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辽宁号”,大家总是对它赞不绝口,因为它为我国海防事业构筑了一道最坚韧的防线,它在海上航行的身姿比任何游鱼都要优美。
它的前身是产自苏联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瓦良格号,是一艘完成度接近70%的半成品,苏联解体后乌克兰当局一度在全世界寻找买家,以节省军事开支,最终被中国商人徐增平购回。
本文的重点不在于辽宁号的丰功伟绩,而在于辽宁号以及瓦良格号背后的人们。
01 红极一时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厂
位于乌克兰南部的尼古拉耶夫市有一座著名的造船厂,名字就叫做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如果谁能够在这里谋到一份工作,那么他一辈子的吃穿都不用愁了。
生活在上世纪又拥有一技之长的苏联青年们都这么想,生活在乌克兰境内的人们更是把造船厂视为他们的守护神。
这是一座比自己的国家成立的时间还要早的造船厂。在人类敲响20世纪钟声的前两年,这座造船厂就挂牌成立了,在它稳步建设了25年后,苏联——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国家——才宣布成立。
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别名黑海造船厂,在苏联这个新国家里接收了最艰巨的任务,也只有像它这样实力雄厚的造船厂才可接受的任务,那就是建造航空母舰。
一天一群从尼古拉耶夫造船学院毕业的学生来到黑海造船厂报到,这是他们步入社会的第一步,也是真正接触舰艇的第一步,他们将在这里运用他们所学,报效国家。
巴比奇·瓦列里就在这批人的中间,这位从小就酷爱运算和模型的小伙子在几个月内就获得了上级的赏识,后来直接参与了直升机航母“莫斯科”号和“列宁格勒”号武器系统的建造工作。
苏联在69年的国运中,一共建造了10艘航母,共三个级别,分别是莫斯科级3艘,基辅级4艘,库兹捏佐夫级3艘,巴比奇参与建造的都是莫斯科级的两艘直升机航母。
有了这两艘航母的工作经验,巴比奇逐渐成为设计骨干、核心设计师、首席设计师。
几年后,如日中天的黑海造船厂已经为国家贡献了3艘航母,莫斯科级的3艘航母已经下水,黑海造船厂是苏联首屈一指的大哥大。
但是这些成果在认为“核导弹制胜论”的赫鲁晓夫的眼里已经太多了,在很长的时间内,海军高层的战略部署里都没有航母这一项。
勃列日涅夫登台后,要求海军的远洋航空能力必须跟上来,也就是说航空母舰必须继续建造,最好是超越美国。
于是,黑海造船厂又开始忙活了,巴比奇当然不能歇着,基辅级航母明斯克号和基辅号在他与成百个同事的通力合作下完成了。
由于《蒙特勒公约》的限制,这两艘航母的参数均遭到了限制,排水量都只在3万-4万吨。只能算轻型航母。
70年代,新的航母建设标准来了,正在摩拳擦掌的设计师和建造师们又有了用武之地。已经成为设计部主任的巴比奇干劲十足,他的职责就是把设计师的想法变成工艺流程,把图纸变成现实。
如果说设计航母的人是天才,那么巴比奇的工作更加伟大,没有他航母不可能落地,设计图纸也会变成没用的废纸。
库兹捏佐夫级的库兹捏佐夫号在1990年交付海军,这才是苏联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航母,43000吨是其标准排水量,比基辅号强了太多,也是世界上第一艘同时拥有斜直两段飞行甲板和滑跃式飞行甲板的航母。
这艘大元帅级别的航母为苏联露了不少脸。苏联当局十分高兴,开始命令黑海造船厂研究建造排水量更大的航母——瓦良格号。
今天的主角悄然登场。瓦良格号比库兹捏佐夫号强太多了,排水量达到6吨,属于中型航母,如果建造成功,那么苏联的军事实力或可以与某国相较。
然而,资金全部到位,可是苏联的国运却进入倒计时,这艘瓦良格号的前途命运开始缥缈起来。
苏联解体是一夜之间的事,1991年12月26日的清晨,全世界都在一觉醒来后震惊了,原来的最大的国家一下子分散成了15个国家。
另外在1991年,苏联还向太空输送了两名宇航员,旨在太空事业中赶超美国。等到这两名宇航员在任务结束,返回地球时才发现,祖国已经不在了,没人接应他们!
