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傅雷家书》时,总让我联想到傅雷与朱梅馥的故事。当初那封信如果寄出去了,朱梅馥或许就不会再等傅雷,那么今天也就不会有《傅雷家书》,朱梅馥的人生也不必倾尽慈悲去包容背叛,至少最后傅雷所选择的结局,不应该也属于她。

一封故意不寄出的信

一封故意不寄出的信

1908年4月7日,傅雷在上海出生,父亲在他四岁的时候便去世了,一直由母亲含辛茹苦带大,所以他从小缺乏父爱,同时在母爱方面,傅雷也一直活在棍棒的阴影里。偷吃祭祀的供品会被痛打一顿,逃学就得绑起来,念书要是敢睡觉,就会被用蜡烛烫醒......诸多花样的家暴教育,导致傅雷性格上缺失温柔,还遗传了不少母亲的刚烈暴躁。

1927年,出国留学前夕,在母亲的安排下,十九岁的傅雷匆匆和十四岁的朱梅馥订婚,随后便前往了法国巴黎留学。

朱梅馥是傅雷的远房表妹,两人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然而,留学期间,在西方的自由恋爱文化熏陶下,傅雷疯狂地爱上了一位叫玛德琳的法国姑娘。不过这位玛德琳小姐对傅雷并没有那么上心,但也并不拒绝傅雷。而傅雷却一下子就考虑到了自己的婚姻问题,以及日后要向玛德琳小姐求婚的问题,所以他头脑发热地写了一封退婚信给母亲,要求解除与表妹朱梅馥的婚约,并主张自己的婚姻自己作主,于是托老友刘海栗帮忙把信寄回国。

然而,悲催的是,几个月后,傅雷发现玛德琳不单止和自己谈恋爱,还和另外的男人有暧昧关系,自己原来只是一个备胎。性格秉直的傅雷顿感大受侮辱,又为之前的鲁莽退婚悔恨不已,他不知道去哪儿弄来了一把枪,气冲冲地找到了老友刘海栗,

“玛德琳好像又有了男朋友,她变了!”

刘海栗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这才知道傅雷是要自杀,

“我是在自讨苦吃,谁也不怨,扪心自问,没有对不起玛德琳的地方。我之所以想自杀,只因为上次的信给母亲的打击太重了。当时太糊涂,如果表妹寻死,老人家还活得成么?”

不过最后傅雷没自杀成,而且还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老友刘海栗告诉他,当初那封信并没有寄回去,因为他看了信的内容,出于旁观者身份,他认为玛德琳一个异国女子不会远赴重洋嫁给傅雷,退婚的决定太冲动了,为了给傅雷留一条后路,所以刘海栗故意把信扣下了。

知道信没寄出去,这回傅雷老实了,他感动得泪流满面,发誓从今以后都要跟表妹在一起。而在国内的朱梅馥也并不是对表哥在国外的的绯闻一无所知,但她选择了容忍,不过她绝不会知道,一时的容忍,就是容忍一辈子。

侍候我儿子的女人

侍候我儿子的女人

1931年,傅雷学成回国,在上海一所美术学校任教,并于次年,怀着愧疚与表妹朱梅馥结了婚。不得不说,傅雷虽然当过别人的备胎,但他自己,其实也把表妹当成了备胎。

朱梅馥受过西式教育,在音乐、书画、英文小说的鉴赏方面有着很高造诣,但她却活成了那种没文化的贤妻良母的典型,旧社会封建女性的品质,她几乎一样不落,且将相夫教子视之为终身职业。

婚后傅雷一直在家从事翻译工作,而朱梅馥则一直当着傅雷的秘书、全职太太。上午做家务,下午将自己分配给傅雷,协助傅雷的翻译工作,有时一口气要做500多张英语卡片,这样的劳累一直持续一整天,就如她自己所言,“晚上是我最舒服的时间,透一口气,可以静下来看看书了。”

怪不得杨绛先生夸她是“温柔的妻子”“能干的主妇”,而婆婆的评价更厉害,“天生的,侍候我儿子的女人。”包括朱梅馥自己也这么认为,“我的使命就是帮助和成全那个人”

其实这样也并不是不好,一个负责挣钱,一个负责当贤内助,只要相处和谐,反而让人羡慕。不过累就累在傅雷的火爆性格,遗传了他母亲的那一副坏脾气,直接把自己的童年照搬照抄到孩子身上。

因为儿子偷听父母和朋友的对话,傅雷就要冲进房间打儿子;因为傅聪做错了一件小事,傅雷就暴跳如雷地抡起蚊香盘猛砸过去,顿时就皮破血流。朱梅馥每每心疼孩子,但也不敢吭声,只能暗暗流泪。

正如傅雷自己在日后给孩子的书信中“认错”一样,这不是棍棒教育,这是虐待——“孩子,我虐待了你,我永远对不起你……”

于孩子如是,于妻子身上也如出一辙,打牌打输了竟可以怪夫人不替他当好参谋,还发脾气把牌都扔地上,事后又不停地跟夫人反复道歉。

总而言之,诸如此类不近情理的事情层出不穷,也只有朱梅馥能忍得了

“ 婚后因为他脾气急躁,大大小小的折磨总难免 ”

你爸爸很爱我

你爸爸很爱我

在法国第一次的恋爱失败并不能满足傅雷对爱情的好奇,就好比有一种男人,他如果要决定结婚,那一定要在玩到疲倦之后,不然一定会大失所望,从而引发一系列道德问题。傅雷就是如此,婚前的放纵在婚后并未收敛,但不能理解的是,朱梅馥亦是如此,婚前纵容,婚后更加纵容。

依仗在翻译圈的名气,傅雷一直不乏追求者,他毫不考虑原配夫人的心情,直接就让女粉丝到家中作客,朱梅馥则负责斟茶递水,热情招待。又比如在1936年的时候,傅雷考察洛阳龙门石窟时与一名汴梁女子闹得沸沸扬扬,然而,这一切朱梅馥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完全无动于衷。

1939年,傅雷迎来了一段一生人之中最为刻骨铭心的爱情,他与一位叫成家榴的女高音家爱得死去活来,白天忙工作,晚上必定就是在写情书。而且他对成家榴的爱已经去到欲罢不能的态度,一度想抛弃这个家庭,或与朱梅馥离婚,但是朱梅馥却一如既往的态度,她甚至意识不到,这是一次婚姻危机。

不过,更令人无语及荒唐的事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