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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和我闺蜜订婚。
他说他永远记得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是闺蜜倾家荡产给他拿了十万周转生意,而我却嫌贫爱富与他分手。
可他不知道那钱是我让闺蜜替我转交给他的。
我当时给她拿了五十万,可她只给了前男友十万,而我为了得到这五十万才被迫与他分手。
1.
我正被金主压在墙上亲,一抬眼发现前未婚夫沈容时在不远处盯着我们。
他紧抿着唇,眼里风云涌动。
没想到五年后的重逢,竟然是在酒吧,是在这样让我无地自容的情况。
我猛得推开贴在我身上的金主何君。
他不满地瞪了我一眼,随后顺着我的视线回头看去。
[沈容时!]
他认出眼前的人,惊讶地端着酒杯走过去。
[你怎么回国了?在国外混不下去到酒吧卖身啊,没事,你长得好看能卖个好价钱,用不用兄弟照顾你生意啊?]
何君从小被溺爱坏了,唯己独尊,根本不知道如果尊重别人。
当然了,他也不屑去尊重别人。
我拉了拉他的胳膊,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惹怒沈容时。
可他又怎么会听我的,继续我行我素。
眼看着他开始拉扯沈容时,幸好这时一个同时认识沈容时和何君的朋友走过来打圆场。
[何君你喝醉了!正好来我的卡座醒醒酒,也叙叙旧。]
他拉着何君到他的卡座坐下。
我坐在何君的身旁,沈容时的对面。
那位朋友在那里侃侃而谈,聊着他与沈容时在宴会上相识的故事。
他的声音被音乐声盖过,断断续续只能猜个大概。
不过我们都没兴趣听他说的内容。
沈容时端起酒杯,露出他手腕上被压在表带下的疤痕。
这是十九岁的沈容时为保护十八岁的柳月川留下的。
那时我们柳家刚破产,我到沈家寻求沈父的帮助。
他却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将我赶出去,还取消了我和沈容时自小立下的婚约。
沈父的所作所为被恰巧回家的沈容时看到了,他与沈父大吵了一架,然后拉着我私奔了。
我们没有身份证,银行卡也被冻结,只能拿着兜里的两百块钱东躲西藏地过日子。
才过了几天我们就走投无路,连馒头都吃不起了。
所幸我们找到了一份在厨房刷盘子的工作。
可那老板人面兽心,想要对我行不轨之事。
沈容时在外间听到我的呼喊冲进来救我。
饭店的其他员工都来阻止沈容时,他们缠斗起来,打斗的过程中有人拿刀砍在了沈容时的手腕上。
沈容时成为钢琴家的梦想就这样断送了。
医院里沈母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饭盒扔在地上,她哭喊着赶我离开。
[你就是个害人精!你把容时害成这样还不够吗!]
[我求求你离他远点!你在他身边只会害了他!]
我在他身边会害了他,会拖累他,所以我离开他。
所以我隐瞒了自己为了给母亲治病接受了沈母分手费的事,所以我隐瞒了自己为了给他钱周转而接受何君包我的事,所以我隐瞒了我还爱他的事……
就这样吧,我继续当我的金丝雀在纸醉金迷里腐烂,而他海阔天空,阳光灿烂的活着吧。
何君知道我与沈容时的婚约,他含着一口酒挑衅般得让我吞下去。
我自然是不愿,可他直接摁着我的后脑吻了上来。
酒顺着嘴角流下。
沈容时站起来抓住何君的衣领,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何君挑了挑眉,[沈总这是什么意思?]
沈容时咬牙压下怒火,他与我已然五年没有联络,根本没资格也没身份管何君的“家务事”。
[何总就算喝醉了,也应该顾及自己女朋友的感受,尊重女性。]
[呵,女朋友我当然会尊重,可她不是啊。她只是我花钱养的玩物,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养?]
沈容时眸色暗沉下来。
我在一旁有种被扒光的窘迫。
我转身选择逃离。
2.
