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人。

我将凶器——一把匕首装进了一个食品袋放进了包里。

身上,衣服被血染的惨不忍睹。

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现在我要去警局自首了。

01

我查了手机,找了附近出警率最高的警局。

打开门进去,门口坐着一个警察正在写些什么。

「我来自首」,我径自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自首?叫什么?犯了什么事?」

「我杀了人。」我拉开包的拉链。

对面的警察漫不经心翘着二郎腿上下打量着我。

很显然他不相信我杀了人。

我:「我有证据。」

警察:「你说你杀人了,杀了谁,行凶在何处,行凶动机是什么。」

我从包里掏出那个食品袋放在警察的面前。

他见状放下了二郎腿,神情总算有些严肃了。

我:「我杀了我的爸妈,弟弟和姑姑,现在他们都尸体还在家里,行凶动机......他们该死算不算?」

警察一听赶紧按下肩头的bb机呼叫了其他人前来。

很快,我就被两个警察拷上了手链脚链带到了一个黑色密闭的小房间。

原本那名吊儿郎当的警察的脸上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我路过他的时候轻声说了句:「别紧张,你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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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特制的椅子上我自觉地给自己的手铐脚链上了锁。

一盏明晃晃的黄色光束照在了我的眼上,很刺眼,我甚至睁不开眼。

我:「可以把灯调暗些么?我视网膜不太好。」

一旁的一名女警贴心的给调了灯光,我朝她笑了笑说了句谢谢。

02

审讯开始了。

一名胸前别着徽章的警察走了进来,他搬了把椅子坐在我的面前。

警察:「根据你的自述,你杀害了四个人,分别是你的父母亲,弟弟,还有姑姑,是否属实?」

我:「属实。」

警察:「从现在开始我问的问题都将被执行法律责任,你有权利回答或者不回答,是否明白?」

我:「嗯。」

警察:「姓名,年龄,家庭住址。」

我:「姜岚,23岁,家住府城山路1099号,门口停着一辆奔驰,车牌号是U39876,院子里还有颗桃树,果子结的不错你们可以去尝尝。」

审讯警察记下地址交给身边的女警:「你带一队人去实地查看一下,带上法医,还有这个匕首提取下指纹。」

我好心提醒了即将要走的女警:「都是血,换个男的去吧。」

女警有些犹豫,但碍于她的身份是警察,我的好言相劝显然没有起到效果。

我:「我会被判死刑吧。」

警察抬起记着笔录的手看了眼我。

警察:「故意杀人,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轻的,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你所言属实,四人皆死,死刑怕是逃不了了。」

我:「那就好。」

警察皱了皱眉头,放下笔看着我。

警察:「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杀人?」

我:「因为他们该死。」

警察:「他们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他们该死,或者说你是否遭到了家庭伤害等因素冲动杀人?」

我:「没有,我很冷静的杀了他们。」

03

我叫姜岚。

父亲叫姜宇彬,是当地有名的地产大亨。

我的亲生母亲据说是姜宇彬一次醉酒后强行风流的混血女人。

二十三年前的一场大雪天,她把我丢在姜家门口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或许是怕自己的社会名声受损,我被姜宇彬带回家了。

恰巧姜夫人叶清也怀着身孕,姜宇彬便对外声称我与叶清生下的女儿是双胞胎。

虽然同是一个叶清的名下,但我很早就知道我在这个家什么都不是。

顶着小姐身份的我在姜家还不如一个仆人。

我的妹妹姜文出生起便是睡着意大利定制进口的婴儿床,有最好的奶妈照顾着。

而我呢。

随意的交给一个仆人照顾。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是仆人们的住所,也是我的。

叶清看向姜文的眼神总是很温柔,而对我则是满脸的厌恶,鄙夷,甚至不屑于瞧我一眼。

我也能理解,毕竟我是风流私生子,她喜欢我才怪。

但好在仆人沈姨对我极好。

她和姜文是姜家唯一的好人。

我五岁那年,叶清又怀孕了。

十月怀胎诞下姜家的长子姜子瑜。

父亲很高兴,订了最好的空中酒店,请了许多政坛,商界的精英前来祝贺我弟弟的出生。

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罢了,披着满月酒的交易晚会。

我毕竟也是父亲对外宣称的女儿。

那天我和姜文穿着一样的裙子以双胞胎女儿的身份出席了那场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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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得到这样的待遇。

