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文城》

现代文明社会,每个人都在漂泊着,或者为了理想或者为了生存,哪里才是我们的家呢?你是否喜欢漂泊呢?这是一个关于家的故事,关于漂泊的故事。

《文城》是一部回归到现实主义传统的作品,这部小说算一个小长篇,以倒叙、插叙等手法,讲述了北方男人林祥福携女南下寻妻的故事。

小说可分为两部分:《文城》和《文城补》,故事背景在北洋军阀混战时期,穿插了对帮会、土匪、军阀、乡绅等人群的描绘,是典型的以小见大式写法。

在这个意义上,我看到一些笔友感慨:“那个写《活着》的余华又回来了!”我自己也抱着这样的好奇进入了这本书,《文城》是否真的达到了余华巅峰时期的水准?所谓“回来”,究竟是叙述方式、故事套路的归来,还是在写作技艺上的一次闪耀?我们往下看。

首先,余华叙事的节奏依旧是值得信赖的。他能把读者吸引进故事,这个能力大部分纯文学作家做不到,而他比一般通俗作家要好的,是能在明快的叙事里兼顾语言的实验,做出一些大胆的句式或比喻的变化,使人眼前一亮。最经典的例子,就是《活着》那句:“月光照在地上,像是撒满了盐。”在《文城》中,这样的漂亮句子也是有的,比如:

“第4页:这就是林祥福留给他们的最初印象,一个身上披戴雪花,头发和胡子遮住脸庞的男人,有着垂柳似的謙卑和田地般的沉默寡言。”

“第20页:这个夜晚林祥福焦灼不安,屋顶上被雨雹砸出的窟窿向下流着月光,仿佛水柱似的晶莹闪耀。悲伤的村庄在黑夜里寂静下来,只有风声擦着屋檐飞翔在夜空里,这些嗖嗖远去的声响仿佛是鞭策之声,使林祥福起身走向小美的房间,他在穿过水柱般的月光时,抬头看到屋顶的窟窿上有着一片幽深的黑暗,丝丝的寒风向他袭来。”

“第54页:黄昏的水面上,林祥福怀抱女儿坐在船里,他本想取下身后的包栿,可是身体往后一靠,包袱像靠垫一样让他感到舒适,他就没有取下包,取下了胸前的布兜,让布兜里的女儿躺在他上,他伸手拉开上面的竹篷,夏日的风吹在了他身上。 船家坐在船尾,背靠一块直竖的木板,左臂腋下夹着一支划、劈水操纵着方向,两只赤脚一弯一伸踏着摈桨。林祥福听着哑哑的摈桨踏水声,看着水面上一叶一叶竹篷小舟破浪前行。船家们右手握着一把小酒,双脚一弯一伸之间,呷上一黄酒、左手从船沿上的碗碟里拿一粒豆子,向嘴中一丢,嚼得津津有味。”

“文城在哪里?”

“总会有一个地方叫文城。”

2.《一日三秋》

我们曾经读过鲁迅先生的故乡,那个渐行渐远的故乡是我们永远心中的一块障碍,现在文明已经发展到今天,有多少人的故乡只是在记忆中只是在春节。

小说《一日三秋》引用民间“花二娘”的传说,以想象的故事描述“我”记忆中的六叔生前所画的画作,探讨延津人幽默的本质。

小说充满了黑色幽默,世俗生活所包含的哲理,及打破日常生活壁垒的想象力。刘震云写出现实与想象中的人性、土地、命运。既是幽默,也是讽刺;既是魔幻,也是现实。

小说内容上以花二娘贯穿全文,她是延津人爱讲笑话的缘由。我想延津人读这个故事,会不会吓坏,临睡前,都得备一个笑话。

花二娘看起来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恶鬼,不幽默,让你去喝胡辣汤。实则她不过就是一个背负大山,苦等一个已死之人三千年,不停找笑话的可怜人罢了。

别的乞丐要饭,还是切实解决温饱实质问题的,花二娘这个乞丐,讨的却是笑话。而这个笑话也不是什么纯粹的笑话,只是把生活的荒诞当成了笑话,可荒诞还是荒诞啊,自嘲,苦涩,无奈,可叹……“一日三秋苦日多。”不知花二娘身上的人被治愈了吗?

延津人对于花二娘的态度是还没轮到自己的时候,心存侥幸,轮到身边人的时候,惊恐一会,然后过会儿,又会放松警惕。人对于世间很多东西,皆是如此。李延生明明有毛病,实际没毛病,只能去找老董。

老董,你看都看不见这个世界,咋能看到大家看不到的东西呢?老董:正因为我看不见这个世界,我便能看到你们看不见的东西。这话也是胡说。但人遇到正经解不开的事,只能找胡说了。”

科学流行的今日,迷信依旧存在的缘由,怕皆是如此。妈妈去很远的地方给我算命,我还责怪她迷信,如今想想她只是担心我的前途。

樱桃被厉鬼欺负,为了五十个一句话笑话去武汉找陈长杰。亲人之间有了怨恨,有时候比仇人还狠呀。“奈何,奈何?”“咋办,咋办?”原来鬼还会附到照片上,突然看照片都觉得惊恐,怪不得家中有不知名的老照片,妈妈总说扔掉。

