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前著名运动员张X科的丑闻震惊了互联网。据一名记者爆料,张X科赌博成瘾,为还500多万的巨额赌债,将自己曾交往过的一名女明星的隐私视频抵押给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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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主为要钱,拿着隐私视频威胁女明星,要求女明星替前运动员还债。已经与运动员分开的女明星这才知道自己被前男友背叛,愤而将债主以非法勒索告上法庭。据称,实施勒索的债主已经被判刑,正在狱中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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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记者指名道姓的爆料,网友的讨论一度跑偏,人们开始热议这位受害女明星,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四处“求资源”,搜刮受害者被非法拍摄的视频,对受害者进行二次伤害。

而这件事的万恶之源——偷拍并随意传播伴侣隐私照的前运动员却仿佛在事件中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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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明星的私密视频、照片被前男友恶意爆出,这样的故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而每当这样令人作呕的行为发生时,只因为受害者是女明星,不少人会下意识地把它当成一场娱乐狂欢。

然而,女明星的遭遇只是现实的一面镜子,投射出的是万千女性被“复仇式色情”(revenge porn)笼罩的恐惧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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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拉丁天后“JLo”珍妮弗·洛佩兹公开提告自己的第一任丈夫奥贾尼·诺亚(Ojani Noa)。为阻止前夫将自己的隐私视频泄露,JLo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打了无数场官司。

1997年,JLo与一名餐厅服务员结婚。彼时她还是一名初出茅庐的演员和舞者,两人在结婚后一年就宣布离婚,创造了好莱坞最短暂的婚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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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JLo对前夫仁至义尽,仍然给他在自己的餐厅里工作的机会。

2004年,前夫诺亚被炒鱿鱼,从此记恨上了JLo。千禧年正是JLo成为全民流行偶像的时候,这名男性从那时起利用她的名气和隐私赚钱,20年来不断用曝光私密照、视频和文字爆料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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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表示要写一部将他们短暂婚姻全部细节公开的书,当JLo要求他不要暴露隐私时,诺亚立刻狮子大开口要求JLo给500万美元的“封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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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钱的诺亚并没有停止剥削前妻。他找出了他和JLo新婚蜜月时拍摄的录像带,声称里面含有JLo的裸体,以及在酒店的私密视频等等内容,他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把这些内容做成DVD发布“让JLo的粉丝震惊一把”。

任谁都能看出这是赤裸裸地威胁和报复,但当时美国并没有明确的法律限制“复仇式色情”的传播。JLo只有不停以民事诉讼的方式与前夫打官司,捍卫自己的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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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年,JLo得到了针对前夫的永久限制令,法院判诺亚支付54万美元的赔偿金。这看似是JLo的胜利,然而,在当时的民众眼里,JLo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因为她不是一个“完美受害者”,人们调侃她太“奔放”,既然她同意与前夫拍蜜月隐私录像,那么私密视频满天飞也是她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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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讽刺她一直打官司是太强势,甚至还有人说她在自我炒作,是为了赔偿金才一直和前夫对着干。

可是当我们冷静下来思考就会发现,JLo从来就不缺钱和流量,为了钱和关注度无所不用其极的,分明是前夫诺亚。

遗憾的是,在诺亚十几年对JLo的勒索中,几乎没有人谴责他,这最终变成了JLo独自背负的包袱。

男方甚至还收获了一批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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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方甚至还收获了一批粉丝

更加极端的情况则出现在名媛帕里斯·希尔顿身上。18岁时,帕里斯与大她13岁的扑克牌选手里克·所罗门 (Rick Salomon)恋爱,为了讨好男友,她答应了男友在他们发生关系时拍摄录像的请求。两人交往一年后还是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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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所罗门私自将录像泄露到网上,并且还恶劣地选在了以帕里斯为主角的真人秀开播的前一天。视频立马引起了一场“全民狂欢”。

事实证明,所罗门的行为就是想要大赚一笔,2004年,他又将私密录像卖给成人影片公司,打算“正式发行”,还将视频传到了色情网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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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的操作导致年仅19岁的帕里斯的隐私遍布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然而根本没有人同情帕里斯的遭遇。

帕里斯与JLo的荧幕形象相反,人们认为她是个娇生惯养,头脑不好,喜欢找刺激的富二代。

这加重了人们对这位复仇式色情受害者的二次伤害。

全美国的人在那时都达成了一个共识:帕里斯是为了博眼球故意泄露的录像带,从而帕里斯成了人人喊打,人人可以荡妇羞辱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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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还恶人先告状,以诽谤罪起诉帕里斯。年轻的帕里斯没有认输,她反诉胜利,得到了渣男40万美元的赔偿金,以及其私自发布录像带得到的一部分商业利润。

然而民众对帕里斯的讨伐却没有结束,人们似乎认为她收到了赔偿金,就更能证明她是故意出卖了自己的私密录像带赚钱。即使帕里斯坚称自己从未靠这些歪门邪道获利,她从渣男手里得来的赔偿,全部捐给了慈善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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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在录像带事件爆发后,帕里斯立刻表达了强烈的愤怒,并要求下架视频,然而所有人仿佛集体无视了她的想法,仍然一口咬定她在自我炒作。

