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有个富商叫李泽,为人正派,又乐善好施,当地的穷苦人家都十分感谢他。他姑母家表弟李平家穷,李泽见他可怜便把他留在家中。

李平跟随李泽学了不少生意之道,加上本身十分有天赋,两三年的工夫便成了李泽的得力助手。李泽也很器重他,很多事情都交他打理。

就在李泽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得了一场怪病,整个城中没有一个大夫能说出个所以然,渐渐地李泽也就看开了,该吃吃该喝喝。

这天,李泽突然把李平和妻子吕氏,儿子李舟叫到房里,他拉着妻子的手说:“娘子,我怕是要食言了,我不能陪你白头到老了,也不能看着我们的舟儿娶妻生子了。”

吕氏大哭:“你不会有事情的,你要看着我们的舟儿成家立业。”

李泽叹了一口气说:“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母子了,等我走了,就要李平照顾你们吧,他是自家人,我放心。”

接着又对李平说:“以后他们母子有劳你了。”

李平当即表示说:“如果没有表哥,哪有我李平的今天,我定会好生照顾他们母子,护他们一生的安全。”

李泽点了点头后,又拉起李舟的小手说:“爹爹走后,你要多体谅你的母亲,长大后要好好孝敬表叔。”

年仅五岁的李舟还不懂生离死别,全当是一次叮嘱,随口便答应了。

一一告别后,李泽在不舍中永远地闭上了双眼。吕氏扑在李泽的尸体上放声痛哭,几度哭晕过去。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即便有万般不舍,也只能接受现实。李泽走后,李平九独自挑起李家生意,对吕氏母子十分关心,犹如真正父亲般照顾李舟。

俗话说日久生情,李平对自己和孩子的好,都被吕氏看在眼里。郎有情女有意,吕氏守孝三年后,便改嫁给了李平。

吕氏生李舟的时候亏欠了身子,多年来一直没有怀上李平的子嗣,吕氏心里过意不去,便要李舟叫李平为爹爹,一家人其乐融融。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李舟已长大成人了,不但长得英俊潇洒,还聪明伶俐,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很多大家小姐都想嫁给他,纷纷托媒婆去李家说媒。

一见杨过误终身,就连首富周百万的独女周琪,在街上偶遇过李舟后,对他念念不忘,非他不嫁。周百万对女儿十分的疼爱,便托人上门说媒。

吕氏和李平很满意这门亲事,但李舟却不同意,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此生非她不娶。

原来几个月前,李舟外出游玩时不小心从山上摔断了腿,正巧碰见了在山上采草药的阿秋,阿秋见他摔断了腿,便扶他回了自己家。

阿秋家世代行医,在李舟摔断腿的这段时间里,阿秋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哪个少男不多情,加上阿秋是个绝世大美人,长得倾国倾城,可惜是个哑巴。

阿秋小时候十分的聪慧,三岁就能识得上百种药材,可惜五六岁时发了一场高烧,就烧成了哑巴,阿秋的父亲为此自责了一辈子。

当年,村里发生了一场瘟疫,阿秋族中的长辈都忙于救治感染瘟疫的村民,把阿秋交给了邻居快八十岁的婆婆照顾。

阿婆年纪大了,阿秋生病了也全然不知,可没想这次生病竟让阿秋再也不能说话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在李舟养病的这段时间里,阿秋的善良,体贴,温柔深深地打动了他,两人暗生情愫,私定终身。

腿伤好后,李舟便起身告别:“阿秋,你等我,我此次回家便要我爹娘上门提亲。”

阿秋不知李舟是李家少爷,以为只是寻常人家的儿子,便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李平和吕氏先与李舟说起周家说媒之事。与周家联姻,对李家百利而无一害。但李舟坚决地说自己有了想娶之人。

吕氏惊讶地问:“你想娶的是哪家小姐?”

李舟平淡地说:“只是乡下一个医馆家的女儿。”李舟便把这三四个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吕氏和李平。

两人听后十分的惊讶,李舟想娶得不仅不是大家闺秀,还是一个哑女。

吕氏劝道:“儿呀,娘不是在意她家是否是大富大贵,但是她是个哑女,你可得想清楚呀。”

李舟坚定地说:“此生我只娶阿秋为妻,若是爹娘你们不同意,那我愿意去乡下做他们的上门女婿。”

吕氏和李平仍旧不死心,极力地劝说李舟。吕氏多考虑的是儿子日后的生活,李平考虑的则是李家与王家的生意利弊。

无论两人怎么劝说,李舟心意已决,吕氏虽然心疼儿子,但只能妥协。李平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也只能作罢。

很快,李舟八抬大轿把阿秋娶回了家,阿秋虽然口不能言,但聪慧伶俐,把李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孝敬公婆,体贴丈夫,对下人也是笑脸相迎。李家上下无一人说她的不是。

很快就到吕氏的生辰,阿秋特意上街给吕氏挑选礼物。当她走到东街的尽头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一个院子里。

