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要给我跟季军候赐婚的时候,一个女子拿着他的玉佩,上门找到了我。

“梁姑娘,我才是他想娶的人,你是争不过我的。”

我甩出长鞭,鞭梢在空中甩出鞭花,啪的一声脆响:“该是我的,你纵然是他命里求的人,也没用。”

我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玉佩,敛去眸光,我知道那玉佩是季军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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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镇安候的最小女儿,梁昭昭,自幼随父兄守护西南。

三个月前,皇上宣我进京,封我为梁安郡主,并准备赐婚给季军候董明涛。

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季军候身边,据说是季军候找了几年的人。

听说董明涛为了叫她有身份,进入季军候府,求了静王收她为义女,并亲自求皇上,封那女子为县主。

只不过皇上没有应允。

我也不知道真假,只不过各种各样的传言,源源不断传入我耳中。

据说季军候与她闹市共骑,一向稳重知礼的季军候为她成为狂浪之徒,但京城无数待字闺中的小姐,都很艳羡那位姑娘。

唯独我除外。

他们携手同游,雨中他为她执伞,他为她在鬓边簪花,为她亲手打制金簪。

我成了局外人,旁观一切,却似乎成了众人眼里的笑柄。

秦染拿着季军候的玉佩,找上了我,她眉宇之间洋溢得意:“梁姑娘,你可知侯爷这几年来要找的人一直是我?”

“是又如何?”我从腰间取下长鞭,手指轻轻摩挲鞭柄。

“侯爷寻我几年,他心悦我,而你不过是被强塞给他的人罢了,你嫁给他,就只能充个门脸,何必为难自己呢?留点体面给自己不成吗?”

我听了冷笑,她这番言语,若是寻常的女子早就哭着跑了,但她估计错了,我并非寻常闺阁女子:“那你去找强塞我给他的人去,这体面我给你如何?”

秦染听的一愣,随即不死心的道:“你即便厚着脸皮嫁过来,只要有我在,你也免不了成为下堂妇的一日。”

有季军候董明涛的偏爱,她何止是有恃无恐?

她得意,傲然,似乎季军候当真已是她的一般。

我甩手一抖长鞭,鞭梢在空中甩出鞭花,啪的一声脆响:就响在她的耳边,她的巴掌小脸怫然变色,身子一软,瘫软在地。

我居高临下望着她苍白的小脸:“该是我的,你纵然是他命里求的人,也没用。”我望着被她紧紧抓在掌心里的玉佩,看了片刻,最终收起长鞭,放她离去。

董明涛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怯生生的娇弱秦染,她的脸颊之上有一片红肿,裙角上更是扯破了几处。乍一看,比先前来时多了些委屈,弱柳扶风,如我是男子,必定我见犹怜。

可惜我不是。

董明涛愤怒的望着我:“梁昭昭,你居然伤她?”

我的目光从秦染的脸上,移到董明涛的脸上,忽地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伤她,那便是好了!”

董明涛锵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染染是我珍爱之人,你既然伤她,休要怪我不顾情面,亲手给她讨个公道。”

2.

躲在董明涛身上的秦染,望向我的目光,带着得意,仿佛在说,你争不过我,她口中却是娇声的道:“侯爷,不、不然算了,她可是御封的郡主。”

“郡主又如何?我要教训她,就是圣上也不会多说一个字!”董明涛转向秦染,温柔目光如水:“她如何辱你,你可以亲手寻回?”

“不好吧?她是郡主!”秦染缩在董明涛的身后,脸上是怯怯的神情,眼里是只有我能看到的挑衅。

董明涛鼓励的望着她:“有我在——”

我啪的甩出一个鞭花,鞭梢缠住秦染纤细的脖颈,轻轻一抖长鞭,将她卷到我的面前,随后伸手扼住她的咽喉。

秦染痛叫一声,眼含泪花,凄楚的望着董明涛:“侯爷!”

刚刚还气势汹汹,拔剑与我相对的董明涛慌了:“梁昭昭,你放了她,放了她,我们什么话都好说,你若是伤她,我与你决不罢休。”

“我会怕你与我不罢休?你我将是夫妻,你看好了,在我手里,你心尖上的人,就是这样的伤。亦或是,你想看看,我如何捏断这脖子?”我的手下微微的用力。

秦染粉白的小脸顿时煞白,眼珠一翻,晕了过去。

“你放了她,我这就带她走!”董明涛满眼恨意,却不敢真的激怒我,此时怕是他也想起来了,我在西南蛮荒之地都是做什么的。

西南民风彪悍,我西南镇安军又岂是软柿子?我自小就随着父兄打马上阵,从来不曾露怯,我会怕一个季军候对我拔剑?

“叫她别招惹我,能活的长久些,”我松开手,身边侍女上前接了人,交给董明涛。

董明涛动作轻柔无比的将秦染打横抱起,走后丢下隐约一句:“真是粗鄙!”

“不敢在我面前大声说?有本事你回来,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跟你们也行,要是你舍得她,我跟她论论武艺,比比骑马,爬山,猎野兽?”我不用出手,就能叫董明涛心尖尖上的人死的毫无痕迹。

侍女替我委屈:“姑娘,京城连个给姑娘跑马的地方都没有。”

“无妨。”我不会在京城街头闹市纵马,我只会纵马狩猎,打马疆场。

接到赐婚圣旨那日,董明涛找到我,告诉我他一心只有秦染,他不会分心两用,只会跟他心尖尖上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今日竟是为一个民间女子,对我这个郡主正妻拔剑相对。

外间之人不知道我与秦染,董明涛对上的真相,茶楼,坊间俱是笑我粗蛮不得夫君喜爱的流言。

人人只知道季军候一怒为秦染。路过郡主府,也不肯多看他那个蛮如野熊,凶如虎的未婚妻。

我望着镜子里益发白皙的脸:“坊间之人就这样把我这么一个美女子,与虎熊相比?”

