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工昌

如果时光能倒退10年,曾经的黑龙江首富朱吉满也许还在富丽堂皇的大厅志得意满地享受着被称作“东北药王”的荣耀。只是他也许怎么也想不到,时至今日竟会沦落到被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扫地出门的地步。

拍卖7.06亿股股票,曾经首富被扫地出门

誉衡药业2023年2月1日晚公告,控股股东誉衡集团的管理人在京东拍卖破产强清平台第二次公开拍卖誉衡集团持有的公司全部7.06亿股股票,上述股份均已拍卖成交。截至公告披露日,誉衡集团所持被司法拍卖的公司股份尚未完成过户登记,待誉衡集团所持公司股份完成全部过户后,誉衡集团将不再持有上市公司股份。

誉衡药业2022年三季报,誉衡集团持有上市公司的股份比例为32.13%,誉衡药业第二大股东国泰君安的持股比例为4.31%。誉衡集团为誉衡药业控股股东,朱吉满、白莉惠夫妇为公司实际控制人。本次变更后,朱吉满、白莉惠夫妇实际上已被扫地出门。

作为誉衡药业的控股股东,誉衡集团的流动性风险其实在2020年就已全面告急。

誉衡药业2020年7月7日公告,誉衡集团债权人以誉衡集团无法清偿到期债务且资产不足以清偿全部债务为由,向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对誉衡集团进行破产重整。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受理誉衡集团债权人对誉衡集团的破产重整申请。

不过,誉衡集团最终并没能完成重整,而是转为破产清算程序。因誉衡集团《重整计划草案》未获债权人会议表决通过,且未表决通过《重整计划草案》的表决组拒绝对该草案再次表决,哈尔滨中院根据誉衡集团管理人的申请,依照《企业破产法》相关规定,于2022年11月10日作出民事裁定书,裁定终止誉衡集团重整程序并宣告誉衡集团破产。

2022年12月28日,誉衡药业通过京东拍卖破产强清平台查询获悉,2023年1月12日10时至2023年1月13日10时止(延时除外),誉衡集团的管理人将在京东拍卖破产强清平台公开拍卖誉衡集团持有的上市公司全部7.06亿股股票。誉衡集团持有的誉衡药业7.06亿股股票将被拆分为13笔进行司法拍卖。拍卖价格按挂拍日2022年12月28日前20个交易日收盘均价乘以拍卖股数作为处置参考价,并按处置参考价的80%作为起拍价。

不过因无人出价,该次股份拍卖最终全部流拍。

2023年1月20日,誉衡药业再度公告,1月27日10时至1月28日10时止,誉衡集团管理人将在京东拍卖破产强清平台第二次公开拍卖誉衡集团持有的公司全部7.06亿股股票(占公司股本比例的32.13%)。

这一次,誉衡集团持有的上市公司全部7.06亿股股票仍是被拆分为13笔进行司法拍卖。但与此前一次公开拍卖有所不同的是,第二次拍卖价格是以第一次拍卖价降价20%作为起拍价。最终7.06亿股誉衡药业股份均已拍卖成交。

据简式权益变动报告书,东源基金参与并最终竞拍取得誉衡集团持有的誉衡药业1.49亿股股票。沈臻宇以自有资金通过参与竞拍的方式,竞拍取得誉衡药业1.1亿股股权。(1)

根据京东拍卖破产强清平台拍卖结果,并结合中登公司深圳分公司出具的截至2023年1月31日的股东名册,誉衡药业预计待誉衡集团所持被司法拍卖的公司股份全部完成过户登记后,公司持股5%以上的股东将变更东源基金、沈臻宇,持股比例分别为6.79%、5.03%。

随着最大股东誉衡集团被清除,誉衡药业将处于无控股股东、无实控人的状态。

东北药王”成长路

1988年,朱吉满从西安医科大学毕业后进入西安电力中心医院成为了一名眼科医生。同一时期,西安杨森制药公司在朱吉满工作医院附近成立,这里在后来也被称为“医药销售的黄埔军校”。因为距离近,朱吉满也由此接触到许多医药市场前沿的营销理念。

1993年,朱吉满辞去眼科医生工作,在陕西海姆普德制药有限公司做医药代表,2年后,他跳槽到了东北第六制药厂担任市场部经理。几年时间让他摸清了东北医药企业的现状。1998年朱吉满以董事长的身份入主经营不善的沈阳圣元药业有限公司,用两年让圣元药业起死回生。

