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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目前的情形而论,假如俄军完全控制了已经“公投入俄”的卢甘斯克等四地,普京会毫不犹豫地宣布“本次特别军事行动结束”。因为,那样的话,俄罗斯不仅得到了“实惠”——土地,而且摆脱了“进退两难”的战略困境。当然,这可能只是一厢情愿。

在“新入俄”的四地中,卢甘斯克的行政面积是2.67万平方公里,顿涅兹克的行政面积是2.65万平方公里,赫尔松的行政面积是2.85万平方公里,扎波罗热的行政面积是2.75万平方公里。

假如俄罗斯也以控制克里米亚那样的模式控制卢甘斯克等四地的话,那也就是说,在俄罗斯自己的版图上又增加了10.92万平方公里的领土面积。这对于自古以来就“嗜土如命”的俄罗斯人来说,不仅可以接受,而且会欢欣鼓舞。至于“本次”特别军事行动的其他目标,那不过是天空飘下四个字:来日方长。

如果问是谁最想发起这场“特别军事行动”的话,无疑是普京。一来,普京是俄罗斯的国家元首和俄联邦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没有他的“拍板”就不可能有这场特别军事行动。二来,如果这场特别军事行动取得完全成功,普京个人在世界史以及俄罗斯历史上都会被浓墨重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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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次特别军事行动前,普京在世界上就有着无数的铁粉和崇拜者。而假如俄罗斯的这次特别军事行动取得完全成功,毫无疑问,普京就会被称赞为反对美国霸权的英雄,他的崇拜者和铁粉量会成倍增长,到那时,在普京的铁粉们眼里,他的个人声望和国际地位甚至会超过二战时的“三巨头”了。果真如此的话,相信,普京在会见外国领导人时,即便是迟到,也可能是“美谈”了。

如果俄罗斯实现了这次特别军事行动的所有目标,对内,普京的历史地位将堪比甚至会超过“开疆拓土”的彼得大帝,而他的个人威望也会达到巅峰,其政权将会更加稳定。甚至于,一个新的俄罗斯帝国会呼之欲出。

毋庸置疑,如果俄罗斯的这次特别军事行动取得完全胜利,与普京的个人最为有利。不过,如果问现在谁最希望这次特别军事行动尽快结束的话,无疑,也是普京。因为,普京遇到了难以逾越的坎——进退两难了。

之所以说普京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是因为,如果特别军事行动继续进行下去的话,面对已经被北约不断武装的乌克兰军队,俄军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一旦陷入战争泥潭,即便是最终能够毁了乌克兰,但俄罗斯也会因此不堪重负,从而面临难以预测的后果。还因为,一旦最终在“颗粒无收”的情况下不得不撤军,普京在俄罗斯国内的地位将一落千丈,那反而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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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普京陷入两难境地的原因,除了俄军打得拉胯、乌克兰人斗志旺盛、美西方“拱火”等客观因素外,也有普京记错了年代、选错了时机以及囿于克里米亚事件的经验主义有关。

在去年的上合组织峰会期间,俄罗斯的传统友好国家印度总理莫迪曾亲口告诉普京:现在不是战争年代。

曾经的苏联加盟共和国之一,现在的集安组织成员国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在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上当着普京的面,解读了哈萨克斯坦不能承认顿涅兹克和卢甘斯克“独立”的原因:如果放任民族自决权,那么地球上将不是193个国家,而是会出现500——600个国家。

以上两个事例足以说明,伟大的普京总统其思想已经穿越回到了100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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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政治生态是民主党和共和党轮流执政。在最近的50多年时间里,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各出现了一位“地缘政治大师”,分别是代表共和党的基辛格和代表民主党的布热津斯基。基辛格的地缘政治理论侧重于“纵横连横”,主张“大三角”战略。而布热津斯基的理论则注重意识形态,提倡搞“颠覆和演变”,所以,在国际博弈中民主党似乎更强硬。

2008年的“俄格五日战争”时,是共和党的小布什执政美国;2014年克里米亚事件时,虽然是民主党的奥巴马执政,但那时的奥巴马正在兑现从伊拉克和阿富汗撤军的承诺,以便使美国摆脱困境,且那时的美国并无失去霸权之忧。而在俄罗斯这次的对乌克兰特别军事行动时,则是一向奉行“政治正确”的民主党人拜登团队在执政美国。

在共和党人特朗普执政期间,一向崇拜普京的特朗普不仅与普京“眉来眼去”,而且对因为克里米亚问题继续制裁俄罗斯似乎也不感兴趣。此外,自俄乌冲突爆发后,基辛格曾多次表示,不要将普京逼的得太紧,应该给俄罗斯留下一丝大国尊严。而在此前不久当选美国众议院议长的共和党人麦卡锡则曾表示,他不会给乌克兰开出“空头支票”。

从某种程度来说,如果普京将发起特别军事行动的时机选在共和党执政美国的时期,虽然不至于改变大的战略方向,但应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逼到悬崖。对于普京来说,他碰上了民主党和拜登这个“硬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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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4年的克里米亚事件中,俄罗斯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收了克里米亚”。那时,一位名叫斯特列科夫的俄罗斯民族主义者率领200人的特种部队,趁着乌克兰内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克里米亚,几乎是兵不血刃地控制了克里米亚政府,使“公投议程”顺利完成。

