吃过,饭菜都有。”

“汤老师,不用麻烦你了。”小菊说。

“汤老师,你……真的太好了,上次你又救了小菊,我们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你又……”老太太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

“别客气,你们应该饿了,先吃了饭再说。”我说着又到隔壁火房去了。

这时雷声渐渐消失了,雨也变小了。

我热好了饭,又煎了几个鸡蛋,这鸡蛋还是小菊送来的,做好后,我端到她们面前。

小菊先喂老太太,老太太吃得很少,然后小菊把剩下的吃了,又把所有的餐具都拿到火房去洗了。

她们的衣服也烤干了,外面的雨也停了,校园外一片漆黑。

“老师,我们准备走了,你有手电筒吗?”小菊扶起老太太问我。

“有的。”我又在床边拿起手电筒,也找出雨伞递给了她。

我送她们出了门,外面还飘着一丝丝细雨,微风中袭来一股股寒气,看样子这老太太走路不是很稳。

我提出亲自送她们的想法,我说:“要不,我背老人家吧,小菊你用手电筒在后面照着。”

“真的太谢谢你了。”小菊十分感激地说。

我背着老太太在泥泞的路上艰难地行走,鞋子粘满了一层厚厚的泥土,仿佛套着沉重的脚链一般,每走一步,脚就挪动一步,手电筒光穿过一层层雾气,发出昏暗的光。

大约两公里的路程,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到了她们的家。

我把她们送到了家后,独自赶往学校,已是深夜了。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我又刚把学生们送出校门口,小菊又背着东西出现在学校门口的台阶下,她微笑着向我打招呼,然后直接把东西背进火房去,我也跟着进去了。

她一股脑儿把背筐里的东西往灶台上放,说:“我给你带来一些土豆,这鱼是今天下午捞的,还有这鸡蛋。”

“哎,小菊拿这么多东西来干吗?”

“你慢慢吃吧。”

她把东西都放好了,我也不好再推辞了。

她走出火房,在门边站了一会儿,说:“我可以坐一下吗?”

“好,好,到里面坐坐。”我把她让到寝室,给她倒了一杯水。

这下我才仔细看了她,她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身材有些瘦小,脸色有些苍白,但嘴唇比较红润,可是眼神流露出与这个年龄段极不相称的淡淡忧郁。
“小菊,听你的口音,你不像我们当地人。”我说。

“我老家是贵州独山的。”小菊说。

我不解地问:“那你怎么来这儿呢?”

小菊慢慢给我讲起她的经历,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跟着舅舅一家生活,在她上初三那年,舅舅也去世了,舅妈也改嫁,她考上高中也没机会上学了,就在煤矿拾煤为生。

她认识了在煤矿上班的四川小伙子罗强,那个老太太的养子,前年就跟着罗强来到这里,为了照顾年迈的母亲,罗强就在我们当地一家小煤窑上班,去年因煤矿发生瓦斯爆炸,罗强遇难了,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成了寡妇了。

小菊口中的妈,就是她现在的婆婆。

“那你不打算回贵州了吗?”我问她。

小菊有些难过了,她说“回去也没什么亲人了,再说这边的婆婆唯一的养子也没了,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只有留下来照顾她。”

“那你们的生活来源呢?”

“有几万块赔偿费,我与妈还可以养点鱼,喂些猪,种田,总之不会饿死吧。”小菊说,苦恼的脸上流露出一些自信。

“那你还是打算在我们这儿找对象吗?”

“看缘分吧。”小菊喝完了水,把杯子放在桌上。

小菊然后用眼睛扫视了我的房间,好奇地问:“汤老师有多大了,有三十岁了吧。”

我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

她接着又问:“你媳妇也是今年才去世的吧?”

我有点鄂然,我想,她口里说的我媳妇,一定是指小丽,小丽的家离小菊现在的家相距不是很远,她们也该认识,我刚与小丽交上了朋友,全村人都知道,在她的眼里就认为小丽就是我媳妇吧。

我马上纠正说:“小丽以前只是我女朋友。”

“那也算是你媳妇呀!”