2000年,黑龙江康复研究所附属药厂的企业面临停产,它旗下一款名为“松梅乐”的药品被朱吉满看中,松梅乐以鹿骨为原料,对风湿、类风湿性关节炎和骨折的早期愈合、骨关节炎、腰腿疼痛及创伤恢复等有较好效果。

为此,朱吉满不顾身边人反对,以168万分期付款方式接手了这家企业,并将其改名为誉衡药业。随后朱吉满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这款药申请GMP(国家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将其纳入了国家医保行列。有了专业机构的背书,药品的渠道开展和销售是朱吉满的拿手好戏。根据公开资料显示,2007年誉衡药业的营收已经达到亿元级别,实现营收1.64亿元,净利润也达到0.75亿元。到2009年,仅这款药就为誉衡药业带来了超过1.57亿的利润收入。

2010年,誉衡药业(002437.SZ)登陆A股,上市后股价一路飞升,市值最高时甚至超过了320亿,朱吉满夫妇的身家亦超过37亿,当年即跻身胡润百富榜。此后,朱吉满夫妇连续7年登榜,更在2014年以88亿元身家登顶东北医药领域首富,朱吉满也因此被冠以“东北药王”的称号。

重并购销售而轻研发

自2010年誉衡药业上市后,朱吉满就在资本市场上开启了疯狂的重组并购。根据相关媒体的统计显示,朱吉满在资本市场上的重组并购案例高达27宗,最终完成重组并购的达14宗,耗费资金超过129亿。也由于在资本市场上疯狂的重组与并购,朱吉满当时被媒体称作是医药行业的“野蛮人”和“不被欢迎的举牌人”,多起并购案被紧急叫停。

然而,疯狂的重组并购给公司带来了经营的账面成功。2011年到2017年,誉衡药业营业收入分别为5.46亿元、7.11亿元、13.1亿元、19.1亿元、26.8亿元、29.8亿元和30.4亿元;归属净利润分别为1.17亿元、1.65亿元、2.27亿元、4.44亿元、6.65亿元、7.17亿元和3.10亿元。

但业绩好看是好看,却并没有围绕主打产品骨科良药“松梅乐”形成上下游一体的完整的产业链,使得产品线间缺乏关联,不能协同发展,最终导致誉衡药业在骨科药剂上所占的市场份额越来越小。

朱吉满靠销售起家,而他近乎疯狂地收购药企的行为,也与其重销售轻研发有关。

其实朱吉满也想过搞研发。2015年誉衡药业与药明康德签订了10亿元的《生物医药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后又联合药明生物成立誉衡生物,推动肿瘤药物赛帕利单抗的开发。

但众所周知,研发投资“战线”长、收益慢。这次合作唯一的成果就是6年后于2021年8月上市的PD-1药物赛帕利单抗。这是第6款国产PD-1单抗,也是誉衡药业和中国唯一一次投入大资本搞研发。

但该药错过了国家医保局2021年7月发布的《2021年国家医保药品目录调整通过初步形式审查的申报药品名单》。且该药一经面世,就面临着默沙东的K药、BMS的O药等国外药企的挑战。而其每瓶3300元的零售价又太高让普通病人根本无法承受。总起来讲誉衡药业这次研发尝试以失败告终,也让朱吉满看清了一个事实:研发投资“战线”长、收益慢。

想赚快钱朱吉满试图通过“买现成的新药产品”来实现,将精力全部花费在重组并购上的朱吉满自然也就再没有时间也没钱搞药品的研发。这一点也显示在了誉衡集团的研发费用支出上。

2018―2020年,誉衡药业的研发人员分别为104人、103人、78人,三年持续减少;研发人员占总员工数量比重也从2018年的4.29%下降至2020年的1.09%。同期研发投入分别为1.65亿元、1.53亿元、1.34亿元,呈下降态势;研发投入占收入比重分别为3.01%、3.04%、4.39%,在医药行业中处于较低水平。根据誉衡药业财报显示,2022年第一季度研发费用仅为0.19亿,同比减少25.51%。

