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生肘腋，老者异术退蛇王！

清顺治11年暮春，廉州西郊一个小小的城镇上人声鼎沸。百姓们在一株硕大的榕树下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个个伸长了脖子，屏息凝气到底在看什么呢？

人群中间靠着巨大的树干只有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他此刻正在把葫芦里的药酒涂抹到一个老乞丐的胳膊、大腿上——老乞丐四肢上白花花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牛皮癣，看上去好不瘆人！

老者倒没有丝毫的嫌弃神色，他仔细地为老乞丐涂抹着病患处，还不时地凝神观察乞丐的神色反应。片刻过后，老乞丐紧皱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围观的人群中也开始发出低低的赞叹声，当然也有少数质疑的声音……

正在这时，树旁的几个奇形怪状的竹篓突然哗啦一声倒作一堆——原来是几个熊孩子因为好奇偷偷打开了其中的一只，看清里面装的东西之后却又吓得轰然倒退不迭！

反应最慢的一个男童此刻被吓得小脸煞白，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正在这时，竹篓口开处，一条成人手臂粗细的乌黑大蛇正蜿蜒爬出来，一双冷若寒霜的碧眼死死地盯着男童，硕大的三角蛇头不断地升高，脖颈处迅速扩张成扇形，嘴里的乌黑蛇信子也在急速地颤动，嘶嘶作响！

“啊——，过山风！”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尖叫，靠近的百姓们下意识地轰然后退。不少人脚下立足不稳被撞倒在地，来不及起身，狼狈地连滚带爬。一时间，惊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众人惊慌失措的目光中，那条乌黑的大蛇此刻正妖异地颤动着身躯，上半身越升越高，一双冷酷的怪眼却没有片刻离开过孩子的脸面！集市上的百姓们大多来自山区，他们此刻心里无不升起一个恐怖的念头！

据说，人蛇对峙的时候，蛇头会竭力攀高，只等它高过人头之时，便会展开攻击——看来今天这个孩子算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胡子老者猛然一个箭步挡在了孩子面前！他左手迅速地抖动起来，抖动的频率十分特殊，仿佛暗合着某种怪异的节奏；趁着大蛇把全部注意力转移到他的左手之时，老者右手迅疾地伸进怀里，取出一团物事塞进嘴巴！

接下来的一幕，就在百姓们惊慌失措的注视之下，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奇迹发生了：老者嘴巴微张，吐出一团淡黄色的烟雾，大蛇一见迅速地萎靡下去。它无力地垂下脑袋，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凶焰。

老者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缓步走近大蛇，伸手拨了拨蛇头，见它似乎野性全失，随即一把就握住了它的七寸。乌黑的大蛇顿时全身僵硬，乖乖的被塞回了竹篓里。

经历过这惊魂的一幕，围观的百姓们无不心胆剧颤，许多人开始缩头缩脑地转身散去。花白胡子的老者似乎也丧失了兴趣，他扶起老乞丐，往他手里塞了一包草药，叮嘱了几句，转身

就开始收拾器具，打算离开。

此刻，人群中的一个年轻的小乞丐双眼中却是迸发出了一阵阵惊喜的神色。他悄然退下，只是远远地暗盯着白须老者；继而尾随老者渐渐出了城镇，一路消失在林莽野草丛中……

拜师遭拒，惊悉药门秘辛！

“苓儿，快沏茶，有贵客来访！”崖顶的篱笆门外传来了老者的声音。白须老者身背着药篓、葫芦，一应杂七杂八的器具，行走起来却是脚下生风，竟然把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乞丐甩出去了半里路远近！

此刻的小乞丐，正气喘吁吁地站在百丈悬崖边缘，紧紧抓住崖上垂下来的古藤，一边心惊肉跳地探望着脚下滚滚滔滔的云海奇观！崖下虽已夕阳西下，崖上此刻却还是云霞灿烂；一抹亮丽的殷红正随着云海缓缓浮沉，只看得小乞丐眼花缭乱，心里浮起一阵阵强烈的不真实之感！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仙境气象？

