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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29日,我国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程志,因直肠癌不幸在北京离世,享年77岁。

程志是我国男高音的一面旗帜,担任总政歌舞团美声一号男高音20多年,被誉为“中国的帕瓦罗蒂”。

程志演唱了《严峻的历程》《十月的胜利》《革命人永远是年轻》《在那遥远的地方》《今夜无人入睡》等众多经典歌曲。

他不是靠一首歌走红,也不是靠参加歌唱比赛获奖出名,而是靠一点点积累,成就了今天的辉煌。

生活中的程志是典型的好男人,会装修,会做饭,爱好摄影。程志的婚姻颇受歌迷关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但从来没有得到他的正面回应……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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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

程志身高1.83米,身材魁梧,气质硬朗。他的演唱吐字清晰,声音明亮坚实,高音辉煌华美,具有金属般的穿透力

然而这样一位享誉海内外的著名歌唱家,从小并不爱唱歌,他一路攀登的脚印里全是汗水……

程志1946年出生于黑龙江哈尔滨,父亲程启文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程启文1915年出生于湖北省黄安县(今红安县)七里坪镇谢家咀,1929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都立过战功。

新中国成立后,程启文先后担任过广西军区玉林军分区副司令员、湖南省军区副司令员等职。程志的母亲也是一位“三八式”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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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60年代初,程志初入兵营留影

程志有兄妹4人,最小的妹妹出生后,被父母送给了没有生育能力的战友当女儿。

受父母影响,程志从小向往军营生活,从没想过唱歌。他觉得唱歌、跳舞是女孩子的小情调。

1961年,程志应征入伍,在广西军区某侦察连当骑兵。部队吃饭、开会前都要唱歌,程志与战友们一起唱。看电影时,只要听过一遍里面的插曲,程志就会唱下来。

于是部队开晚会或军民联欢,程志经常会被战友推上台演唱。

1965年4月,北京的总政歌舞团来程志所在的边防部队慰问演出。演员们除了给战士们演出,还给战士整理内务,教战士唱歌、打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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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的父亲程启文

程志因为说话嗓门大,被连长派去学打拍子。总政歌舞团小分队队长马旋问程志:你嗓音挺好的,能唱一首歌吗?

程志唱了一首《听毛主席的话》。马旋发现程志嗓子好,还有精确的音准及过人的音乐记忆力,准备将他吸纳到总政歌舞团。

半年后程志接到了调令,但父亲不同意,他觉得儿子个子高高大大,应该当钢铁战士,怎能去唱歌跳舞?

为此,马旋上门给程志的父亲做工作,最终程父才让步。

在总政歌舞团,程志疯狂学歌,那时他不知道找谁拜师,便跟着录音机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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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一台录音机要上千元,而程志每月津贴只有60多元。他省吃俭用,又向战友借钱,买了一台录音机。他没日没夜听男高音歌曲,自己学唱后又在录音机里放,看差距到底有多大。

程志一共用坏了4台录音机。为了买录音机,他欠下了2000多元债务。

02

1966年特殊年代开始了,总政歌舞团基本没有了演出。团里三天两头开批斗会,办学习班,这让程志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于是程志提交申请报告,要求下连队锻炼。1969年,程志进入湖南省军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工作。

1970年,程志因为身体素质好、个子高,被调往广州军区篮球队打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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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冰( 1926年7月—2020年11月23日)

期间,程志听说歌唱家岑冰专业能力很强,想跟随他学声乐。岑冰曾是总政文工团的歌唱家,特殊年代里被下放到海南建设兵团。

程志向领导建议,将岑冰调过来。但调一个人并不容易,在程志和领导的努力下,岑冰被调入广州军区文工团。

于是程志拜岑冰为师,岑冰教会了程志“声音要离开喉咙去唱”。那时程志与岑冰形影不离,每天都要去岑冰家学声乐。

1972年,总政歌舞团恢复了正常演出。这年,程志代表广州军区参加全军文艺汇演,因表现突出,又被调回北京的总政歌舞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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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

离开广州时,岑冰对程志说:如果有机会,去听一听施鸿鄂老师的演唱。

施鸿鄂是我国著名的抒情戏剧型男高音歌唱家,1956年赴保加利亚深造,就读于索菲亚国立音乐学院。

1962年,第8届世界青年联欢节古典声乐比赛在芬兰举行,施鸿鄂以最高分获得金奖。施鸿鄂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著名歌唱表演艺术家朱逢博的丈夫。

