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地窖中，弥漫着红薯味的潮气，里面传出男人粗重喘气声，和一个幼女的稚嫩声音，“伯伯，放手呀，弄疼我了！”
秦芳正准备去地窖里取红薯，忽然听到自己小女儿的求救声，慌忙下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小女儿的衣服撕碎了，撅着光溜溜的小屁股，而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
“你在干什么？混蛋！”秦芳随手拎起扫把打了过去。
这个男人是一个熟人，媳妇跟人跑了，如今五十岁了，还打着光棍。
秦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事竟然又发生在自己的女儿身上，怪不得每次给女儿洗屁股的时候，她总喊疼。
拆迁现场，惊现死尸
刚过了年，拆迁办的工作就紧张有序地拉开了序幕。
弥县楼村东边的棚户区和西边的部分住宅区被划入拆迁范围，拆迁办的工作进行一半的时候，就在王家大院进行不下去了。
“王，王，家后院闹，闹鬼，疑似王胜利又，又复活了，这宅子不干净，咱不能动呀！”拆迁办的小刘刚从王家回来，被吓得失魂落魄，结结巴巴地向张主任汇报。
张主任听后，训话道：“胡说！你还是共产党员，信什么鬼神？说说到底咋回事？”
小刘镇定了一些，慢慢地边回想边说道，“我跟王胜利的媳妇儿说了，这边政府修路，需要征地，让他们配合一下搬走，该怎么补偿会按政策补偿的，但他媳妇儿说啥也不肯搬，还说自从王胜利暴病离世后，这个宅子就变得不太安静，经常发生一些怪事，有次她还梦见王胜利托梦，不让生人来家里搅合，不然他魂魄不安，让来搅合的人也得不到安宁。我还问过他怎样才能搬？他媳妇说，她修了个祠堂，只要供香火满三年，才可安王胜利的魂，如今才供了一年时间，还有两年香火供奉。”
张主任咂咂嘴，不满道：“两年？那不等到黄花菜都凉凉了？再去跟她讲讲政策，把祠堂挪到别处供奉不行吗？政府工作要积极配合！”
小刘撇撇嘴，低声说，”主任，你这次换个人去吧，那家态度可强硬，我进到她家院子，都觉得瘆得慌，好像后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去的时候有东西把我绊倒，半天都拔不起腿，那东西好像一根白骨，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鬼呀？。”他回想一下，又悻悻接了一句，”我不会被鬼附体了吧！老觉得脊背凉飕飕的！“
“胡扯！大白天哪里来的鬼？”张主任狠狠瞪了他一眼，片刻后，补充了一句，“给刑侦队的张队打个电话，让他过去看看，他经验丰富，也搞不好有人为了不拆迁，在那装神弄鬼。“
小刘喜上眉梢：“这个办法好，但是拆迁工作？这个月怕是完不了任务了吧！”
“工作该咋进行，就咋进行！”
三十分钟后，小刘跟刑侦队再次来到王家大院，挖掘机已将王家后院墙脚推倒一半，一个低洼破败的缸口在砖堆中探出了浅浅的脑袋，缸里的土很厚实，似乎还埋着一小段细腻的骨头。
秦芳和她的大儿子神情紧张，拼死挡在挖掘机前面吼叫，”我们不愿意搬迁，这是我们自家土地，谁要拆这院墙，就从我身上碾过去！“
挖掘机怕伤人命，只好停下来，等候其他命令。
张队想进入院子仔细查探一下，也被阻拦在原地，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在那口被土半掩的缸上，随口问道，”这缸被埋的年数不少了吧！“
秦芳瞪了缸一眼，略有躲闪地又看了一眼张队回答道，“一口破缸而已，家家户户都有，没啥稀罕的！”
小刘似乎回想起什么，指着缸口露出的一点白骨说，”我就是被这根骨头绊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我，教我半天都没爬起来，你们说蹊跷不？“
张队瞪了小刘一眼，半开玩笑地说，“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被一根破骨头绊倒就爬不起来了？难不成这里面藏着什么鬼？”
张队想上前把骨头抽出来，秦芳极力阻止，她的大儿子却抢先将那截细小的断骨头拎出来说，”您是看上这口缸了，还是这根狗骨头呀？“
张队笑了笑，”想看看缸的年数有多久了。“
”解放后的，早就废弃了，这种缸在我们农村每户都有，不是什么稀罕物。“秦芳大儿子又重复回答了一遍。
张队踢了踢脚下的砖块，旁敲侧击地说：“前天暴雨，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拆迁现场惊现男尸，听说王胜利曾经暴病而亡，根据身份比对，这具男尸很像他本人，但需要你们家属确认一下。“
秦芳听后，脸色惨白，嘴唇酱紫，哆嗦着问道，”尸体在哪儿发现的？“
”就在你们邻居家后院，这事，我已经让他们做了保密处理，所以你们都还不知道，去确认一下吧，尸检报告也已经出来了，他不是暴病，而是窒息死亡！“张队盯着秦芳的脸，看着她一举一动的表情，想从中找出破绽。
秦芳垂下眸子，半天没吱声，脸色尤为难看。
张队又对小刘说，”拆迁工作先停一下吧，我看这里有案情，比较复杂，得进一步调查。“
张队走的时候把秦芳带走了，一方面让她确认死者身份，一方面了解死者死因。
张队的审问
经过在村里的多方面打听，终于了解到秦芳不是楼村本地人，她老家在桐县，15岁以800元的价格卖给王胜利做媳妇。
十年前的王家大院还是破败一片，并不像现在盖有洋气的三层小楼，那时候的院内穷的连块砖都没有，吃水用的是人工水井，住的是土屋，一到下雨，屋内会滴答滴答漏水。秦芳就在这个院里为王家操持生活，生儿育女。
当秦芳确认了死者正是她的丈夫王胜利时，嚎啕大哭起来：“老王，你说走就走了，留下这俩孩子可让我怎么办呀！呜呜，你怎么那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了？孩子也不管了？让我过了半辈子的苦日子……呜呜……”
等她哭的差不多了，张队开口问话，“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从尸检报告来看，他应该属于窒息死亡，你能讲讲王胜利死前的情况吗？”
秦芳假装回忆了一番，然后娓娓道来：“在我的记忆中，王胜利是一个脾气暴躁、憨厚老实的人，他在王家是长子，但不是亲生的，当时，我婆婆过门一直不孕，根据当地习俗，过继来一个孩子，也就是王胜利，之后两年，才有了她自己的亲生孩子王胜山，这俩兄弟相处的不算很好，王胜利虽为老大，因不是亲生的，我婆婆比较喜欢王胜山，经常偏袒老二多一些，王胜利都忍了，兄弟俩同住在王家大院，表面上还过的去，有时候也会发生激烈口角争执。”
张队让人做了笔记，继续问道，“王胜利怎么死的？”
秦芳想了一会儿，略带悲伤地说，“他生前身体也不是很好，经常犯些肠胃病，那次，他拉痢疾，拉的虚脱，我劝他去村卫生室看看，买了点药，他吃后说睡一觉就好了，谁知，这一睡再也没有醒来。”
张队重重叹口气，“这么说，他是死于痢疾？可他的尸检报告显示，身体有轻度中毒现象，死者面部肿胀，唇部、指甲等多处部位发紫、发绀，鼻腔，外耳道均有少量出血，这些都是缺氧窒息死者症状，可见，你说了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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