“汪汪——”几声急促的犬吠打断了他的遐想，山路弯处，一只虎纹大犬闪电般地窜出来，吓得小乞丐浑身一激灵，以为是遇到了什么猛兽！“虎杖，不可造次！”幸亏一声清脆的喊声如同黄莺出谷般嘹亮悦耳，大犬猛然止住脚步，此刻却已距离小乞丐堪堪只有几步之遥！

小乞丐浑身哆嗦着，正想要躲避，只可惜这悬崖半腰，山路只有两脚并拢的宽度，却又能避到哪里？正在这无比窘迫的时刻，山路拐弯处露出了一抹翠色，一个浑身淡绿衣裳的少女飞奔而来。

她一边疾声呵斥虎纹大犬，一边迅速地瞟了一眼小乞丐，“你就是爷爷说的贵客吗？请跟我来吧，虎杖不会伤害好人！”小乞丐闻听她温言相邀，脸上先是一红，顿时感到十分尴尬，“原来人家早就看破了自己的行踪……”

悬崖顶上，一座小小的院落紧挨着云海而建，此刻正沐浴在万千道霞光中熠熠生辉。院子里一畦畦栽种着不知名的草药，幽香扑鼻。花白胡子的老者此刻正坐在葫芦架下，青石桌旁，笑吟吟地盯着小乞丐。

小乞丐看到那张温暖的笑脸，心里这才彻底地放松下来。他敞开了心扉，把自己的来意一股脑全说出来。老者听到他想要拜师，也不急于表态，反而是慢悠悠地吸着老烟杆，引导他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这一夜，夜色清冽逼人，油灯光焰闪烁，头顶的星斗格外明亮。一老一少越谈越是惊心，都被对方身上蕴藏的秘密给震惊了！

老者（秦散人）没想到眼前这个浑身肮脏的小乞丐，竟然是晚明抗清大将范忠祥（抗清名将李定国的部下）的后人！老者对范将军景仰已久，却没想到一代忠良之后竟然落魄到如今的地步，他不由得心潮澎湃，老泪欲滴！

小乞丐（范小山）只晓得眼前的老者身怀奇术，再也未曾想到他居然是隐世密修了千年之久、药王孙思邈一脉的“药王派”神术传人！怪不得茅屋里正面供奉着妙应真人的神位！

眼看着夜色已深，山风凉意逼人，秦散人殷殷招呼范小山先在偏房里暂住一宿，一切等待明日再做决断。小山躺在竹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忐忑不已。他见秦散人似乎对自己的爹爹十分仰慕，想来不会拒绝收自己为徒吧？……但若是……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小山的鼾声早已响起来。

第二天，小山一觉醒来的时候，耳边早已响彻了百鸟清脆婉转的啼叫声。他赶忙一骨碌爬起来，稍作洗漱就跑去见秦散人。让小山大感沮丧的是，散人经过一夜的思考，最终还是决定不收他为徒！

至于理由么，秦散人闭口不谈，只是没有把话说绝，反而是给小山留下了一丝希望：徒弟做不成，但是可以留下来打杂，一边学习些医术、药理，一边观察磨练。小山在郁闷之余，别无办法，也只好留下来从长计议。

抽丝剥茧，渐入药门秘境

自此以后，范小山开始了一段崭新的生活，天天跟随着秦散人四处攀山过崖采药，夜晚却又被散人严格督促着遍读药经医典。5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小山也从刚来时的肮脏小乞丐长成了一个宽肩猿臂、玉树临风的帅气小伙。

这5年间，秦散人对范小山可谓是呕心沥血，竭尽全力栽培、传艺！他不仅把药王派的一切秘术倾囊相授，而且还指点了小山许多丛林山间采药的秘法、绝艺。让秦散人颇感欣慰的是，范小山心思聪慧，悟性天成，学习的速度一日千里，眼看着就要把自己的全部艺业掌握殆尽！