不搞研发,却又花大钱买了一堆企业,誉衡药业要想活下来,只有在销售上发力。

2018年誉衡药业大力推动营销体系改革,提升销售费用开支比重。2018年,誉衡药业的销售费用达29.38亿元,较2017年的10.65亿元增长近2倍,当年销售费用率高达53.59%。到2022年一季度,其销售费用高达4.56亿,占到了营收的59%。鼎盛时期的誉衡药业销售团队就曾达到100多人。(2)

随后,誉衡药业销售人员数量激增,2018年该公司销售人员数量为452人,但2019年已提升至5851人,销售人员占总员工的数量比重从2018年的18.62%上涨至2019年79.34%。换言之,誉衡药业近8成员工从事销售业务。

2020年,誉衡药业这种依靠营销驱动收入增长的经营策略宣告失败。随着医药改革措施的推进,国家鼓励创新药研发、打击仿制药泛滥的决心已十分明确。在此趋势下,具备研发优势的药企更加掌握市场主动权,而像誉衡药业重销售轻研发的药企将逐渐被淘汰。可誉衡药业还是在轻研发、重营销一条道上走到黑。

对于朱吉满来说,他其实敏锐地看到了创新药的趋势,但却没有足够的决心执行这场高投入、高风险的游戏。而超出自己能力的大并购,最终为誉衡集团的破产埋下了伏笔。

“蛇吞象”并购陷破产困境

誉衡集团前期的大规模并购其实已让其财力捉襟见肘,而最后一根稻草则是对信邦制药(002390.SZ)的收购。

2017年5月23日,朱吉满掌控的西藏誉曦在其发布的《关于对西藏誉曦的问询函》的回复内容中提到,西藏誉曦收购信邦制药21%股权动用的30.24亿元收购金额中,有20亿元为杠杆资金。杠杆资金中,16亿元来自中信信托的借贷资金,贷款期限不超过36个月,年利率8.8413%,并由誉衡集团实控人朱吉满、白莉惠对上述债务提供保证担保。另外4亿元为誉衡集团向天风证券资管计划质押所持誉衡药业股份8100万股所得,质押期一年,年利率5.90%。

西藏誉曦还在回复监管问询时进一步明确表示,除16亿元为誉衡集团的借贷资金,剩余14.24亿元主要为誉衡集团自身经营业务所得、投资所得以及质押誉衡药业股票所得款项,誉衡集团保证其来源合法合规,不存在代持,不存在结构化安排,也不存在通过资管产品或有限合伙等形式直接或间接使用上市公司及其关联方资金的情况。

然而根据相应的数据显示,这次收购背后隐藏着一个46.6亿元的结构化并购基金。通过这个杠杆基金,誉衡集团实控人朱吉满、白莉惠夫妇实际以8亿元就撬动了38.6亿元资金,将近5倍的杠杆。但为了不引起恐慌,誉衡集团在对外公开的信息中,“隐匿”了该46.6亿元的并购基金。

誉衡集团因此次并购背上了更为沉重的负债。仅过一年,誉衡集团的资金危机开始显露。2018年,朱吉满刚刚收购的信邦制药股价大跌,从而招致债务危机。与此同时,随着国家医保目录调整、带量采购,誉衡药业营收出现大幅下滑,2017年至2019年,净利润分别下降56.79%、59.35%、2214.30%。

同时,誉衡药业积累了巨额商誉。2018年年报显示,截至2018年,誉衡药业的商誉达到33.6亿元,占总资产的35.25%。2019年,誉衡药业计提了26.15亿元商誉减值,致使当年亏损高达26.62亿元,整体负债率飙升至75.21%。誉衡药业出现上市首亏。

同年,誉衡药业控股股东哈尔滨誉衡集团有限公司商誉暴雷,这也成为推倒朱吉满商业帝国倾塌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而此时受两票制和医保控费等政策的影响,誉衡药业和信邦制药的股价同时大跌,直接腰斩。股价的暴跌也让朱吉满之前的质押爆仓触发了并购基金的违约条款,最终彻底拖垮了誉衡药业,使其面临破产的风险。

此时身心俱疲的朱吉满只能四处找钱,他先后两次尝试引入战略投资者。朱吉满先是于2018年5月8日引入中健投投资控股有限公司,由于战略投资人股东会层面未达成一致意见,此项交易后来没有实施。后又于2018年8月17日,誉衡集团拟以协议转让的方式将其持有的公司3.29亿股股份(合计占公司股份总数的15.00%)分别转让给苏州、上海三家公司,总交易价格初始约定为12.75亿元(3.87元/股)。但据《等深线》记者了解,由于誉衡集团所持上市公司股票被交叉司法冻结等因素,上述股权转让交易最终没能得以实施。(3)