基于对克里米亚事件的“经验判断”,普京以为,俄军的钢铁洪流所到之处,要么“砍瓜切菜”,要么与俄罗斯人同宗同源的乌克兰人会夹道欢迎和感激涕零。所以,特别军事行动开始时,俄军只携带了3天的口粮和7天的弹药补给。

岂不知,乌克兰已经不是8年前的乌克兰,演员出身的泽连斯基显然也不是乌克兰原来的那些官僚精英可比。所以,从某种程度角度来说,“经验主义”导致了普京的“误判”。

基于以上的主客观原因,现在的普京除了“硬撑”外,几乎已经没有了回旋余地。所以,假如俄军能够拿下卢甘斯克等乌克兰“四地”,他会在第一时间宣布停火和结束这场特别军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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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假如对这“四地”的控制能够参照克里米亚的模式,即乌克兰既不承认也不进攻的话,那对于俄罗斯和普京来说,简直无异于“烧高香”了。那样的话,从国际上来说,俄罗斯也算保住了大国的尊严。而从俄罗斯的国内来说,以俄罗斯人的秉性,只要有土地“入账”,他们仍然会将普京视为大帝和英雄。

如果这场俄乌冲突以俄罗斯“吞并”新入俄四地的方式结束,无异于俄罗斯赢得了胜利,俄罗斯自然会欣然接受,乃至欢欣鼓舞。因为,俄罗斯人会认为,即便是没有完成其他目标,没能全部拿下早已“心仪”的哈尔科夫和敖德萨等地方,但那可以等到下次,即文章开头所说的“来日方长”。然而,这些只是俄罗斯人的表面之“福”。因为,“祸”也会同时伴随着“福”一同到来。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这句话出自于老子的《道德经》。翻译成白话文就是:灾祸啊,幸福依在它的里面;幸福啊,灾祸藏伏在它的里面。谁能知道它是灾祸呢还是幸福呢?

如果俄罗斯占有了乌克兰“四地”,首先,乌克兰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使俄罗斯人不得安宁。对于这场俄乌冲突,有观点认为,对乌克兰几乎全部是坏处。比如,山河已破碎,基础设施严重受损,经济几乎瘫痪,壮劳力伤亡较大等。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拥有了一支在欧洲堪称强大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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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一些北约军事专家都认为,当西方的战斗机入列乌军后,在欧洲国家中(不包括俄罗斯),乌克兰的军队实力足以排在英法之后名列第三。试想,有这样一支军队在俄罗斯身边骚扰,俄罗斯能安宁吗?

其次,即便是这场战争结束了,因为有克里米亚的例子,国际社会仍然不会承认这“四地”的主权属于俄罗斯。那样的话,俄罗斯就会长期背着这个政治“包袱”。这对俄罗斯在世界政治舞台上的“玩耍”自然难言利好。

同样是因为克里米亚事件的例子,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除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和技术封锁。那样的话,必然会制约俄罗斯的经济发展和科技进步。

比如说,在西方因为克里米亚问题制裁俄罗斯以前的2013年,俄罗斯的GDP总量是2.29万亿美元,但在制裁后,俄罗斯的经济增长即陷入困境,到2021年时,俄罗斯的GDP不过是1.78万亿美元。而在同时期崛起的四大新经济体中,中国和印度一直保持着强劲的增长势头,巴西虽然慢一些,但也在稳步提高,唯独俄罗斯在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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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人会说,俄罗斯地大物博,自然资源丰富,足可以自给自足,并不在乎西方的制裁。可是,不要忘了,俄罗斯可以不要经济,俄罗斯人民也可以因为土地而“节衣缩食”,但技术呢?

要知道,在当今的人类社会阶段,没有科学技术的话,必然会成为落后国家。那样的话,又如何保护土地,又怎么能够保障国家安全呢?也许有人会说,俄罗斯不是拥有核武器吗?可是,这样的“一招鲜”能够保持到什么时候呢?几乎可以肯定,随着科技的发展,核武器终有一天会失去效用和退出兵器的历史舞台。

在俄罗斯这次特别军事行动前,即便是有了克里米亚事件和顿巴斯地区冲突,但客观地说,乌克兰人对俄罗斯只是有些恨意,其中一部分乌克兰人仍然对俄罗斯有好感。但今后不一样了,因为这次死人了,而且死了很多人,直白地说,已经结成了世仇和“死敌”。

对于占领土地和拓展缓冲地带,舆论场上一直都有人认为,俄罗斯不管损失多大都值得,因为俄罗斯是在为子孙后代着想,是在为子孙后代创造一个幸福环境。果真会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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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谁又能知道一百年之后的世界局势?谁又能断定俄罗斯会一直强大?谁又能断言像乌克兰这样的与俄罗斯有领土争端的邻国不会强大?果真如此的话,那不反而是给子孙后代“拉仇恨”吗?

综上所述,对于俄罗斯占有乌克兰“四地”到底是福是祸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可能会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