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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民情日记》第65期,话题很沉重,讨论很激烈。其实生活没有对与错,只有自己知道适合不适合?千般选择,万般滋味,每个家庭都有一首难唱的歌。

随工儿童难以安放的童年

鼎城区十美堂镇上河口村第一书记 姚高峰

2023年元月26日-2月1日断断续续初稿

2023年3月15日凌晨定稿 星期三 晴

今年春节前,网上有一个没有引起太多关注的视频,我给它一个“鸡笼娃”的标签,故事发生地贵州贵阳。据视频拍摄者介绍说,一个宰鸡店老板生意太忙,没有时间照顾1岁多的小孩,又怕孩子乱跑、摔跤,就将他放在鸡笼里固定。

其实,它反应了曾经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的随工儿童问题,折射了进城农民和打工人的心酸、无奈以及随工儿童无处安放的童年

伴随上世纪90年代大规模打工潮出现随工儿童以来,已经30多年时间,当年最早的随工儿童已经为人父母,他们中有些人或借助自身的努力,或借助父辈的积累,在城里买了房,安了家,他们和他们的下一辈,结束了漂泊;与此同时,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不少农民实现农转非,随工儿童大幅减少,但其总量仍然比较庞大(目前没有权威统计数据,即便以一个行政村一个随工儿童来计算也有69万之众),他们的生活、学习和成长仍然面临众多难题,他们与本土儿童,在经济基础、知识储备、学习环境、安全屏障、身份(阶层)保障等方面存在着天渊之别,成为他们成长过程中的天然鸿沟。

最难将息的孩提岁月

随工儿童最难将息的岁月是三周岁以前的那段日子。普通幼儿园不收(截止2021年底,我国每千人口拥有三岁以下婴幼儿托位数2.03个,严重不足,即使有,也常常因其高昂的收费,让普通打工夫妇望而却步),家里根本没法放,夫妻俩同时打工就很有点犯难,情急之时,让孩子与鸡鸭同筐共篮,也是别无选择的选择。

这两年,抖音有几个年龄最小的网红:“车间娃”妮妮、“外卖后箱娃”菲儿,她们都有着数百万的粉丝,菲儿还上过中央电视台。她们如此之小,却那样引人关注,除了小孩天真无邪、让人融化的笑容之外,很重要的是触动了很多打工一族的心弦,他们有着同样的经历或者正经历着同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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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安放的书桌

城市物价高,打工居不易。为节省成本,不少打工一族尽量选择偏远的郊区民房,或者合租房,空间狭小,蜗居斗室,足可容身而已,摆上一张可以安心学习的书桌,实在是一件很奢侈的事。遇到房东涨价或者是房屋出售,又只得另寻出路。

而在上河口,一些在长沙等地种菜的群体,有孩子就在菜园窝棚里面度过了他们的童年。

情非得已的安全“拘禁”

安全是许多随工儿童父母最操心的事。迪哥夫妻俩常年在江浙务工,儿子一直带在身边,4年前生了个二胎。因迪哥幼年丧父,母亲改嫁,只好由岳母前往照应,但岳母突然中风,瘫痪在床,不得不送回老家由岳父看护。迪哥一个人养活一家3口,还得兼顾岳母家,实在艰难。苦苦熬了3年,小儿子可以上幼儿园了,爱人决定回厂上班。但周末和假期,就成了夫妻俩最煎熬的日子。因为租居的环境复杂,又面临马路,他们实在不敢让孩子在外面乱跑。于是在家中安装了监控,时时监控家中情况,上班出门前,对9岁的儿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哦!”然后将大门锁住。“最开始,当锁上大门的那一刻,老婆总忍不住要眼泪花花的。”迪哥说。我不敢想象,两个孩子如何度过漫长的节假日的。唯愿他们健康成长。

我也曾经接触过跟随父母在外多年回家过暑假的一个小女孩,无论我问什么话,她始终背对着我,报以沉默。后来,我才知道,父母为保障她的安全,除上学外,她长期与外界基本隔绝,拒绝与陌生人的任何交流和沟通。

难以逾越的身份壁垒

在北京、上海、天津、深圳等特大城市,有许多限制随工儿童就学、升学的前置条件。以上海为例,主要采取积分制,涵盖住房、家长年龄、学历、社保等方面。小学相对宽松,进入初中,父母有上海居住证、积分120的(普通农民工很难达到),孩子可正常参加上海中考。父母只有居住证的,孩子在上海中考,只能报考中专、职校、技校。有上海居住证、积分120的,孩子可正常参加上海高考。父母只有居住证的孩子,只能报考大专、二本(极少专业)院校。无居住证的必须回户籍所在地高考。“只能报考中专、职校、技校”,“只能报考大专、二本(极少专业)院校”,这无疑是向世人昭告我们的职业技术教育低人一等,同时也是宣示典型的阶层壁垒,实在让人心意难平。

经过40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已经进入了阶层基本固化的稳态社会,对于进城务工的农民工而言,他们没有巨量的政治资源、社会资源、经济资源和教育资源,积分毫无优势,通过孩子勤学苦读,跃过龙门,进而掌握丰富的知识资源,成为他们实现草根逆袭、阶层上升的唯一希望和通路,但上述条款将这些随工儿童硬生生地拒于千里之外:你想在这座城市考进理想的学校,还真没门,要想考,别地儿去,回你老家去!

上河口一对年轻夫妇在北京打工多年,因为孩子读书的问题,最终不得不选择回老家,他们不想让孩子在小小年纪,就经历太多的人世风尘。

一个充满活力的社会应该让每一个人都得到公平的对待和足够的尊重,让每一个人充满奋斗的热情,让每一个人的奋斗都有希望。一个条款,让人打回原形,把人踹下车去,不应是这个社会的正常逻辑。

随工儿童所面临的困境是一个庞大复杂的社会问题,需要政府、教育、社区、妇联以及社会各界的共同关注和努力。尽管艰难,但只要足够重视,就有希望。因为我们的随工儿童今天的境遇较上个世纪90年代和本世纪00年代相比,已经取得了明显的了不起的进步。

作者简介

姚高峰,男,慈利县人,1964年10月生,汉族,中共党员,大学文化,高级政工师。1983年7月参加工作,先后在慈利二中、慈利教师进修学校、桥南市场、花岩溪管理处、鼎城区旅游局等单位工作,曾任鼎城区卫校支部书记兼校长,鼎城区政协委员,现为鼎城区侨联兼职秘书长、鼎城区十美堂镇上河口村第一书记、驻村帮扶工作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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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文化

常德市社会组织联合党支部书记、大湖股份祖亮慈善基金副理事长、湖南省肢残人协会秘书长、常德市肢残人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常德散文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常德市旗袍文化协会常务理事,武陵区第十三届政协委员。

2013年市慈善奖、2015年湖南省慈善奖、2017常德最美扶贫人物、2湖南省自强模范、武陵区第二届田工道德奖、国家、省、市学习之星等荣誉称号获得者。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主要活跃领域:

民间公益慈善、残疾贫困扶助、民生人文纪录、活动策划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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