我一路跑到二楼的露台,关上门将自己与世界隔离起来。
微风送来蔷薇的花香,我趴在露台的护栏上探出身子。
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勇敢了,我面对了父亲的死,哥哥的疯,母亲的病。
可我却无法面对沈容时得知我被包时惊诧失望的眼神。
它如同针刺得我无处遁形。
我背对着的门开了,我回头看去,发现是沈容时。
我转身想走,可沈容时的手覆在我握着门把手的手上,我们的体温相差很大,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落在炭火上的冰。
[别走。]
他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后颈,我就像被烫了一下推开他。
我坐到椅子上示意他说。
沈容时犹豫一会,最终还是问道:[你和何君是什么关系?]
我垂下眼眸,[包的关系。]
[你有什么苦衷吗?你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我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笑,[我能有什么苦衷,钱不够花算吗?]
我抬眼看他,一字一句将我的心摁在碎玻璃里扎得鲜血淋漓。
[沈容时,别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就是一个见利忘义,水性杨花的女人。]
沈容时抓着我的手,可他并没有在我的小指上摸到我们的定情戒指。
他愣住了,随即不甘心道:[你还爱我吗?]
[从未爱过。]
[自始至终我爱得都只是那个与我有婚约的人,至于他是不是你,他是谁根本不重要。]
[沈容时,我们这样的人家谈爱太傻了……]
眼泪落到我的手臂,沈容时哭了。
[是我太傻了,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他摘下小指上的戒指,从二楼丢了下去,戒指消失在草丛中。
你看啊,不管爱的有多么刻苦铭心,哪怕他的小指因戒指而变形,结局也不过是悄无声息的消逝在普通的夜晚。
[沈容时,我不求占据你人生多大的位置,你只留个小指给我就足够了。]
原来我们连个小指缘分都不配拥有。
3.
我突然收到高中同学聚会的邀请,对于这个邀请我是很意外的。
我高中上的是贵族学校,我和她们关系不错,可后来我们家破产,所有人都和我断了联系。
我是不想去的,去了难免尴尬,可她们一连邀请了我许多次,说陈美淑订婚了,让我一定要去看看她男朋友。
陈美淑是通过学习成绩考进贵族学校的贫困生,她曾是我的闺蜜,可也在我落魄时离开了我。
最后我还是去参加了同学聚会,因为陈美淑发信息说她以前不懂事,现在想和我再续前缘。
陈美淑变了,她穿着名牌被簇拥在人群中,落落大方。
见我进来,众人顿时停止交谈,将视线投放在我身上。
我知道她们私下都在议论,我堂堂柳家千金竟然沦落到被养的地步。
所以啊,我怎么和沈容时在一起,我要和他在一起他就成了圈子里的笑柄了。
[月川你这些年过得好吗?]陈美淑问道。
[挺好的,你呢?]
[特别好,我要结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你也算我们从校服到婚纱的见证人了。]
[嗯,一定。]
从校服到婚纱?见证人?
上学时没见过陈美淑和哪个男人走得近啊?
究竟是谁呢?我也隐隐有些好奇。
可一直到饭局开始也没见到陈美淑未婚夫的身影。
[美淑,你未婚夫还来不来了?]
[我给他发信息了,他说他已经完成工作了马上就到。]
其实我是很不理解他们对陈美淑未婚夫的热情的。
[美淑,你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陈美淑尴尬地笑了笑,[是挺突然,这两天才定下,我想他是想等事业稳定下来再和我结婚,想给我更好的生活。]
[美淑,你真是好福气啊。]
就在这时门开了,陈美淑的未婚夫终于来了。
我随着众人好奇地看过去,然后一下子愣住了。
沈容时怎么来了?
他竟然是陈美淑的未婚夫!
我的前闺蜜竟然和我的前未婚夫在一起了!
这时我才明白大家为什么要叫我来,为什么对陈美淑的未婚夫那么期待。
她们都等着看我这个[前妻]的笑话。
沈容时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我,我们俨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坐到陈美淑身边,陈美淑搂着他的胳膊撒娇,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我盯着陈美淑脸上甜蜜的笑容,嘴里发苦。
我在桌布下面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不要难过,沈容时过得幸福不是我一直希望的吗?
