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早,风消雪停,东方的一轮淡淡的灰色太阳,疲乏地挂在天空,好像它也被这狂风暴雪打击得筋疲力尽,夺去了它无限的热量。
它对着大地也是冷冷淡淡的没有神气,无精打采。整个的山林被酷寒的威严吓得寂静无声。只有天空剩下的雪粉碎末,像霜渣一般下落,它遮蔽着太阳的光芒。
显然初雪之后马上滑行是不可能的,尤其暴风雪后滑行是更危险的,时时可能陷没在铺满松软积雪的深谷陡壑。小分队在静等着他们所希望的暖太阳。借它的热来改变地上积雪的浮力。
是在十二点左右,天空所剩下的零碎雪粉碎末,已经在阳光的照射下,和大地的吸引下完全降落干净了!太阳的光热直射向雪地,映射出刺目的白辉,大森林呈现出白世界的美景。
这新鲜的天、地、阳光和空气,诱来了小分队的歌声和欢笑。篝火中喷出了肉香饭香。每个战士的饭量比在暴风雪的几天里增加了若干倍。
到底是晚冬,只经过太阳五六个小时的照射,雪地已改变了它过于松软的状态。傍晚的寒气又把它冻成了一层薄薄的硬壳。
太阳将落山,西天上映出一片火红火红的彩霞,这在普通的冬天里是看不到的,任管是什么城市和乡村。只有在这海拔几千公尺以上东北的林海雪原里,才能观赏到这奇特的美景。
在彩霞的光辉映照下,整个的林海雪原,完全变成了红色,连白雪也染上了橙红的颜色。
小分队的战士完全沐浴在彩霞里,他们自己也变成了红色的彩霞。
刘勋苍选了一块地方,小分队就在这彩霞里练开了滑行技术。战士们踏在滑雪板上,像踏浮着两叶小舟,荡游在彩色夺目的湖面上。他们欢喜若狂地滑着,唱着,说着,笑着,你一句,他一句,凑出几句美丽的小调:
“二十七八月黑头,”
“暴风送来雪朋友。”
“溜溜滑,滑溜溜,”
“雪板一闪飞山头。”
“捉拿国民党,土匪特务头。”
“林海雪原无尽头!”
“赛不过小分队有劲头。”
“咱能撵瘫匪徒骑的千里马,”
“咱能追上匪徒射出的子弹头。”
“管他司令马,”
“管他专员侯,”
“都叫他在咱手里变成碎骨头。”
这个一句,那个一语,你来上句,我对下联,战士们的乐观的情绪和坚忍不拔的意志,放射着他们全身无比的力气。在他们心目中根本不存在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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