商业大厦终是倾倒

誉衡集团不是一夕之间崩盘的。

2017年5月朱满吉夫妻以96亿的身家位列富人榜第288名,而到2018年5月,短短一年时间他们的财产已经缩水了16亿,以80亿的身家位列富人榜第389名。此时朱满吉依旧挂着黑龙江首富头衔,但这也只是他最后的一点荣耀。

为了还债,朱满吉不得不加速拍卖自己的资产。打包出售,价格自是被压得非常低。

2019年11月,誉衡药业将手中的优质资产澳诺制药转让给华润三九,换取14.2亿元资金。澳诺制药生产的葡萄糖酸钙锌口服液、维生素C咀嚼片等产品常年排名国内市场份额前列,一度为誉衡药业贡献3成利润。(4)

2020年1月,誉衡集团手中持有的2.43%京东数科股权被司法拍卖,最终被国新央企运营(广州)投资基金(有限合伙)以14.8亿元摘得。根据法律文书,这笔拍卖始于誉衡集团与华能贵诚的一次合同纠纷,誉衡集团所持京东数科股权被强制拍卖偿债。这次拍卖将誉衡集团的大手笔并购后的债务危机暴露在明面上。

2020年7月7日,信邦制药和誉衡药业相继发布公告,其共同控股股东誉衡集团面临破产。

能卖的都卖后,朱吉满还欠有48亿。此时朱吉满选择了成为老赖,被债主告上了法庭,直到2021年初法院最终判决,冻结了朱吉满的资产和她妻子的部分资产。2021年朱吉满因一直没有执行法院的判决,正式被列为失信人士,限制高消费。(5)

2022年9月,在拯救无果的前提下,朱吉满夫妇辞去了自己在公司的所有职务。随着如今誉衡集团的破产,一代“东北药王”的传奇也就此落下帷幕。(6)

2022年11月,誉衡药业发布公告称,誉衡集团被法院裁定终止重整程序,转为破产清算程序,并宣告誉衡集团破产。

誉衡药业也曾挣扎过

早在2014年年初,誉衡药业就提出将生物药和慢病作为战略布局重点。但从其经营来看,更多是偏向于收购,研发无果而终。国内优质标的越来越少,誉衡药业将目光转向国际,但同样未获成功。

随着政策对辅助用药市场的快斩,主要以此为生的誉衡药业感到阵阵寒意。(9)

2018―2020年,誉衡药业的营业收入分别为54.81亿元、50.54亿元、30.55亿元,其中2020年营业收入较2019年近乎腰斩。此外,公司药品销售量从2019年的2.31亿盒/支下降至2020年的1.45亿盒/支,降幅为37.05%。

研发无力,新品不出,销量下降,要想活下去,只能在销售上下功夫。而巨额的销售费用也成为公司孕育贿赂腐败的温床,医药贿赂乱象频现。

2021年4月12日,浙江省药械采购中心发布的《关于我省医药价格和招采失信等级评价结果的通报(2021年第一期)》显示,誉衡药业旗下产品鹿瓜多肽注射液在浙江省存在商业贿赂行为,该公司在浙江省医药集中采购市场的价格和招采失信等级被评为“严重”,并按规定暂停该企业鹿瓜多肽注射液在线交易。事发后誉衡药业被国家医疗保障局评为“严重”失信的医药企业。这也是全国首例信用评价达到“严重”等级的治理案例。(10)

回顾誉衡药业的发展历程,它走到今天,与其错误的战略导向是分不开的。

在上市初期,誉衡药业借助资本大肆扩张不是主要问题,而是它没有搞清对一个正在上升中的企业,尤其是药企而言,此时最先应该先抢占主营市场,在站稳脚跟后再考虑其他业务。而要占据主营药品市场,就要针对主营药品的上下产业链进行相应投资。

在国家对仿制药和辅助药大力管制时,誉衡药业没有顺势转型,着力发展创新药物,而是仍试图通过兼并来缩短新药上市时间,结果导致药品销售据降。

最后,当疯狂收购引发高杠杆而带来的巨额债务与商誉,收紧的医疗政策带来的药品销售大降,股债的双杀多方绞杀,终于让其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气。

