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27日晚,杨苡先生去世,享年103岁。

历史的车轮向前开动,时光回到1919年。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从这一年起,许多青年学生看见了世界风云,走上了爱国道路。

“人的一生不知要遇到多少人与事,到了我这个岁数,经历过军阀混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以及新中国成立之后发生的种种,我虽是个平凡的人,却也有许许多多的人可念,许许多多的事想说。”

本书是五四运动同龄人、西南联大进步学子、翻译名家、百岁老人杨苡的唯一口述自传。从1919年走向今天,杨苡的人生百年,正是中国栉风沐雨、沧桑巨变的百年。时代与人生的淬炼,凝结为一代知识女性的天真与浪漫之歌。

世纪回眸中,相比于传奇与成就,杨苡更看重她的“日子”,及其承载的亲情、友情、爱情和世情:童年深宅里,祖辈的煊赫、北洋政商两界的风云变幻她不大闹得清,念念不忘者,是一个个普通人的境遇;同窗情谊、少女心事、诗歌与话剧,“中西”十年乘着歌声的翅膀,最是无忧无虑;民族危亡之际,自天津、上海、香港到昆明,西迁途中高唱《松花江上》,文明之火光焰不熄;从西南联大到中央大学,记忆里依旧是年轻的身影——初见“文学偶像”巴金,大轰炸后满头灰土的闻一多,手杖点在石板路上嘀嘀笃笃的吴宓,“夸我们是勇敢少女”的恩师沈从文,还有滇水之边的月下谈心,嘉陵江畔的重逢与告别……

学者余斌历时十年,用倾听抵抗遗忘,以细节通向历史的真实。家族旧事、翡翠年华、求学之路、山河故人,一个世纪的人与事在叙述中缓缓展开。“我有意无意间充当了杨先生和读者的中间人,它应该是一部可以面向一般读者的口述史。”

1919年,杨苡出生于天津一个旧式大家庭,父亲杨毓璋是天津中国银行首任行长。 优渥的家庭环境,让杨苡从小衣食无忧。不过因为杨苡出生几个月父亲就因伤寒离世,所以杨苡很长时间都背着“妨父”之名,以至于奶妈和保姆都敢对小杨苡敷衍、不尽责。

杨苡回忆说,从五六岁时起,好几年间都是她一个人睡在母亲大房间后面的小房间里,到了晚上尤其害怕,但她不敢讲,也没人管,直到十一岁杨苡患伤寒才搬离了小房间。

不过,杨苡很受哥哥杨宪益的宠爱。杨宪益和杨苡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杨宪益比杨苡大五岁,虽然一出生就被抱去娘(杨苡称父亲正房为娘,称生母为母亲)身边,但在得知自己是母亲生的之后,就对妹妹特别亲,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着杨苡。

因为哥哥是长房长孙,在家中地位如同太子一般,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家里有保姆伺候吃饭穿衣,出门有佣人跟在后面付钱拎东西——照杨苡的话来说,就是“小皇帝”。

杨苡说,小时候特别爱跟哥哥一起出门逛街、逛书店,看到想要的书、玩具或别的什么,只要在后面拉拉哥哥的衣服,就全解决了。

十七岁的杨苡给巴金先生写了第一封信,在信中书写了对巴金作品的喜欢、以及对巴金的崇拜之情。不久后,杨苡真的收到了巴金先生的亲笔回信。杨苡回忆说,收到偶像巴金回信那几天,我狂喜得恨不得拥抱遇到的每一个人。

杨苡和巴金的情谊一直为人津津乐道,杨苡说巴金像兄长一样,给巴金写信总有写不完的话,什么事都想问问他的意见,不想对别人说的话都想对他说。

几十年间,杨苡和巴金一直保持着通信联络。杨苡说她一直记得巴金最初对素未谋面的自己说的那句话——不要动不动就说离开家,你要懂得向前看,保持乐观,多读书,相信未来。未来总是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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