她心中疑惑不已,又不便声张,于是打发贴身丫鬟先回去,自己躲在一棵大树后等着那个身影再次出现。

眼看过去快两个时辰了,还是没有人出门,阿秋怕李舟担心,便先回了家。

但她留了一个心眼,第二天她又去了那个地方,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着动静。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昨天碰见的人没有出现,反倒是出来一位风情万种的妇人,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位乳娘,乳娘怀里抱着一个小孩。

阿秋担心自己会被发现,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身影后便回家去了。

一连等了好几天,终于阿秋等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等他进屋后,阿秋就悄悄地透过门缝朝里看,万万没想到竟看到了令人惊讶不已的一幕。

阿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回家,把秘密埋藏在心中。

一天早晨,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早膳的时候,李平对吕氏说:“娘子,我要出一趟远门,今晚就不回来了,我上次给你带的黄金米要记得煮了吃。”

行商之人,走南闯北是常事,吕氏没有多想,只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但阿秋心里有了其他的主意。

晚上的时候,吕氏早早就歇息了,李舟与朋友聚会还未回来,阿秋便偷偷一个人来到东街头的小院。

阿秋从小在乡野里长大,毫不费力就能从院子后的矮墙翻进院子里。蹑手蹑脚地蹑脚地靠近主卧的窗边,把耳朵贴在窗户上听屋里人说话。

屋里女子说:“你别碰我,说好宝儿出生你就会给我名分,现在宝儿都半岁了,名分呢?”

男子说道:“美人别生气,你再等等,我这样贸然地给你名分,担心别人在后嚼舌根。再给我一段时间,等我掏空他们的家产,我们就远走高飞。”

女子说:“等等等,你就知道等,等到啥时候,我不想过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活了。”

男子说:“别急,我已经想到办法要他们消失了。”

接着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听得阿秋面红耳赤,只得先离开。

让阿秋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家里就出事了。早上吕氏的贴身丫鬟对阿秋说,吕氏身体不适要她前去看看。

阿秋看了后,告诉李舟不用担心,是睡眠不好导致的头晕,于是她要李舟留下来陪着吕氏,她去厨房给吕氏熬粥喝。

可是当吕氏喝下粥后,立马口吐白沫,当场没了气息。恰好这时,李平回来了,指着阿秋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亲手害死自己的婆婆。”立马要管家去县衙报官。

李平在县衙里哭喊着要县令大人给他做主,一口咬定就是阿秋害死了吕氏。

阿秋不会说话,只能无助又着急地比划比画着。

县令觉得事出蹊跷,于是下令带了几人来县衙受审。阿秋从随身掏出一个李子和一个苹果,然后一直对县令磕头。

县令看到后,对李平怒吼:“你还不知罪么!”

李子便是李,苹果便是平,阿秋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县令谁才是凶手。

李平仍喊冤枉:“县令大人明察,就是这个恶毒的哑女害死了我的娘子。”

“我看你才是恶毒之人。”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扭头看去,竟是吕氏,吓得李平头皮发麻。

吕氏走到李平面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怕是忘记现在的好日子是谁给的。”

原来,那晚阿秋回来后,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李平走之前强调要吕氏煮黄金米吃,李平从前对这些都还是不在意的。

阿秋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睡不下,于是晚上煮了一碗黄金米,用银针一测,银针变黑,果然有毒。顾不上已经是深夜了,阿秋赶紧用手势把一切告诉了李舟和吕氏。

吕氏叹了一口气,她自己如果明斗自己肯定斗不过,于是就将计就计,阿秋给吕氏熬的粥,吕氏并没有喝下,而是喝了让人口吐白沫假死的草药。

其实吕氏并没有容不下李平的外室和他们孩子,她一直对自己没有生下李平的孩子而耿耿于怀,她愿意接他们回来,愿意李平纳她为妾。

只是她高估了人性,李平不仅谋财还害命。这让吕氏无法容忍。

李平栽赃给阿秋,自认为阿秋不会说话,有口难辩。但阿秋早就想到这一切了,早早地就在身上藏好了李子和苹果。

李平还是不死心,不承认自己要谋害吕氏的性命。直到东街院子里的美人带着她的孩子出现在大堂之上。

女子叫柳儿,原本是个烟花女子,三年前李平将她赎身,又买下东街口的院子给她安家。柳儿怀里的孩子正是李平的孩子。

柳儿不承认自己害人,县令便以通奸罪命人将柳儿拉出去打五十大板,柳儿一个娇弱女子怎么可能受得住如此酷刑,便把谋害吕氏母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一十地交代了。

更令人震惊的是,李平本想与吕氏生个儿子,再找机会害死李舟,这样他的儿子便能顺理成章地得到李家所有的财产。

可惜吕氏身体亏欠,多年来,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于是常常去烟花之地,就这样认识了柳儿。两人狼狈为奸,计划用阿秋的手害死吕氏。

这样他与柳儿就能光明正大地正大地在一起,再找机会害死李舟,他们的孩子便能名正言顺地言顺地得到李家所有的财产。只是没想到自己竟栽在阿秋的手上。

县令听后,十分地生气,当即判李平处绞刑,柳儿带着孩子流放。

俗话说,害人终害己。存心伤害别人的人,到头来反而伤害了自己,所谓种下什么因,便得什么果。但行好事,莫问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