只要他过得幸福就好,哪怕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
沈容时笑意盈盈极具耐心地和众人觥筹交错。
[我和美淑是在我出国后才熟络起来的。]
[我真正认准美淑当我的妻子,是因为她在我最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倾家荡产拿了十万块钱给我周转生意。]
我猛得灌了口酒,脸被刺激地皱在一起,这样我就有理由不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那十万其实是我给陈美淑的,我一共给了她五十万。
她自己贪下了四十万,然后还得了个好名声。
她骗了我,也骗了沈容时。
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还得替她瞒着,这件事就只能委屈地烂在我肚子里。
沈容时要是知道我为了那五十万才答应何君的包,他会怎么想?他爱的人为了他卖身,他得怎么面对?
当年沈容时受伤后我去看望他,沈母将我拦在病房外,她拿出一袋子钱一沓一沓地甩在我身上。
[够吗?]
[够吗?]
[够你离开沈容时吗!]
纵使我快要在自尊心的折磨下晕倒,我也还是咬着舌尖蹲在地上一张张将它们捡起。
等都捡完,舌尖早就被咬破,积攒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我捡起得是钱,丢掉得却是我与沈容时的全部可能。
可我又有什么资格拒绝?
我在太平间等着火化的父亲,在精神病院的哥哥,在病房的母亲他们都需要钱。
我此刻应该庆幸自己身上还有值钱的东西。
两年后,沈家破产了。
我得知这个消息,回想起自己破产后绝望的日子,决心帮他一把,不舍他步入我的后尘。
当年沈母给我的钱我都还了回去,可我们之间却再也回不去了。
4.
同学聚会结束。
圆满成功。
在大家眼里是成功的,虽然在我眼里不是,但少数服从多数。
我不想回答那些刁钻的问题,用喝酒避开,最后真的喝多了,我跑到厕所隔间吐了起来。
刚起身想要出去,就听到几个酒桌上的同学走了进来。
[沈容时他人品还挺好,一句前女友的坏话都没说,不过就算他不说谁还不知道柳月川那点脏事啊!]
[这柳月川上学时高高在上谁也瞧不起,整个一清纯玉女,谁能想到她给点钱就什么都卖了,这么便宜啊。]
[这你就不懂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哼!我再穷也做不到她那份上!]
[诶,你们说这陈美淑也真是好福气啊!]
[是呀,她长得其貌不扬的,还有个吸血鬼家庭,当初要不是柳月川帮她,她连高中都毕不了业,谁知道会被嫁到哪个山沟子里。]
[沈容时他妈能同意他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
[沈容时这回可坚定了,她妈拗不过他。不过只要那个人不是柳月川,我想她妈妈都会同意的哈哈。]
指甲陷入掌心,等她们走了,我又在那里站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5.
我推开酒店的门,夜里降温了,冷风吹得我头脑清醒了些。
我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要是一切都真是一场梦就好了,总有醒来的那天。
我没有叫车,想着走回去醒醒酒,也能省下一笔钱。
这些钱够给哥哥买一个奥特曼玩具了,他疯了以后就变成了小孩子心性。
这样也好,难过的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以为人都走光了,没想到却远远看到了沈容时。
他和陈美淑坐在车里,说了什么,然后沈容时附身亲了陈美淑。
接着陈美淑下了车,沈容时跟着下车,他脱下外套温柔地给陈美淑披上。
路灯的暖光下他们美好的像一幅画,而我是画框外不入流的配角。
6.
我迎风走着,露出来的肌肤被冻得麻木,高跟鞋穿得我双脚酸痛,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处处不顺眼,连呼吸都变得不耐烦。
身后有人突然按响喇叭,吓了我一跳。
我翻了个白眼,往里靠了靠。
车慢慢贴近,车灯将我的影子加深。
车窗降下,我这才认出车里坐着的是沈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