两名宇航员在太空中游荡,瓦良格号则在大海里泡着。最终宇航员落了地,并在美国找到一份美差,可瓦良格号却沦为“废铁”。
02 去中国!
瓦良格号在苏联解体之后彻底停产,它没了任何军事意义,俄罗斯的海军战舰名单里没有它,高层领导人的国防部署计划里也看不见它。
别说瓦良格号,就连1988年开始建造的核动力航母乌里扬诺夫斯克号也难逃厄运。
乌克兰虽然继承了乌里扬诺夫斯克号,但无力继续建造,最终以150美金一吨的废钢铁卖出。瓦良格号呢?乌克兰同样拥有,但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卖掉。
乌克兰虽然继承了苏联25%的遗产,得到了自己造的航母,但毕竟是小国,已经无力继续建造两艘航母,光瓦良格号就还有32%的部分没有建完,想要建造完成还需2亿美元。
巴比奇一直关注着瓦良格号的动向。
对于刚刚解体的乌克兰来说恢复经济是主要的,2亿美元不能单单用在军事上,这一点他是再清楚不过的。所以巴比奇很快知道了中国商人徐增平成为最佳买家。
是1997年一条标题为《乌克兰拟出售一艘未骏工的航母》的报道将中国与瓦良格号联系起来的。
徐增平愿意接受乌方提出的不得用于商业用途、要有一流银行开具的5000万美金的证明等条件,初步谈判后回到国内立刻注册了创律旅游娱乐公司,特别说明海上赌船这一娱乐设施,满足了不用军事用途的条件。
随后,徐增平四处奔走,寻找资金支持,在泰信达公司和华夏证券公司的筹备下,资金问题也摆平了。
有了这些准备之后,徐增平才有把握和造船厂的人一起喝伏特加,谈论航母的价格。
中间出了不少糟心的事,都是大洋彼岸的美国从中捣鬼,一会不能整体卖出,一会又要搞公开拍卖会,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怎么能难倒聪明的徐增平,徐增平最终以2000万美元的价格拿下瓦良格号,另花200万美元拿回图纸。
归途中,瓦良格号在土耳其待了好几个月才来到中国。原因就是土耳其从中插一杠子,一定要中方交10亿美元才肯放行。
理由就是这艘没有动力系统的巨大空壳得8艘船来拖行,土方怕的是把博斯普鲁斯海峡途中的伊斯坦布尔大桥毁坏。
另外土方还提供了两个“解决办法”,一是把航母拖回去,重新安装动力系统;二是把航母从中间截断。
这两个办法说了等于没说,这不是明摆着要扣留航母吗?
10亿美元!也太黑点儿了!徐增平心想买航母才2000万,怎么交保证金就得10亿?这能买多少个航母了!