“做事,一定要做别人没想到的事,死角的事。”在誉衡药业上市没多久时,朱吉满面对记者提问,显得志得意满。可是他后来做的却是大家都能想到的。

东北药业的整体衰落

2015年8月,国务院印发《关于改革药品医疗器械审评审批制度的意见》,打响了药品监管改革的第一枪,重新定义了新药和仿制药,把审评门槛提高。

2016年,监管部门加大了辅助用药的审查,辅助用药是指临床非必需、价格高、占医保费用很大的产品。此类药品的销售是誉衡集团利润的重头之一,其最赖以自重的而鹿瓜多肽就属于这一类。而它一旦成了辅助用药,意味着其在医院销量将大幅减少。当年,相继有12个省市出台政策,制定了重点监控首批药品目录,并直接下发各医疗机构予以执行。

2019年7月,国家卫健委出台第一批重点监控目录后,辅助用药及中药注射剂成为过剩产能的典型,在随后的地方政策以及医保目录调整中,均被严格限制或清退出局。

医药业内人士曾分析,誉衡集团旗下产品多为辅助用药和中药注射剂,“限辅政策”导致其业务大幅下滑,继而带来市值降低。与此同时,誉衡此前并购引起的巨额债务商誉,最终将誉衡推向深渊。

朱吉满从盛转衰的起伏人生,见证了中国医药产业的时代更迭,表明传统“重宣传、重营销、轻技术、轻研发”的销售策略已经落后。脑白金、背背佳等爆款产品的衰落也印证了这个道理。(7)

医药行业资深人士王立(化名)对时代财经分析指出,东北地区的药企可以说代表了国内药企发展的一个时代,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做仿制药或者中成药出身,在那个粗放的年代,只要有一个批件,甚至从国外的文献中得到某种化合物或某种药物的组成成分,都可以在国内进行仿制,再辅以强销售进行驱动,就能占有一定量的市场份额。

“十几年前,东北地区的药企发展势头相当之猛,比如誉衡、修正、哈药、葵花等,在整个国内的终端医疗消费市场,占据了非常高的市场份额。”王立对时代财经说。

“但是属于东北药企的时代已经过去,随着国内推动仿制药一致性评价、集采等,这一类老牌东北药企的生存空间也会越来越少。”王立称。

王立对时代财经分析指出,东北的老牌药企很多都是一脉相承的,就是通过大范围曝光的营销,使其产品更具消费属性,以此营造一种高端消费品的形象。

“当需要转型的时候,缺少研发就意味着内部的积累达不到转型的要求,困境的出现是不可避免的。”王立对时代财经表示。(8)

东北药企的衰落并不意味着中国药企的衰落,更有资金实力更重研发的长三角药企后来居上,很快填补了东北药企衰落的空白,据媒体报道,截至2022年10月,国内共有3368家与生物技术、制药相关的企业,接近一半都位于长三角,上海、苏州两地已经成为国内医药企业集中地新的代名词。

而此时的东北药企已基本上淡出了国内药企的话题中心。

注释:

(1)誉衡药业7亿股公司股票二拍成交将处于无控股股东、无实控人状态 证券时报 2023年2月1日

(2)仿制药时代的一方霸主,如何与新时代擦肩而过好医工2022年11月18日

(3)隐匿的46.6亿杠杆基金誉衡药业实控人朱吉满的“蛇吞象”并购困局万佳丽中国经营报《等深线》2020年6月4日

(4)黑龙江首富大败局:7亿股份被冻结3000万股遭拍卖,刘强东曾被拖累仉泽翔AI财经社2020年7月13日

(5)曾经的东北药王:辞职创业,8年花了130亿,成黑龙江首富销售与管理2022年11月21日

(6)曾享誉东北的“药王”破产了!蒋东文2022年11月20日

(7)“神药”卖不动,“药王”破产了!a182838882022年11月21日

(8)东北药王10年浮沉史:有人破产成老赖,有人杀妻锒铛入狱文若楠时代财经2022年12月7日

(9)誉衡悲歌:仿制药时代的一方霸主,如何与新时代擦肩而过李昀、方澍晨钛媒体2022年11月17日

(10)誉衡药业扭亏表象暗含深层危机大股东破产重整能否自救新浪网2021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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