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丈夫被下岗后沉迷于打牌，最后将妻子和大女儿抵了债。|周正|女儿|民间故事|海燕|清晨

我和海燕是小学同学，熟悉了以后，两个人常会约着一起玩，久了，慢慢了解了海燕家里的事。

海燕的姥爷年轻时是生产队的会计。那还是七十年代，家家户户都在挣工分。海燕的姥爷负责给每个人记工分扣公分。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和重要性，姥爷那时候很吃得开。不论到哪里，都是笑脸相迎，那时候村里有的人生病了，没有上工，又不想被扣工分，就会拿着东西找到姥爷，说尽好话，姥爷就会想办法把工分补回来；有的人家里人口多，劳动力少，吃不饱，家里的女人会找到姥爷，用自己的办法让姥爷帮自己家里多挣点工分......

姥爷那时候已经结婚，姥姥是一个个子高高，俊俏的女人。那时候，家里人丁兴旺，两个女儿，大的已经十几岁，小的也八九岁了，三个儿子虽然都还小，但老话说“有苗不愁长”，所以，虽然孩子多，但姥姥一点也不愁。家里地里的活都一手抓，两个姑娘帮忙带三个弟弟，姥爷只负责会计的工作，日子虽然辛苦，但有盼头。

不知从何时起，村里开始流传姥爷与其他人的流言蜚语。姥姥那时候每天忙地脚不沾地，根本无暇理会这些事情，加上姥爷每天来去匆匆，家里也没有人当回事。

过了不久，村里都在传姥爷和自己的舅妈好上了，这个舅妈年纪和姥爷差不多，家里闹着饥荒，和姥爷好上以后，姥爷经常给工分，给粮食，她的家里拿了好处，面对她和姥爷的出双入对就睁只眼闭只眼。

姥爷和舅妈好上以后，开始不着家了，经常是几天不回家，一回家就是翻箱倒柜找东西，将家里吃的用的都带走，然后又是几天不回家。

姥姥估计是太忙了，忙到没有能力也没有想法去看一看问一问自己的丈夫在干什么，忙什么，毕竟从不曾有人告诉她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怎么做，所以她只顾埋头苦做活。

有一天她的大儿子生病了，她带着娃去了卫生院，也许是拖的时间久了，孩子没有救过来，就这样去世了；紧接着，她的二儿子也生病了，还是没有救过来，也走了；不久，她的第三个儿子也生病了，这次，她不敢大意，急忙找到姥爷，让他带着儿子去大医院检查。姥爷只说再等等，等他忙完就去，结果一等再等，都不见动静，等到她再去找去，听说姥爷已经和舅妈出去了。

就这样，小儿子也去世了。自此，姥姥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病不起。期间，大女儿尽力照顾着。后来姥姥的病好了，但是也傻了，见人只知道嘿嘿嘿的傻笑，再不复从前的神采。

看到姥姥这样，姥爷更不着家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村里也开始实行土地到户了。姥爷就在时代的浪潮中失去了工作。没了工作的姥爷，也失去了头顶的光环，往日围着他转的人，都没了踪影，那个舅妈也早早离开了。

也许是从高处突然跌落内心无法接受，也许是每天无所事事内心空虚。总之，从那以后，姥爷变得十分消沉，开始沉迷喝酒赌博。

有一天，家里忽然来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那人四十多岁的样子，长得黑黑壮壮的，那个人来了几天后，姥姥和大女儿在一个清晨都消失了。后来才知道，姥爷在外面和人赌博，时间长了欠钱太多，又没有能力还就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抵给了那人。

那个黑壮汉子也是四处跑流窜的，走到哪就在哪呆一段时间。他带着母女两个人跑到了我们村，在村里待了一段时间后，又带着母女俩跑到了村子下面的一个山沟里。

那个山沟里原本住着三户人家，有两户搬走了，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土窑洞，另外一家住着一个瞎眼的老汉。