和航母内没有动力系统的原因一样,都是美国从中作梗,除了保证金,还有20个条件需要中方服从。
这些条件徐增平个人是无法操办的,就得找国内说得上话的人。几经周旋,土方提出必须有第三国保证不能毁坏大桥才能通过和免除保证金。好吧,徐增平只好接受。
哪个国家愿意帮忙呢?还别说,希腊同样作为文明古国还是很仗义的。
希腊愿意出来担保倒不是中国也是文明古国的缘故,而是中国与希腊的经济往来是十分频繁而且两国的友好度也很高,希腊作为黑海地区的大哥大,出来做担保土耳其还是接受的。
于是放行瓦良格号的那天,土方特别关闭了最繁忙的水道,保证这个庞然大物顺利启程。到了爱琴海水域,船上的水手才松了口气,前路一片光明,就等着回家了。
祸不单行,斯基罗斯岛一带海域的大风暴等着他们,这相比于人祸,天灾更容易对付一些,船上的水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水手,几天的功夫就解决了缆绳断裂的问题,不久重新启程。
接下来的路程风平浪静,瓦良格号绕过好望角直达大连。
03 执笔为文
没有人喜欢战争,但是顶尖的军事武器是大国最坚实的脊梁,瓦良格号这个苏联时代的产物来到了中国,它才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大连造船厂赋予它第二次生命,中国人的辛勤劳动和刻苦钻研的精神让瓦良格号脱胎换骨,从此瓦良格号以辽宁舰崭新的身姿出现在中国海域上,继续发挥它该有的作用。
巴比奇在乌克兰也没闲着,他在造船厂工作了30年后,终于因苏联的解体等其他原因离开了。
这个从青年时期就为航空母舰出力的男人离开了他最爱的军舰,但是他没有放弃,没有从此消沉下去,几年后,他以记者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
以前在办公室和车间埋头苦干的他现在到了荧幕前,没有显得拘谨,反而更加有风度,父亲是记者的巴比奇对新闻报道这一套还是十分熟悉的,后来他成为了乌克兰全国记者联盟成员。
对于写作巴比奇的热情十分高涨,《我们的航母》《圣尼古拉斯城及其航母》《航母海上对抗》等作品就是他出版的。可以从书名看出,他在追忆他的一生,航母、黑海造船厂、军事力量的对抗都是他的最爱。
例如在《我们的航母》一书中,他细数三代航母的设计工作和建造过程,记录了许多在苏联时期人们不知道的意外事件,以及演习中发生的事。
因为有这几本书的出版,乌克兰和俄罗斯的作家联盟成员向他抛出橄榄枝,2002年巴比奇在大众媒体“Promedia”尼古拉耶夫州大赛中胜出,2006年获得金笔尖奖,2012年荣获阿尔卡斯奖。
有的人会发问,他为什么没有继续从事造船事业,或是到中国来继续建造“瓦良格号”?公开的资料中可以得知,美国曾花重金请巴比奇出山,但是被巴比奇谢绝了。
不管出于怎样的考虑,可以看出巴比奇是个不愿意背叛国家的人,那么这样的一个人他会肯来中国建造航母吗?
答案也是否定的,不过巴比奇的晚年与中国颇有渊源。
2014年,齐鲁“友谊奖”的获奖名单上有了巴比奇的名字,此奖是专门给做过贡献的外国专家颁发的,此奖全省每年约表彰20名外国专家,每名专家给子5万元工作奖励。
与巴比奇同时获奖的还有来自曲阜金皇活塞有限公司聘请的德国专家格哈德·莱斯迈斯特、山东禹王实业有限公司聘请的日本专家宫田久之等不同领域的专家共计25位。
巴比奇则是山东省科学院海洋仪器仪表研究所聘请的,这家研究所主要解决船舶与海洋工程、
水动力学领域和水下人工智能问题,与建造航母并无关联。
同年,巴比奇被聘为“泰山学者特聘专家”,主要为了推动海洋产业的转型升级和促进海洋经济的发展而设立的,仍旧与航母无关。
2017年,巴比奇加入了“青岛中乌特种船舶研究设计院有限公司”,这家公司主要经营船舶的设计与研发工作,巴比奇在中国的活动只限于船舶、海上仪器设计和研发了,与航母半点关系都没有。
与中国海军最接近的就是他曾把苏联遗留的“苏-27K原型机”亦即T-10K提供给了中国。
他的行程还到过威海职业学院,他每年都会为学生带来演讲,科普海洋上的先进船舶等内容。
2019年,已经78岁的巴比奇被授予了“山东省人民友好使者”的称号,山东省委书记、省长等出席了此次活动,并为他颁发了荣誉证书。
小结
已是耄耋老人的巴比奇还在为中国的海洋事业发一分热,他本可以在家里安静地喝着伏特加。
不仅是他,不少黑海造船厂的人都来到了中国工作,前后将近百人,这就是乌克兰和中国之间情谊的见证!
参考文献
【1】《中国航母首次海试--“瓦良格”号的传奇往事》;李晨;《国防科技工业》;2011年第8期14-17,共4页
【2】《瓦良格,瓦良格!——日本观舰式上的俄罗斯巡洋舰》;苗鹤青;《国际展望》2003年第5期14-19,共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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