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岭金钱河河边,到秦岭柴家坡山顶,已经修通了一条水泥路。

这条水泥路虽然陡一点,但汽车是可以开上来的。

但我们没有开车,在山上第二户人家停了车后,便开始徒步。

“走到头还有5公里,有水泥路,也有小路,小路近一点。”第二户人家的主人,热情的老哥提醒说,“但是有些地方不好走,你们如果走小路,一定要小心点!”

站在第二户人家门口,我们朝正对着的下方看了看,那边就是柴家坡村的第一户人家。

远远望过去,第一户人家被密林遮盖着,林子里正发了芽转了青转了黄,泛着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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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大路是为了行车,而小路则连通着村中的一家一户。

在秦岭远村行走,我们寻访小山村,就是想走进一户户的山里人家

所以,我们自然选择的是走小路,我们想去了解他们的日常,感受他们的生活。

但是很遗憾,第一户人家已经错过,而第三户人家又不顺路,只得放弃不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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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2020年4月4日11时21分,我们走向了前面这栋老房子,这是柴家坡村的第四户人家,也是本文的主角。

一条能行农用车的土路连着这里,前面这栋老房子静悄悄的,也干干净净的,看来这里应该没有人长住了。

我靠在这棵核树上拍照,不过却因为看到了刀痕,突然笑了一声。

“笑啥?”同行友人神被我的笑声搞得有点懵。

“这棵树不老实!”我回答说。

“为啥不老实?”友人神追问道。

“它肯定不好好挂果,所以才被砍了这么多刀!”我说道。

如果核桃树顽皮不结果,拿着刀去砍几下,就可以让它结上果实。

把不老实的核桃树砍几刀,这个看似一个无厘头的做法,其实是一种科学做法,叫做果树环剥,俗称放浆。当然,得把握好时间,特别是下刀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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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成秦岭山里人的说法,他们是这样解释的——

核桃树大多高大,俗言说:树多高,根多深。

核桃树根系发达可见一斑,根系发达吸水就多,而冬季核桃树会落叶。

秦岭地区冬季并不干旱,而且冰冻期长,核桃树冬季会吸很多水分。

但没有树叶赖以蒸发水分,饱含水分的树干很可能在严冬上冻,很可能被冻死了。

砍上刀痕,水分得以从刀口处流出,可以避免上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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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乡-柴家坡村-6”,大门紧闭着,第四户人家果然没有人居住,从门牌号码还得知,我们应该还数漏了两户人家。

第四户人家的老房子收拾得很整洁,屋檐下一件杂物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空房子,总有朋友留言询问,这房子多少钱,能不能购买或者租住,并希望我牵线搭桥。

对于这样的求助信息,我实在是有心无力,毕竟我只是个写散文的,不是房屋中介。

我只是客气地回应说,亲自去看看再说吧,实地考察了再决定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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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第四户人家下面不远处,还有一栋老房子,也许那就是柴家坡村的5号或6号吧。

柴家坡村中,一户人家和另一户人家,很少有紧挨在一起的,他们分散在一块朝北的大坡地上,最低处海拔只有500米,最高处海拔却有1200米,坡底坡顶相对海拔,竟有700米,也就是整整200层楼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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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前几日大概是刚刚下过一场春雨,山中的树木,大多数都冒出了嫩嫩的芽,新叶子干干净净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害羞的小姑娘。

老房子掩映在并不茂密的树木之中,瓦顶的前坡和后坡,均匀对称,呈现着恰到好处的恬静。

如果说真的在此长居,肯定是能够吸天地之灵气、收万物之精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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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旁边,靠着山的地方,用青石垒砌了一堵石墙,墙里面掏了一个不大的洞,石洞里面,储集着从山体里渗透出来的水。

打算在此生活的外地朋友留意了,如果有一天梦想成真,这可是你们要过的第一关。

下面金钱河里虽然全是优质的河水,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生活之中的饮水全靠这点山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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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第四户人家,前面的这条道路,就行不了农用车了,大概只能开摩托,不过坡度已经很陡。

就在我们正准备向上走时,两个半大孩子从上往下奔跑下来,短发圆脸,一个穿着红外套,一个穿着黑白相间的毛衣,两脚不着地,脚步飞快。

“嘿,小朋友,干啥去咧?慢点跑!”我们友善地提醒道。

“我们到下面去!”小孩子语速很快,像是吐土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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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跑远了,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我扭头准备去拍他们走过的这条山路,却发现如果只有路的话,会缺乏参照物不便识别。

于是,只好请出御用的背影模特,也就是友人神,请他顺着道路向下走两步。

这个场景令人感慨,因为这样曲里拐弯的路,也是我童年时奔跑过的路,它们始终在我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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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放飞的思绪中回到现实,猛一抬头,层层叠叠的石头之上,近乎垂直的山体上方,就是我们此行寻访的下一户人家。

等待我们的,会是一个怎么精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