一进场姜文就被叶清带在了身边,而我只能唯唯诺诺跟在父亲身后。

宴会上人很多,有个和我父亲一样年纪的叔叔夸我长得好看,我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他的身上有很浓的烟草味。

这个味道我记得一辈子。

父亲见他对我颇感兴趣,直接拉着我走到了他的跟前。

我依然清楚的记得,他看向我的眼神,和我家养的宠物狗看见骨头一样。

我哆嗦的往父亲身后躲去,但父亲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拽到了他跟前。

他蹲下身摸了摸我的脸,脸上露出贪婪的微笑,抬头问了我父亲我今年几岁。

父亲说我五岁了,那个叔叔听了摸着我脸的手陡然加重了。

我那时只觉得害怕,觉得眼前的叔叔奇怪,还有他身上难闻的烟味。

他起身和我父亲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笑容满面的握了握手。

我第一次看见父亲笑了。

还是蹲下身温柔的对我笑。

他说我可真是他的宝贝。

我不知道我的噩梦从那天开始了。

04

那天宴会开到了很晚。

墙上的时钟都指向了十二点多,但是宴会现场的人们还是很开心的端着酒杯到处走。

我已经困得不行,摇摇晃晃的拉着父亲的衣摆。

我问父亲能不能回去睡觉,他冷着脸瞪了我一眼说我不懂规矩。

我不敢再说了,只是死死的撑着困意站在父亲的身侧。

他带着我见了许多人,每个人都挂着笑容和他握手。

有的很和蔼的和我打招呼摸了摸我的头夸我长得好看。

有的不由分说给我戴上了名贵宝石镶嵌的项链。

我困得不停打哈欠,父亲觉得我很是失态,低头骂了我句丢人现眼。

随后一个穿着华丽衣服的阿姨出现,她喊我父亲叫哥哥。

她带我上了电梯,电梯一直往上到了66楼。

她蹲下身很温柔的对我说:「进去之后呢就乖乖睡觉知道吗?明天会有人带你回家的。」

我点了点头走进房间。

那个房间很大,很豪华,一进去还有股香味。

我听话的躺在软的可以陷进去的床上,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我睡的很沉,但是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身上被压了重物一般 ,让我感觉喘不过气。

我伸手摸到了扎手的胡子。

是宴会上的叔叔,我知道是他。

因为我闻到了那股很重的烟味。

尽管我害怕的大声喊叫,挣扎,但都无济于事。

我被捂住了嘴巴只能呜咽声。

他说:「叔叔只是和你玩个游戏,别害怕。」

我哭了不知道多久,只记得浑身都疼。

隔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那个叔叔已经不在了。我被人送回了姜家。

05

那时我还小。

身上的淤青,烫伤,掐痕。

脸上的巴掌印,肿了的嘴角……

我疼,只想着再也不和那个叔叔玩游戏了。

临到门口,我听见了父亲和叶清正在聊些什么,见我回来了父亲撇过了头。

我还没和父亲说上一句话,他就喊了沈姨将我抱走。

我被沈姨抱回地下室的时候清楚的听见叶清说了句:“不愧是下贱的种,小小年纪就有勾引人的本事”。

我问沈姨什么叫下贱。

她抬手拍了拍我的头说下贱就是不够聪明。

回到地下室,沈姨看着我满身的伤哭了。

我浑身都疼。

但看见沈姨哭了我还是说自己不疼。

她紧紧的把我抱在了怀里。

她抱着我嘴里一直念着他们不是人。

经过这事父亲突然对我很好。

他请了最好的老师教我声乐,舞蹈,礼仪。

还让我和妹妹一起上了最好的贵族学校。

只是与妹妹唯一不同的是。

我每个月都要被送去那个齐叔叔家和他玩游戏。

我和父亲说不想去。

父亲说不可以不去。

每次回来我的身上总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新伤旧伤遍布全身。

我也慢慢习以为常不再喊疼。

父亲说留疤丑,特地安排了美容医师在姜家。

我还是觉得父亲是爱我的。

他起码关心我不是吗。

我的妹妹姜文因为美术天赋极好,十岁那年便被父亲送出国去了艺术学院。

临走前她说等她回来一定是最后的画家。

而我无处可去,只能留在姜家。

可能是我亲生母亲混血的缘故,我生的越来越好看。

十三岁便收到了不少学校男生的情书与邀约。

父亲带我出入上流宴会也越来越频繁。

我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渐应付自如。

至于那个叔叔,很不幸他在我八岁的时候出车祸死了,要不然现在应该多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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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生日那天,父亲把我叫到书房说要教我些东西。

他教我的不是别的,是如何服侍男人。

原来这些年的悉心教育,给我请最好的老师教我礼仪,声乐,舞蹈,马术,带我出入各大名流现场,看展,去拍卖会........