5年期间，小山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采集一些野花野果，回来之后带给云苓（秦散人的孙女）。一看到小丫头那纯真的笑容，小山顿时觉得自己一天的辛苦都烟消云散了！小云苓也一天比一天依恋这个大哥哥，每次看到小山的身影就会眉开眼笑，满眼的崇拜、仰慕！

可是，有一个疑问几年来却一直萦绕在范小山的心头挥之不去——既然秦散人这样苦心孤诣地教授自己，看上去也绝无隐私藏技的模样；那他为何始终不肯收自己为徒呢？还有一个疑问，小云苓是他的孙女，自己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他讲起儿子、儿媳的情况？

莫非这其中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有好几次，小山暗地里打听小云苓，想从小姑娘嘴里了解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惜的是，小云苓竟然是一问三不知，以她那无忧无虑的天性，反而把这些烦恼、疑问一股脑统统抛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在小丫头的世界里，只要有爷爷和大哥存在，只要三个人能天天厮守在一起，哪里还管他山下红尘万丈？

随着医术、药理一天天学习的深入，小山渐渐地就从秦散人那里听到了一些往常医书药典上断断难以见闻的神秘术法！

原来，秦散人所在的这个药王派千年来专攻的方向乃是“药气”一门！他们认为，人身本就是天地间最神奇的存在！一切药石、刀针，都只不过是辅助人身体内的混元真气，周行不亏就是了。

换句话说，对于人生在世的一切疾病，人体自身都会有自己的一整套修复系统；其它的一切外部手段都只能是起到“扶正”人体真气，或者是“激活”淤塞气机的作用。

相对于人体而言，世上所有的药草无不带有毒性，一切的刀针无不具有伤害！假使能够不用这些俗法就能唤醒人体内的“神明”，那还愁什么疾病残疾？长生不老也未必再是难事！

只可惜啊，人间之法当前还只能是这样一些无奈的技法：药草、刀针，还有一类更为玄妙的存在——丹药：那可是能够直达体内“神明”的至宝，而非是作用于肉体层面的饵药！

几年期间，有几次在苍茫的山巅，或是在草舍油灯下，散人就讲到了师门至宝，也是至为隐秘的秘术“火龙丹”！散人讲起了关于这种至宝的几个隐秘传闻，也叹息它的绝世神方至今已经绝传！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可能是一辈辈祖师过于珍视它了；也可能是其中的某些配药、佐药在这世间千年难得一见吧？总之，这样的至宝而今只剩下一声长叹了！

秦散人经常告诫小山，治病之道，丹药为上，刀针次之，药饵最下！丹药难求，刀针医穴位，警醒身体内的气机来治病已经属于无奈之举，要是一味地依仗药草，纵然是治好了眼前病，也会留下百年疮！

小山每次都感到豁然开朗，原来只是死读医书，穷究经典，根本就难以窥得医术的堂奥啊！就这样日复一日，范小山的医道也慢慢地成长、壮大起来……

误入绝境，竟逢绝世奇药！

随着医术、药理的逐渐深入，范小山开始尝试着独自一人进山采药。

有一年夏天，小山又一次独自进山，眼看着四周的景物逐渐陌生，他明白自己已经渐渐地深入到十万大山的深处了……

最后，小山来到了一处奇特的山谷之中：这里始终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黑雾，散人曾经告诫过他，这种奇境往往会隐藏着一些怪异的绝世凶虫，切莫靠近！可是，小山这一回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逡巡进入其中！

就如同是梦游一般，在迷茫中摸索了两三个时辰过后，小山渐渐觉得脚下的地势逐渐升高，似乎在往一处险峰上攀登，而两边仅仅相隔了几步远就是断崖峭壁！范小山提心吊胆地往前探索，却又不甘心回头。

终于在往上攀登了几百丈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突然光明大作！

原来，小山已经穿越迷雾，来到了云海之上，靠近峰顶。头顶上一轮烈日赫赫扬扬地炙烤着大地，雪白耀眼的云海滚滚滔滔地翻腾不已，自己所处的这处险峰竟然是这样的细耸险峻，以至于放眼望去只有半亩地方圆，俨然就是一根通天彻地的巨大石柱！