我带着帷帽,带着侍女出行,所听到的就是如此,董明涛满心满眼都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不曾为我辩驳一句。

我的侍女侍剑,她比我还不高兴:“早知道流言会传至此,当日不如由我出手揍她一顿好了。”

“若是你出手,只怕你家姑娘我,还要多一个刁蛮无比,纵仆行凶的罪名,”我自得其乐,没人来烦我,还是很惬意的。

3.

不过我还是遇上了秦染,我在茶楼里,凭栏远眺风景。

秦染被几个姑娘簇拥着前来。

看到我之后,那几个姑娘瑟缩着,没敢上前:“秦小姐,我们还是去坐楼下吧?不要与——”

她们目光躲躲闪闪的望着我。

几乎我是她们唯恐避之不及的恐怖凶兽似得。

“你们先去楼下占个座儿,我跟梁姑娘说几句话便下来,”秦染施施然上前,坦然自若的坐在了我的对面,跟之前所见的秦染大有不同:“梁姑娘,侯爷说许我正妻之位,你只能委屈为侧室夫人了。”

她依旧得意,但再无之前的张扬,眼底的挑衅却是掩不住的。

我收回目光,打量她,目光在她腰间玉佩上轻轻扫过:“我知道这玉佩是你捡来的。”

只一句话,秦染脸上闪过掩饰不住的慌乱:“你、你胡说,分明是他赠予我的。”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比如捡到玉佩的时间,地点,以及这玉佩上有什么缺点,你要听吗?”我平静的望着她:“秦姑娘,我以为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懂的怎么掩饰自己的漏洞,不要被董明涛发现你一直都是骗他的,而不是过来与我争什么。”

“我、我听不懂梁姑娘你的意思!”秦染眼神慌乱,她想走,又想知道我到底知道多少事。

我知道她的小心思:“我不会揭破你,你做你自己的事情便好!”

能毁了我与董明涛的婚事更好。

“梁姑娘,我现在是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了,侯爷一心只有我,你知道我的胜算比你大很多,你为何还是这么淡定,淡定的叫人觉得可怕!”秦染慢慢镇定下来,她不理解的望着我:“难道自己的夫婿要被人抢走,你不该是伤心哭泣,用尽手段与我争抢吗?”

我也望向了她,随后望向远处,那边是西南,我自小生长的西南,不知道我的千雪有没有被照顾的很好:“深宅妇人永远不知道纵马疆场的快意,杀敌凯旋而归的酣畅,也不会知道领兵抗敌,征战戍边的傲然。也不会知道我心不在小小府邸四平八角的天空,整天灶台财米油盐,争风吃醋。”

骑着千雪在草场漫步,才是我惬意的休闲时光。

“我只为战死将士而哭,别的时候,我不会。”

董明涛蹬蹬蹬的跑上楼,一脸紧张的看向秦染与我,看到她安然无恙,拉着她的手快速离去。

我分明瞧见,秦染目含诧异新奇,或许是我看错了。

“奴婢也想念西南了!”侍女在我身上,低声的说道。

千雪过去都是她照顾的,我被召回京城的急,没有带上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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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从隔壁桌走来一人,他大辣辣的坐在我的对面:“姑娘不介意我与姑娘拼桌吧?”

“我介意与否,阁下还不是坐下了?”来人身形高大,高鼻深目,面庞硬朗,被太阳晒过的麦色肌肤,掩盖不了他的英朗神骏。

一个来自塞外草原上,不多见的美男子。

“说的也是,我想跟姑娘说,季军候那种软趴趴的男人,配不上姑娘你!”他望着我,目光直接大胆。笑容放肆,又有叫人无法忽视的明媚。

如果我想嫁人,这样的男人,或许会被我多看几眼:“八部的人,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镇安候镇守西南要塞,塞外是草原七十部。八部是其中最大的部落,有各自的王庭。刚刚那人一身的气度,绝非普通的八部人。

那人笑笑,起身迅速汇入人群,消失不见。

“姑娘,我们不管吗?”侍女问道。

“姑娘我自顾不暇呢,我不管!”我一摆手,打断了侍女的话。八部的人来此与我何干呢?

当然无关。

秦染如我所想,果然进步许多,静王将之与季军候堵在了秦染的闺房里,一方要严惩秦染,一方苦求要娶之。两厢里闹到了圣驾前。

不知道他们怎么想起了我,把我也找到了皇上面前。

静王长跪在地:“皇兄,臣弟这义女做出了不体面的事情,望严惩。”

董明涛上前跪倒在地:“染染已经有了我的骨肉,我也心悦她。若是不能与之相守,我愿意与她共赴黄泉!”

这还威胁上了?面前可是皇帝!不是断家务事的大家长,我瞧着皇帝已经有了动怒的迹象,我上前说道:“皇上,强扭的瓜不甜,臣女请求皇上收回赐婚圣命,我愿意退婚,不叫皇上为难。”

皇上的圣旨,哪里有那么好回收的?

我看了一眼形容狼狈的秦染,她跪着用膝盖上前几步,含泪说道:“是民女跟侯爷情不自禁,有辱静王义父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