这一切都不是一个父亲出于疼爱女儿所做的。

只是为了让我成为他笼络人心的工具。

我还傻傻的觉得父亲是爱我的。

他看着我的脸说我长得很像我的亲生母亲。

他说我下贱。

我情急之下拿书桌上的砚台砸了父亲的脑袋。

他气坏了,拿起皮鞭就疯狂的抽我。

嘴里骂着许多下流肮脏的话。

一道皮鞭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我的眼睛。

06

因为被打的不轻我在家里躺了好几天。

但眼角膜永久性损伤却是治不好了。

之后的每次虐打,他都会轻声细语的在我身边说要我乖乖听话。

十八岁那年,我第一次萌生了杀人的想法。

那天晚上我有声乐课,早早地回了家。

一打开门看见我十三岁的弟弟骑在一个女佣人的身上,手里拿着父亲的皮鞭不停的抽着。

我上前想制止,但他一皮鞭直接抽在我的身上。

他让我跪在地上给他当马骑。

我不肯,他让两个保安直接按着我跪下。

而一旁的叶清只是冷眼的看着一切发生。

十几个佣人就看着我比狗还不如的跪在地上被姜子瑜当马骑。

父亲回来了,制止了姜子瑜。

他说脏,别玩了。

我明白,脏的不是地,是我。

而就在那天晚上,父亲带我去的不再是灯光明媚的宴会大厅,而是昏暗的地下交易场所。

他逼着我换上了一件露骨的红色旗袍。

我被带上手链脚铐绑在了一个台子上被当成一件商品被拍卖。

底下的人争相举着竞价牌就为了我的一夜。

他们都是上流社会圈子里赫赫有名的人物。

西装笔挺的在底下进行着最肮脏的交易。

三锤定音,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油腻的男人出价一百万买了我的一晚。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讥笑着把手伸进我的衣服。

我被他带到一处私宅。

他折磨了我整整一晚上。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活着回到姜家的。

回到家,躺在地下室。

楼上,父亲和叶清美酒佳肴有说有笑。

07

审讯室里,坐在对面的警察脸色沉重的看着我。

警察:「你的父亲确实禽兽不如。」

我抬头,在警察的脸上看见了久违的心疼。

那是沈姨的脸上经常有的表情。

我:「不用心疼我,他们已经死了。」

警察:「我们会为你争取最好的减刑机会。」

我:「不了,谢谢你。」

门开了。

是刚刚那名女警,她神情凝重的看了我一眼。

「确认过现场了,四名受害人都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经过法医初步鉴定其中有两名受害者腹部起码被扎了十三刀,另外二名分别受过严重的重物砸击,等下午所有的报告应该都能出来了。」女警说道。

女警瞥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门口传来她呕吐声。

警察:「你有足够的动机杀害你的父亲,可你的母亲和弟弟,还有姑姑是为什么?」

我:「他们正好撞见我杀了姜宇彬,而且姜子瑜十六岁起便对我进行施暴不该死吗?叶清,她放任她的儿子不该死吗?

「至于我的姑姑,我的所有买卖交易皆出自她手,她亲自把我送到那些恶心的男人床上,我求过她,可她威胁我,如果不照做她就把我的那些照片公之于众,沈姨也不会有好下场,她不该死吗?」

警察:「好了,你也累了,等法医报告出来再进行笔录吧。」

他站起身,关掉明晃晃的灯,走到我的跟前解开了我的锁链,并且打开了我的手铐。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正好一道阳光照了进来,照在他的身上。

警察:「走吧。」

我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很高大,整个人罩住我,我踩着他的影子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单人监狱门口。

打开门,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床被子,四面是灰色的水泥墙。

除了门的这个小窗户,里面让人感觉压抑窒息。

警察:「在法医鉴定还没有下来之前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我:「没想到监狱的条件还不赖。」

警察:「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会尽力为你取得最高的减刑,你有权利活在阳光下,别放弃。」

我有些恍惚,有些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