“我们从来没有住在一起过呢。”我解释说。

小菊替我婉惜地说:“小丽看起来很斯文,又能干,可惜她这么年轻就去世了。”

“不提这些了。”我说。

小菊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说:“刚才给你那鱼,我帮你杀了,否则放久了就成死鱼了,吃起来变味了。”

她说着又走进火房,撸起袖子,拿起刀,从口袋里把那条大鱼取了出来,她那撸起的手臂看起来白嫩白嫩的,她的肤色还真赖看。

我对小菊说:“要不,我做饭,你就在我这里吃晚饭吧。”

她犹豫了一下,说:“可以……但是我妈还在屋里等着我呢。”

“做好了饭菜,你给她带回去吃不就行了吗?”

“那可以吧。”小菊说着开始动起手来。

小菊做饭还真是一把好手,做的酸菜鱼香喷喷的,炒的鸡蛋比我的有味道。

这么能干的女子,可惜,小小年纪背井离乡,却成了一名寡妇,我突然对她现在的处境产生了一种同情之心。

我们吃了晚饭后,她为老太太盛好饭,提着,我送她到学校门口的台阶上,她转过身来向我微笑道:“你陪我走走好吗?”

她这一提出,我感到有些尴尬,我一时不知怎么拒绝她,我忙借口说:“我还要备课,明天还要上课。”

她听了后,面色有难堪,然后摇手向我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沿着山路走去。

微凉的晚风撩起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她瘦小的身影,我感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渗透出来了,我克制不住心头的隐痛迅速返回去了。

星期天的早上,我还赖在床上,突然又听到小菊在校门口叫我,我翻身起床,打开门。

小菊站在门前,她手里提着一个小包,今天的确有些不同,脸上略施粉黛,上身穿着一件可爱的卡通牛仔衣,下身是雪白的七分裤,脚上一双长靴子,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娇小玲珑。

我看她这一身打扮,我忙问:“小菊,你找我又有事吗?”

“我想请你陪我到镇上去一趟。”

“去镇上干吗?”

“我的户籍还没有上好,去年从贵州迁过来,一直拖到现在还没上户呢。”

“你应该找得到镇里的派出所的户籍科吧。”我说。

小菊有些着急地说:“我就是不熟悉,我才想请你帮忙呢。”

这下可让我为难了,不陪她去,可能会让她难过,一个外地女孩来到这陌生地方,我内心有些过意不去。

如果陪她去,我们这样天天粘在一起,说不定还真的粘出感情,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在别人眼里,我又成了什么了呢?

为了不让她伤心,我只能陪她这一次,我马上说:“那好吧,我陪你去镇上。”

山路弯弯,我们走在那条唯一通往外界的山路上,我们一前一后,我在前面,故意与她拉开距离,可她却偏要赶上来与我并肩走。

我们走着,她却故意问我,“小丽离世,你一定很痛苦,很难接受这事实吧?”

她这么一说,似乎触痛了我的心,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嗯了一声。

她又用手撮了我一下:“想问你,我能不能替代小丽?”

小菊这直爽的性格,真的让我感到太突唐了,虽然她也够漂亮、能干,在某种程度上说,她是一个顾家,孝顺的女子,可是她是一个结过婚的女子,而我还真正的还是一个没有……我直的不敢往下想了。

如果草率地答应一个人,会被良心与责任心所约束的。

我只是吞吞吐吐地说:“小菊,你还是给我考虑的时间……这……也还要看缘……”

小菊脸色渐渐变红了,很久没有褪色……

她沉默了片刻,苦笑着说:“在你的眼里,我是不是有点贱……”

“不不不,小菊,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是好朋友。”

“其实我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恕我直白。”

“你……你这性格直爽,很好。”我说。

“那我……你觉得?”她等着我回答。

我沉默……

我们这样默默的走着,一直没有说话。

为了打破这局面,我转移话题,问她:“你男人都去世了,你还把户口上到这儿来干吗?”

“是他去世之前,我就把户籍迁移过来了的,既然已迁移过来了,就把户上了吧。”

“对于上户籍我确实也不懂,我带你去,你到派出所咨询一下吧。”

小菊与我并肩走着,她的手偶尔碰到了我的手,有一种触电的感觉,从内心来说,我心里还是对她有好感,只是世俗这个坎,我有些过不去。

我们到了镇上,她让我先等她一会儿,她说要去买点东西。

既然她叫我等,我也没想到跟着她了,就在那儿来回的踱着脚。,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

一会儿,她来到我面前,递给我两个包子说:“我知道你还没吃早餐,特地给你买两个,够了吗?”