黑壮男人白天出去打工挣钱，晚上回来住，有时候会带一些吃的用的保证母女两个活着。

有一天，黑壮男人回来了，这次他除了带一些生活用品还带了几瓶酒，一些下酒菜。他邀请母女两个一起吃，姥姥看到好吃的，好些天不见油水的胃开始闹腾，她也顾不得许多，喝酒吃肉，直到胃里满满当当，头晕乎乎往下倒。随后她就在男人的搀扶下睡过去了。

也许是女人天生的敏感，大女儿在母亲开始喝酒的时候就预感到不对，等到男人开始让自己喝酒，她的大脑瞬间清醒，之后，随着母亲睡着，男人露出了真面目。女孩恐惧地大声呼叫，男人凶狠地一次次将女孩从门边拉进屋里。终于，有人在房上大声喊起来：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趁着男人愣神的功夫，伴随着寂静深夜中这不一样的声音，女孩用尽力气向门外冲去。男人也紧跟着出了门，外面漆黑一片，女孩已不知所踪。

原来是瞎眼老汉听到了女孩的喊叫，赶紧起床，他虽然行动不便，但是在寂静黑夜里的喊声还是给了女孩莫大的勇气，用尽力气冲破了男人的桎梏。

那晚，女孩躲进了瞎眼老汉家里，老汉把自己的床让给了女孩，自己在屋里唯一的凳子上对付了一宿。第二天，天还未亮，瞎眼老汉就叫醒女孩，两个人高一脚低一脚，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地走着。山路不好走，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们心里都明白，等到天亮，男人肯定还会追上来的。

就这样，赶在天亮之前，瞎眼老汉带着女孩摸到了村里的队长家里，队长家里人丁很旺，兄妹很多，并且在村子里呆的时间久，根基厚。瞎眼老汉将女孩目前的处境告诉给了队长一家，队长当时还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女孩也随了妈妈长的周正俏丽，就这样，在双方都愿意的情况下，女孩很快和队长结了婚安顿了下来。

一段时间后，黑壮男人又和另外一个外地人一起做起了生意，说是做生意，实际上就是将从山里路过的人的东西偷走，然后卖掉，他们偷的时候总是挑那些看起来势单力薄的人偷。

终于有一天，在他们偷了别人的牛，走在卖牛路上时，被早已经等在那里的人抓了正着。随后他们被扭送到了派出所。之后男人就进了监狱。

女孩在队长家里落户以后，将姥姥接到了家里，姥姥还和以前一样神志不清，女孩担心她出去跑丢了，因而整日就被安排在家里，。

队长的妈妈是外省人，在一年省亲时，带走了女孩的妈妈，说是带着姥姥去那边散散心。队长妈妈再回来时，把姥姥留在了那边，她说：到了那边，有户人家看上了姥姥，姥姥也同意，自己就作主将人嫁了，自己已经考察过了，那户是个本分人家，会对她好的。

女孩虽觉得有些不舍，但也没说什么，一年后，女孩的大女儿出生，这年她也才十八岁，懵懵懂懂的年纪。

又过了一年，嫁到外省的姥姥给女孩捎话，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太孤单了，希望女孩也能过来陪自己，经过商量，女孩将一岁多的女儿送到了姥姥身边。从那以后，这个女儿就再没有回来过。

又过了几年，女孩又陆陆续续生了几个孩子，这些孩子她都自己带在身边。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增多，女孩也开始变得睿智起来。

她在这边过得好了，将老家的妹妹也接了过来。原先搭救过女孩的瞎眼老汉有个儿子，这个儿子有两个正当年的儿子，女孩就作主将妹妹嫁给了瞎眼老汉的第二个孙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海燕家里多了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每到饭点就出现，吃了饭有时在晒麦场晒太阳，有时会去别人家串门。海燕说，这个人就是她的姥爷。她的妈妈就是前面一直提到的大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