调回总政后,程志在收音机里听施鸿鄂演唱的《金色的炉台》,感触很深。

一年后,施鸿鄂随上海交响乐团来北京演出交响乐版《智取威虎山》。当时总政歌舞团也在排演这部作品,程志饰演“杨子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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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鸿鄂(1934年—2008年3月11日)与妻子朱逢博

演出之余,程志诚恳地向施鸿鄂拜师。施鸿鄂让他唱《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程志刚唱了第一句,施鸿鄂就指出他几处错误。

接着施鸿鄂给程志示范,程志觉得施鸿鄂的声音太棒了,太不可思议了。

回到团里,程志跟几位男高音同事一说,大家都去跟施鸿鄂学唱歌。

当时施鸿鄂住在北京西苑宾馆,管理相当严格,进去要条子。于是程志和同事就趁午饭时间,翻墙进去。

在施鸿鄂的指点下,程志对高音有了一个鲜明而清晰的认知。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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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程志与殷秀梅的专辑封面,有人误以为是婚纱照

1980年,程志进入中央音乐学院声乐系深造,与殷秀梅成了同班同学。两人关系相当好,经常一起练唱,他们还在歌剧《伤逝》中扮演过男女主角。

1981年,美国音乐博士波拉·范应邀来中国讲学。她听了程志演唱的歌剧咏叹调《冰凉的小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从此可以挣大钱了!

接着,波拉·范说:我去过很多国家,听过很多男高音唱这首咏叹调,但程先生的演唱让我震撼,让我眼前一亮。

1983年,程志从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后,回到总政歌舞团工作,从此他成了总政歌舞团首席美声男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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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演唱歌曲《我和班长》,著名手风琴演奏家张天宇为他伴奏(大季 摄)

他演唱的《叫我如何不想他》《革命人永远是年轻》《在那遥远的地方》《今夜无人入睡》《在银色的月光下》《星光灿烂》等歌曲,让歌迷如痴如醉。

程志攀登路上每一个脚印里都有汗水,一路走来他也遇到了很多贵人,因此程志成名后也热心提携新人。

阎维文刚调入总政歌舞团时,也像程志年轻时一样迷茫。程志耐心地指点他,成了阎维文的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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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维文与妻子刘卫星

后来阎维文的自传中专门有一个章节,介绍程志如何指导自己唱歌,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程志的感激和感恩。

还有很多音乐爱好者慕名找程志拜师,他免费给予指点。

一位山东的男高音来北京找程志拜师,程志发现他的声音观念几乎都是错的,便耐心引导他声音要往哪里放。对方收获很大,要给程志报酬,程志执意不收。

后来这位男高音考入北京一所高校,毕业后被分配到艺术团工作。

还有一位山东的男中音,也赶到北京向程志拜师。程志不仅免收他学费,有时还请他吃饭,帮他在北京租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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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

程志的人品艺品有口皆碑,大家都很尊重他,亲切地叫他“大哥”“程大哥”。

04

1990年,程志在北京民族文化宫举行个人独唱音乐会,一口气唱了24首歌曲。其中有3首施光南的作品,程志热情邀请他过来。

当时施光南在医院住院,来不了。结果程志演唱完24首歌后,观众要求他返场再唱。

女高音歌唱家韩芝萍对程志说:施老师快不行了。程志赶紧向观众解释,说自己要去医院看望施光南老师。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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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光南(1940年8月22日-1990年5月2日)夫妇与女儿

殷秀梅也被程志请到了演出现场,程志与韩芝萍、殷秀梅一起去医院看望施光南。当晚施光南英年早逝了。

程志的这场独唱音乐会还有一个小插曲,那就是恩师沈湘将日子记错了,没能赶过来。

紧接着,程志又在深圳、上海、香港举办独唱音乐会。在上海开音乐会时,音乐前辈周小燕、王品素、徐宜等都去了,给予程志很高的评价。

从1990年到1996年,程志一共举办了14场独唱音乐会。1996年,程志举行“告别独唱音乐会”时已50岁。

很多人开演唱会都请嘉宾,主要是一个人唱不下来,请嘉宾助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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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殷秀梅(左一)与程志(后)

