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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有人说:“美国不过两百年的历史,还能谈得上‘有文化’?”的确如此,在很多人心中,美国不过是一个历史短暂,显得肤浅的国家。
但是,这其实是一个认知误区。美国是欧陆文明的延伸,而即便真的以几百年来算,妄议另一个国家文化浅薄,也是不合适的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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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周大伟
来源|视频号 学者周大伟

01.

美国文化 延伸自欧洲大陆

我们经常看到,很多人认为美国这个国家太年轻。

他们会嘲讽说,从宣布美利坚合众国正式成立的那一天算起,美国至今也不过200多年,历史短暂、文化浅薄。

实际上,这样的言论屡见不鲜,就连美国人自己也会经常这样自嘲。

但是这句话是一个极大的误解,如果我们根据历史进行考察,马上就会发现令人惊讶的结论:今天的美国文化实际上是和欧洲文化一脉相承、难以分割的,美国文化可以说是欧洲文化在美洲大陆上的延伸。

17世纪英国的清教徒来到美洲大陆,带来了几乎所有的欧陆文明,比如说学院、医院、法院,还有宗教。

也就是说,美国的文化不是凭空产生的;那些居住在美洲大陆的欧洲移民,也并不是从树上爬下来的猴子。

1620年,英国清教徒乘五月花号来到新大陆,图源: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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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0年,英国清教徒乘五月花号来到新大陆,图源:Wikipedia

他们是地地道道的欧洲移民。打个比方来说,当年的海外华人移居美国,从移民定居算下来,到现在也不过100多年的历史,但是很少会有人说这些海外华人的历史太短暂、文化太浅薄。

如果听到了这方面的议论,住在美国的华人们总会无比自豪地去争辩,表示我们有5000年的历史、5000年的文明。

既然住在美国的中国人可以这么说,那么当你听到住在美国的欧洲后裔也这么说时,便不会觉得奇怪了。

如果把今天的中国历史向前无限延伸,我们可以说中国的文化有几千年;

同样地,美国也可以和300年前的欧洲,尤其是英国历史联系在一起。

02.

美国 世界上最古老的共和国

我们知道,美国的前身是英国在北美的13个殖民地。

殖民地的居民之中,既有来自欧洲大陆各国的人,也有从非洲被贩卖到欧洲的黑奴,但绝大多数都是来自英国的移民。

也正是源于此,在创建殖民地的过程中,英国将本土的政治与法律制度移植到了北美,这奠定了殖民地的政治和法律体制基础。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美国的宪政体制并不是英国的简单翻版,而是在这一基础上做出了演变。

造就这一点的是北美殖民地特殊的环境。

第一,土地辽阔的北美大陆为早期的英国移民,提供比英国本土更加优越的政治环境。

美洲殖民地既不奉行王公贵族世袭的封建制度,也不受王权的严格约束,宗教自由的程度相对较高。由于土地辽阔,有产者参与政治的机会也相对均等。

如果你努力,几乎人人都有当地主的可能。而且我们概念中所谓的“贫下中农”,在美国也很少。

第二,殖民地占据了近代欧洲资本主义扩张的枢纽,使得其上的居民可以获得比英国本土更多的经济发展机会。

这些殖民者一方面利用欧洲的资金和市场,另一方面源源不断地从非洲获取黑奴的廉价劳动力。在资源丰富的美洲最大限度地发展自由资本主义经济,为殖民地的社会聚集了雄厚的财富。

经济上的富足,最终为殖民地争取政治自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三,早期殖民地和英国的关系很松散。

由于地理位置非常遥远,交通和通讯也不方便,英国无力也无心对殖民地进行严格的控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英国和北美殖民地之间的权力关系,始终没有得到清晰明确的界定。

英国在美殖民地,图源: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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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在美殖民地,图源:Wikipedia

名义上,殖民地是英国国王的财产,殖民地的居民是英王的臣民,代表英王利益的总督在殖民地政治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实际上,主导殖民地生活的是地方议会,议会成员大部分来自于殖民地的中上层阶级。

种种因素叠加,最后创造出了一套富有美利坚特色、高度自治的宪政机制。

美国最高法院,图源: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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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最高法院,图源:Wikipedia

回到我们的话题,平心而论,美国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宪政制度,仅此而言,美国就有足够的理由证明自己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国家:

它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共和国,拥有最古老的民主和联邦制,拥有世界上最古老的成文宪法,同时也拥有世界上最古老的政党,民主党。

如果我们把美国今天的制度和英国的历史联系起来,这种制度文化其实代表了一种古老的政体,它的产生和发展实际上也耗用了近1000年的时间。这相当于中国的北宋到清朝末年,整整十个世纪的时间。

无论从哪个角度说,我们都不该妄议这个国家所谓的历史短暂或者是文化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