此刻，烈日当头，石柱峰顶却诡异地泛起了五彩氤氲的光华——那究竟是什么奥妙？难不成柱顶会有什么天材地宝吗？小山心里一阵激动，赶忙加紧了攀登的速度。

只可惜，最后的这几丈悬崖峭壁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攀援的！嶙峋的山岩几乎笔直陡竖，只有岩缝中偶尔探出几棵久经风霜的虬劲老桩勉强可以抓握——此时如果手上一滑，小山不知道摔进云雾中最终会坠落到何处！

就在范小山依靠着历年练就的好身手，堪堪将要攀登到柱顶的时候，他的手偶然插进一处岩缝，接下来的一幕却差点就把他吓得魂飞天外！

眼睛刚刚与岩缝齐平的时候，岩缝里突然弹出一个硕大的三角脑袋！那样的三角头型，范小山可算是刻到骨子里般的记忆犹新——那是剧毒的蛇类特有的样貌！此刻，这样一个硕大的脑袋就正对着自己的双眼！

小山甚至能够非常清晰地看到它鳞片上那些细微的网状黑纹，那双冷冰冰的、冒着死光的褐色竖眼此刻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眼睛！

范小山感觉到这一刻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起来，呼吸似乎变得十分悠长，一切都是那样历历在目，却又十分不真实！

就在那一瞬间，小山心里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可以一松手就此脱离这世间的一切烦恼啊！可是猛然间，他又眼睛一眨，使劲地摆脱了这个奇怪的恶念，脑子里念头电转，飞速地思考着秦散人教给他的秘术！

嘴唇微动处，小山强压着狂跳的心，轻轻地喷出一口淡雾，那可是他最后的保命之术——然后，他就定住不动，静观眼前这个魔神的反应！

巨大的三角头颅似乎晃动了一下，终于缓缓地后退了；它似乎是不耐烦地把身躯一扭，掉过头蜿蜒地爬进了岩缝深处。

天哪，直有成人大臂粗细的粗短身躯，却是刚刚只两三尺长短，尾巴陡然截断似的——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小青龙”吗？难道自己刚刚目击过了蛇类中的至尊存在“铁网虺”吗？在秦散人讲述的恐怖传说中，它可是死神一般的存在啊！

小山不由自主地就回忆起了那些关于这尊死神的种种离奇的传说，悲惨的故事……

“神虺护持，必有稀世异宝！”最后，还是巨大的惊喜战胜了那些寒意森森的传说，小山一咬牙继续往上攀登！

终于登上了石柱峰顶，眼前的情形却让范小山大吃了一惊！狭窄平坦的峰顶竟然铺满了赤褐色的沙石，四周围居然寸草不生；只有中间兀立着一棵诡异的植物！

说它诡异，是因为不但是小山从没有见过它的样子，而且，这株只有两尺来高的“怪物”叶片上布满了黏糊糊的液体；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粘液中沾满了无数毒虫的尸体、虫蜕……

以范小山此刻的专家眼光来看，那株诡异植物的叶片上沾满的无不是剧毒的虫豸：什么火红的蜈蚣、乌黑的毒蝎、灰扑扑的守宫之类的毒虫……这么多毒虫趋之若鹜，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株毒物？

更让小山感到疑惑的是，它是用什么手段吸引这么多毒物前来慷慨送死的？它与刚才的天下至毒“神虺”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范小山面对着这株毒物一时间竟然陷入了两难之境：眼前的这棵褐色、暗红的阔叶大草，如果是生长在普通的草丛里，它或许是不值得人多看一眼；可眼下呢，如此的绝境里，如此诡异的情形下，它又怎能让人视而不见？

