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考古》系列之：秦陵兵俑

历史九点半 徐浪公|文

13年前的2010年，我正在读大三，那年暑假因毕业采风需要，独自背包走了西北。

那是我第一次到西安，第一次参观兵马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站在那里，会让你不由地感叹：2000年前始皇帝扫六合，一统六国，是理所应当的。那种君临天下、威仪四海的霸气，被这支“地下军团”展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这震撼，却远不及49年前那个春天的意外，秦兵马俑时隔2000年，重现天日。

01、打井队

1974年3月24日，陕西省临潼西杨村，天气微凉。这座关中小村土地贫瘠，多砂少水，庄稼难以生长，因而村中栽种着许多耐旱的杏树和柿子树。

眼下正值春耕，村里生产队不得不组织劳力，在村口挖井灌溉。生产队长杨培彦带着村民杨志发、杨全义、杨新满、杨文学、杨高建6人，领完工具，便来到村口柿子园一角，破土开挖。

杨培彦和杨志发负责挖土，其余4人运土，轮流换着干。对于6个青壮劳力来说，挖一口井本不是难事，若在平时几天功夫也就挖好了。可杨培彦选的这块地，越挖越吃力，土块越来越硬，先是挖到夯土层，后又现厚厚的红烧土。

本来几天的活，结果打井队挖了5天，仅挖出四五米深，进度缓慢，打井队一度被认为偷懒误工。杨培彦和众人见有红烧土，便以为是挖到古时的砖窑遗址，因此并没多想，继续卖力地干着。

3月29日，挖井第5天，最下面的杨志发突然停住了，一铲下去似乎挖到石头，硬邦邦的。起初杨志发以为只是砂石，待他继续挖开周围土层时，一个残破的真人大小的陶俑露出头来。拂去泥土，那陶俑目光如炬，宛若真人，眼睛直直地盯着杨志发，让他不由地哆嗦。

西杨村距秦始皇陵仅有1500米，村民平时挖出个瓶瓶罐罐倒也不稀奇，但挖出陶俑头还是头一遭，因而大家甚为好奇，众人围观过来，七嘴八舌。再往下挖，东西越来越多，有铜箭头、铜弩机、砖块，看起来有些年头。

6人毕竟是农民，哪知这陶俑是何年何代？也没意识到他们挖出来的东西，将会震撼世界。挖到陶俑头的消息不胫而走，附近村民争相赶来围观，指手画脚的却又道不出个所以然来。70年代的农村，人们还比较迷信，于是流言四起，有人传西杨村挖到了始皇帝龙脉，也有说挖到的是“瓦盆爷”。

所谓“瓦盆爷”，是指代一些神像。杨培彦和杨志发一致认为，他们挖到了地下古庙，陶俑头正是庙中菩萨头。再挖下去，慢慢地“菩萨”身子、手脚也相继现身。按当地习俗，地下挖出神像，是为不祥之兆，闻讯赶来的村民争相叩拜。还有人说，大旱或与“瓦盆爷”有关，如要破除，需得将“瓦盆爷”拉出暴晒，进而挂在树上以桃木枝抽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