媒体带头以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她,嘲讽她在私密录像里的表现,以帕里斯同意被录像来佐证她“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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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里斯不得不在每一个采访中回答关于自己隐私的话题,不得不看着自己变成“荡妇”的代名词,被各种影视作品恶搞。

名嘴皮尔斯·摩根在节目上对她开黄腔,问她“你在床上怎么样”。吉米·法伦则用双关黄段子“进入希尔顿很难吗?”获得了观众的满堂掌声。这时她只能坐在旁边赔笑脸。任何人都可以评价她,女人以她为耻,男人以她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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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她女明星的身份,去除富家女的标签,她只是一个20岁出头的女孩而已,凭什么要在被前男友背叛后,又变成全世界的猎物呢?

2018年,帕里斯才敢重新回顾十几年前的恐怖经历。她说,当她的录像带发布后,她有几个月不敢出门。她不敢走在大街上,因为她觉得每个人都看过了那个视频,都在议论她,辱骂她,“我感觉就像被赛博强J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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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美反性侵运动后,人们才慢慢意识到复仇式色情的施害者不应该被隐身,他们必须付出足够沉重的代价。

2019 年,美国各州逐渐推广“未经同意色情法”,大部分州将复仇式色情列入刑事犯罪内,二次犯罪者还会被判重罪,处以最高可判处五年有期徒刑和最高 10000 美元的罚款。各大成人网站上的非法偷拍视频也开始集体下架。

目前美国仍未通过联邦法限制复仇式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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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美国仍未通过联邦法限制复仇式色情

当然,立法并不代表着色情复仇问题就彻底被解决了,因为复仇式色情的根源在物化女性的思维方式。

无数的性产业和成人网站传递了一个潜移默化的价值观:

女性可以用身体交换金钱,让人将女性的身体与商品画上等号。

曝光女明星隐私照的渣男,以娱乐化的语气报道女明星的遭遇,蹭流量的媒体,本质上都是在贩卖女性的身体。这使得90%的复仇式色情对象都是女性。

警惕复仇式色情的公益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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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复仇式色情的公益广告

由于长久以来,人们接受着女性应当以暴露身体为耻、以性为耻的思想,女性私密照片和视频被伴侣暴露后,还会面临严苛的社会和文化“报复”。

她们更容易受到指责,私密照被曝光后也更难保住工作、甚至在婚恋市场上也会被“嫌弃”,甚至还会被人肉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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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的一项研究显示,50%的受害者在被曝光隐私的同时,其社交账号和真实姓名也会被曝光。她可能被人肉,她的地址会被视频的“消费者”扒出来,被人跟踪、骚扰。

因为在这些视频的消费者看来,她们和那些主动出卖身体的人没什么不同,都是娱乐消遣的工具,可以被人随意对待。

而身在娱乐圈的女明星,更是让人强化了这种刻板印象,她们被剥夺人性,物化成为了一个所有人都可以玷污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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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老大哥》真人秀明星Stephen Bear因私自传播并贩卖前女友的私密视频被判刑。同为真人秀明星的前女友Georgia Harrison选择放弃匿名权,向所有人公开自己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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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恋爱期间于家中发生关系,他早就知道花园中的监控摄像头可以将一切拍下来,但没有告诉女方,女方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拍摄。Bear曾向女方展示这个视频,被女方严厉要求“删除、不要发给任何人”。

然而2020年8月,Bear偷偷将视频私信给多位好友炫耀,这之后又把它上传到了付费成人网站大赚一笔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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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Bear被判21个月监禁,名字被登上性犯罪者登记册,对于Harrison而言,三年漫长折磨才算告一段落。正如法官说的,Bear拍摄并传播视频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深知明星女友的“经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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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施害者即使蹲了监狱,社会对受害者的惩罚也没有结束。Harrison遭到了吃瓜群众和购买、传播该视频的人无情地侮辱,威胁,甚至跟踪和骚扰。

法官在庭上总结道:她的私信被荡妇羞辱等各种语言攻击挤爆,就连圣诞节期间,攻击她的人也没有停手,这导致她精神崩溃住院。曾经Harrison是个乐观且无忧无虑的人,自从这件事爆发后,她随时面临恐慌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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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官形容,Bear和那些攻击她的人,从心底就没有把女性当成平等的人对待,他们以为自己活在一场真人秀里,以为他们可以随意侵犯一名女性的隐私,随意践踏她的自尊,让自己的私欲得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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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这种不尊重女性的思想在,报复式色情就还会有“市场”。

法律保护的只是人类的底线,在加强对报复式色情内容的管理和处罚的同时,我们更需要转换思维,不再把一切当成一场八卦和乐子,不再把被曝光的女性当成娱乐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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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类似的事每天都在我们的周围发生,我们的亲人、朋友甚至我们自己都可能成为受害者,我们谁都不能永远高高在上地看戏。

与其每次都教育女性“不要穿着暴露”、“不要乱交男友”和“不要同意拍私密视频”,不如告诉更多人如何尊重女性,尊重隐私,停止消费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