看着看着，范小山似乎感到它在山风的摇曳中居然开始“活”过来——是的，真的是活动起来了！它宽阔厚重的叶片迎着眼光缓缓地舒展开来，渐渐地散发出一种腥臭的辛辣气息……闻着闻着，范小山脑子里就产生了一种想要靠近前去抚摸它的冲动……

那些叶片有的舒展，有的卷曲，还有的竟然轻微的蠕动起来——这还是一株植物吗？小山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一股辛辣的气息顿时冲喉而下，他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难道自己刚才是看眼花了？抑或是差点被它迷惑了神智？

小山阒然警醒，赶忙退后几步，离这株怪物远一点！

思来想去，范小山还是决定离开它为妙，这样邪恶的植物，怕不是什么灵药仙草，要不然怎么会招惹来这么多绝世毒虫？

道破身世之谜，却又陷入终生的迷惘之中！

三天以后，范小山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里。秦散人静静地聆听小山的这次遭遇。当他听到“神虺”之时，已经是面露不可思议的疑惑表情；等他听到小山讲起那株诡异植物的时候，散人再也坐不住了！

他一跃而起，一把抓住小山的手臂，语气颤抖的一个劲追问那个山峰的方向、路径！范小山和云苓都被秦散人那样狂热的表情吓呆住了，他们可从来没有看到散人这副样子！

略微喘息了一阵，散人好不容易这才稳定住情绪，缓缓地讲起了这株诡异的植物。

原来，这株怪物正是药王派千年以来孜孜追寻的“火龙神丹”主要成分“龙息”神草！这株药草不但能够炼制“火龙丹”直达人体的“神府”，而且还有一种至为神奇的功效：人体生长的任何毒性病灶，经过它的粘液涂抹之后，无不立即萎缩、消退，再辅之以其它的寻常药物，几日内就会痊愈！

散人之所以这样激动，还是因为自己的师父，当年药王派百年难得一遇的医术奇才，最终竟然命丧在“背痈”毒疮上！如果当年自己能够寻到这种奇草，恩师或许还能够挽回一条命！散人说着说着，两眼不禁泛红……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散人闭门苦苦思索，终于在两天以后，他打开屋门走了出来。把范小山和云苓召集到面前，散人宣布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不但讲出了云苓的真正身世之谜：她的生身父母早已在战乱中被屠杀而死，是自己把她养育成人的；而且还说出了坚决不肯收范小山为徒的原因：药王谷一派世代相传必须以道士的全身全性入门才可！

作为抗清英豪范忠祥的唯一后人，散人怎忍心让他弃世入道？就这样断绝了忠良的门祀，他秦散人可不敢承担这样沉重的后果！

最后，散人眼含热泪把云苓的手轻轻放在小山手中，凄然一笑，“云苓小丫头以后就依靠你了，小山！如果这一次我回不来，你们将来一定要走出这片大山，深入民间，以药王派的神术造福百姓，切不可任性妄为！……”

两个年轻人心里一时间充满了恐慌，不知道秦散人这样重托究竟是为了什么！

接下来，散人的决定却让二小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秦散人宣布，自己要循着上次小山的方向前去寻找那个石柱峰，寻觅那株“龙息”神草；这不但是师门的不可推脱的重责，也是为了给自己死去的恩师一个交代！

万一他能够成功，或许会还原出一代神丹“火龙丹”；要是失败的话，今后的路，就依靠二小自己勇敢前行了！小山和云苓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跪倒在地上哀哀哭泣，苦苦挽留……

十年以后，范小山带领着云苓终于走出了十万大山——此刻，他们早已经完婚，结为夫妇！而秦散人，他们至亲的那位老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十年间，二人寻遍了十万大山，再也没能寻到散人的一丝一缕信息……或许，他早已炼成“火龙丹”白日飞升？但他们心底里更相信的是，秦散人早已经葬身在这片蛮荒的山野苍茫之间……

自此以后，人世间再也少闻“药王派”的秘闻；世上却多了一个“草莽神医”范小山！大江以南的广阔土地上，时有他们夫妇扶危济困的侠义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