1996年这场独唱音乐会,程志给殷秀梅打电话,请她当嘉宾。殷秀梅问:你让我唱什么?程志说:你什么都不唱,就是来听我的独唱音乐会。于是殷秀梅盛装到场。

程志专业过硬,是享誉海内外的著名男高音歌唱家,走到哪里迎接他的都是鲜花和掌声。

生活中他也是个好男人。程志的动手能力很强,小时候母亲在家里养鸡,每年都盖鸡笼子。看了几回后,程志的手艺就超过了母亲,程志在家里盖鸡笼子,后来他又帮邻居盖。

他还无师自通地盖鸽子笼,盖猫窝、狗窝,还盖过简易的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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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

程志有一套两居室,1994年单位又给他在隔壁分了一套两居室,程志自己动手设计施工。

他买来《家居》《装修》之类的杂志,又去朋友家实地考察,于是他回家忙开了。

程志家住在顶楼,征得单位同意后,他将楼顶顶部的空间,用钢架、铝合金板搭了一个空中楼阁,并自己焊了4级台阶,将空中楼阁作为工具间。

他还花1万多元买来电焊机、切割机、电锯等,在家搞装修。

装修持续了两年多,1996年全部装修完毕。他参照阎维文家的摆设,自己制作了一个酒柜,还安装了从美国引进的软水机,他家的水龙头拧开后就可以直接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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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湘(1921年-1993年10月4日)

程志还会做饭,能烹饪20多道拿手菜。一次同事聚会,程志一个人做了20多道大菜,大家赞不绝口。

沈湘老师在家里招待外国朋友,都请程志过去做菜。他做的油焖大虾、松树鳜鱼等,手艺不输酒店大厨。

程志爱好广泛,喜欢游泳、爬山、打乒乓球,他的乒乓球达到了3级运动员的水平。

程志还酷爱摄影,他一共买了40多台莱卡相机,家里专门有一间房收藏相机。

05

2005年程志退休了。以前因为工作忙,他很少出去旅游;现在演出少了,程志经常坐邮轮旅游,一走就是三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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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在邮轮上,他登台演唱咏叹调,商店老板听得如痴如醉,免费给程志送咖啡以示感谢。

程志的婚姻一直受网友关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关于程志的婚姻有3种说法:一是说程志的妻子是歌唱家苏小明的姐姐,苏小明喊程志“姐夫”。

二是说程志的前妻是大学同学殷秀梅,说殷秀梅结婚当天就想与程志离婚,其实这是误传。笔者在全国一家知名媒体做编辑记者时,采访过殷秀梅老师。

笔者委婉地提到程志老师,殷秀梅说:我们是大学同学,是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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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与歌手张一丹

1994年,还有一家权威媒体采访过程志,撰写了一篇程志装修的文章。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有一天,程志的大学同学殷秀梅来访,程志正在往木框上缝墙布,殷秀梅觉得他的针线活太一般了,就帮着程志缝制起来。半天的工夫就忙完了。

后来程志对来访的朋友说:这墙布是殷秀梅施工的,很不错。

第三种说法是:程志的妻子是女高音歌唱家王秀芬。王秀芬1954年出生于河北石家庄,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声歌系,是北京军区战友文工团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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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芬与丈夫傅华

据王秀芬的同事介绍,王秀芬的丈夫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傅华,夫妻俩育有一个女儿。

王秀芬与丈夫的感情非常好,一家三口生活幸福。

对于网上的炒作,程志与殷秀梅、王秀芬等当事人从来没有正面回应。程志在接受采访时从不谈论私生活,因此他的婚姻成谜。

2019年,程志突发肠梗阻住进医院。因肠道破裂,他接受了两次大手术,院方一度下了病危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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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情深

阎维文、殷秀梅等朋友去医院看他时,程志身上插着多根皮管,阎维文蹲在地上哇哇大哭。病情好转后,程志瘦了30多斤。

2021年他在电视台做节目时,遇到了老朋友、女高音歌唱家王静。王静很惊讶:你怎么这么瘦?

程志讲述了自己患病的经过。王静抱怨道:你也不告诉我,好让我去医院看看你。

程志说:大家都很忙,我不想打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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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程志的病情恶化为直肠癌。他很坚强,努力与病魔抗争,但还是失败了。

2023年3月29日,程志不幸因病离世,享年77岁。

程志人品艺品俱佳,很多网友在网上祭奠他,怀念他。斯人已逝,程志的歌声永远在歌迷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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