万事皆有因由。明亮把猪蹄店开得如火如荼一开始全靠马小萌在北京赚得十万块钱。猪蹄一开始也很脏,洗洗就干净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人的一生做了一件错事,错事成了一辈子的污点,跑到哪里都跟着,人的劣根性啊。

后来大家年纪都一大把了,一切往事也都随风而散了,印象中就有香秀道歉不成上吊自杀。

活到这个年龄了,想起过去许多糟心事,当时桩桩件件,都觉得事情挺大,挺不过去了,现在想想,都是扯淡。”

明亮和奶奶的故事,还有与狗孙二货的故事,都很感人。枣木的树心,硬得塞铁,重金想买回来的门匾……

道理当然糊弄不了您,但道理可以糊弄许多人。在生活中,许多道理也是假的,可天天有人按真的说,时间长了就成真的了;大家明明知道这道理是假的,做事还得按照假的来,装得还像真的;您说可笑不可笑?还不如梦里真呢。”

您说可笑不可笑?

3.《海边的房间》

台湾新生代小说家黄丽群的代表短篇小说集,十二个坏掉的人,十二个令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好故事。

小说家熬制典雅细密的汉语,精巧布局,将人间悲欢斩落整齐,写出一个城市畸爱者的幽冷世界:老公寓里的弃女和养父,乡间卜算师与患病的儿子,梦游的宅男,中年独居女人和三花猫……语言的俏皮与一 个个意料之外被冻住的结尾,以及对平凡人事细致入微的体察,构成作品特有的文字张力。无常往往最平常,老灵魂的世情书写,温热冷艳,拨动平凡市井里的人心与天机,失意人的情欲与哀伤,我们日常的困顿与孤独。

无常往往最平常,台湾新生代小说家黄丽群代表作,简体首次出版——荣获台湾多项文学大奖、两岸跨世代文学家盛赞、豆瓣高人气期待华语小说《海边的房间》盛夏来袭。

黄丽群是台湾新生代小说家代表人物,短篇小说集《海边的房间》荣获时报文学奖、联合报文学奖、林荣三文学奖等华文奖项,同名小说改编影片入选金马影展。简体版首次推出,作者亲选篇目,新增3篇新作,是其二十余年写作生涯的结晶。

《海边的房间》里的主人公虽忍受着各自的生活,也都绕不开爱和欲望的网。善于描写日常暴力的作家并不少,黄丽群能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是因为她采用了恐怖小说和情色小说的笔法,刻画人生的困顿和荒谬,却未沦为猎奇之作。她让你在倒吸一口凉气时,感慨命运的偶然性对人们的屠戮,并试图拼凑这些小人物之间的共性。

恐怖小说和小说的笔法,刻画生活的困顿与荒谬

同名短篇小说既飘荡着情欲气息,又散发着阴森诡谲之感。即便熟悉了她风格的读者,已经小心翼翼、屏住呼吸,还是不慎被突如其来的结局吓一跳。

她写的并非是远方的恐怖,而是人们内心幽微隐蔽的一面。从事针灸的中年男人、走不出丧子之痛的母亲、相貌丑陋的速食店店员、算命师傅、公务员、家境拮据的女大学生……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角色,然而这般普通的人,内心深处也有难以触及的暗礁。

只是平日总是沉默着,无人问津,才会在真相显露时令你后背发凉,让你讶异人的内心竟可这般蜿蜒曲折,或许楼道里擦肩而过的邻居,抑或是我们自己,也曾有过超出世俗常规的欲望,或是歇斯底里的孤独吗?

小说以书信体和故事并行,开篇书写了女主人公的冷淡和疏离,制造出一种叙事迷雾。随着故事展开,“海边的房间”也在潮湿、朦胧的气息中显现出它真实的面目。小说中继父为了将女孩留在身边,不惜让她瘫痪,拦截掉所有的信件,切断和她外界的联系。继父恩宠的背后是病态的控制欲和情欲,海边的房间又何尝不是人心的监狱呢?

《猫病》聚焦了女性的性焦虑。

女主人公偶然间捡到一只小猫,将它唤做妹咪。小母猫迸发的生命力唤起了她一直压抑的渴望。

衰老和贫困不会让她的情欲湮灭,只是加重了对性的焦虑。她爱上了给妹咪看病的兽医,幻想自己像母猫一样被反复抚摸,小母猫的柔弱无骨、娇声与媚态是性吸引力的象征,也是她嫉妒的对象。

故事的最后,女人掐死了母猫,像喝猪血补气一样,试图用猫血获得妹咪绵延数公里的荷尔蒙,恢复早已停止的月经。“医生我都停经好几年了,现在又流血,你可以看看我得的是什么病吗?医生,你看得出来这是猫病还是人病吗?医生你好,喜欢妹咪,对不对?你一定会喜欢我,妹咪、妹咪,下次我们再一起去看医生。”

小说便在女人几近癫狂的喃喃自语中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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