我接过包子,看着她,笑着说:“谢谢你,你真的很会体贴人呢。”

她很自信地说:“别说这些,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把人交给你我都愿意,何况两个包子。”

“小菊,这话可不能乱说,别人听到可不好。”

“我觉得没什么,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在乎你。”不知是她开玩笑说的,还是很认真说的。

我被她那火一样的热情弄得真不好意思,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似乎有一点一厢情愿,没有顾及我感受。

我把她带到派出所户籍科后,我也慌称有事,叫她办完事后早点回去,我不能陪她了。

她其实已看出了我的冷淡,她还是强装一副笑脸,说:“没事,你忙你的事吧。”

不久,我接触了一个学生的姐姐婷婷,特别这婷婷的出现,我对小菊更有些冷漠了,婷婷在另一个村上代课,她每天下午来接她的弟弟,与我交流起教学方面,我们渐渐都有那方面的意思。

那天下午,我与婷婷交流了很久,我把她与她的弟弟送到了山坳口那边,婷婷也是一个热情的女孩,接触没几天,她当着弟弟的面还与我手牵手。

我返回校园,我又看到小菊手里提着一只鸭子站在学校门口,笑着对我说:“汤老师,我妈说给你送只鸭子来。”

我忙阻止她说:“小菊,我真的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

她还是把鸭子放在火房,然后出来笑着说:“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一只鸭子算什么,我人给你都愿意。”

我听了不是很高兴,我说:“小菊,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

小菊这下很不服气地说:“我知道你又要说别人听到不好,有什么不好,我死了男人,你死了老婆,这很正常。”

她说得让我哭笑不得,她总认为死去的小丽是我老婆。

小菊又转到我身边问我:“要不要我帮你把鸭子杀了?”

我又对她说“小菊,你还是把鸭子拿回去吧,你家里还有妈呢。”

她却说:“就是妈妈叫我给你送过来的,她说你是一个好人,让我来陪陪你。”

我听了虽然有些感动,但她们可能有些误会,我又不好直接拒绝,我只得说:“谢谢。”

小菊还真的动手把鸭子杀了,切好后又开始生火煮红烧土豆鸭。

吃过饭后,她帮我洗了碗后,我看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对她说:“小菊,你不给你妈带饭回去了吗?”

“我知道你在下逐客令了,我留下来陪你聊聊天,可以吗?”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可……可以呀。”

不过她还看出了,有些沮丧的样子,说:“难道我没有一点让你心动吗?”

看到她难过的样子,我马上说:“小菊,我们是好朋友,我们之间……”

小菊说话声有些哽咽,声音有些变小:“难道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

“不……没有……”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小菊这次真的动情了,她流下泪来了,她直截了当地说:“汤老师,我妈一直在撮合我们,她希望我重新找个好人家,村上的人都说你是好老师,你不嫌弃农村人,我才来……我也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比不上小丽。”

我真的找不到安慰她的话,我把话直接挑明了:“小菊不要这样说,其实我已交了女朋友了,就是刚才我去送她……”

小菊擦了擦泪:“好了,别说了,你这是借口……是我自作多情。”

小菊说完后,起身准备离开,她那种难过状态,我真的不忍心看到。

我内心有些愧疚,上前对她说:“那我送送你吧。”

小菊拒绝说:“谢谢,没必要了,你忙你的。”

“那我们还是朋友吧吗?”

“应该是……朋友。”她苦笑着回答我。

我陪她走了一段路,崎岖的山路我很熟悉,她在前面默默地走着,我慢慢跟在她的后面,我想安慰她一会。

我还是鼓起勇气来安慰着她,说我们相识也是一种缘,但这种缘与相爱的缘不同,我们相识就是朋友,如果非得观念不相同的组合在一起,那也是悲剧。

最后我劝她,不要着急,你还年轻,最好的男人总会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

然后她说她心里好受多了,以后她还会给我送东西来,有空来看我,与我聊天。

她离开向我挥手那一瞬间,寒风吹拂着她的头发,露出她那洁白的脸,看着她那淡淡的忧伤,我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杂瓶,内心难过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