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年前学生捡到“小人头”，挖出2000年古墓，堪称现实版鬼吹灯|古墓|考古知识

《大考古》系列之：狮山人俑

历史九点半徐浪公 | 文

作为盗墓小说的鼻祖，《鬼吹灯》堪称不朽之作。书中光怪离奇的地下世界，眼花缭乱的机关秘术，恐怖如斯的蛇虫妖祟，都让人不寒而栗。主人公胡八一以“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分金定穴，探墓寻宝，看得大呼过瘾。

现实中的考古，虽说不像《鬼吹灯》那般惊险刺激，但也充满离奇曲折。在江苏省的徐州，就曾发生过这么一件考古往事，堪称现实版鬼吹灯。这桩考古秘闻，还要从39年前的小学生捡到“小人头”说起。

01小人头

1984年12月3日，徐州市博物馆考古部邱永生接到一通紧急电话，电话是狮子山村干部打来的。狮子山位于徐州和平大桥东南侧，海拔仅61米，着实像个小土包，因其状若卧狮，故而得名。

村干部的这通电话所为何事？原来，这天狮子山村小学的几名学生外出玩耍，途经一处采土场时，孩子们无意间踢到了一颗“小人头”。接着再扒，数量还不少，足有几十个。这些“小人头”虽说不大，可眼耳口鼻俱全，颇为精致。

很快，发现“小人头”的消息在村中传开了，村民们争相跑来围观，众人七嘴八舌，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这“小人头”诡异，细看还让人有些脊背发凉。

徐州这块土地，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流传的王侯将相的故事，更是不胜枚举。无论地上还是地下，古物宝贝虽说比不上西安、洛阳等古都，但也不乏大墓出土。

村干部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决定上报，这电话就打到了市博物馆邱永生这里。邱永生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看这人形俑排列整齐，造型统一，推测地下极可能还有更多。而人形俑但凡集体出现，方圆之内必有大墓，邱永生马上找人封锁了现场。

在此之前，中国考古发掘中，只有2次挖出过大规模的陶俑坑：1965年出土的咸阳杨家湾西汉彩绘兵马俑，和1974年出土的西安临潼秦始皇兵马俑。看情况，狮子山下的这些陶俑，来头也不小。

为了挖掘“小人头”，徐州几乎将全市所有的考古人员都调来现场，其中就包括了在考古界享有很高地位的王恺。王恺生于徐州沛县，1963年从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毕业，进入洛阳市博物馆工作。

1977年，王恺从洛阳博物馆调回家乡徐州，自此便扎根这块充满浓郁楚风汉韵的土地。提着一把洛阳铲，游走于徐州山野乡间，王恺找到了多座传说中的汉朝大墓。“徐州有个考古学家，手拿小铲找墓，十个有八个准”，这是时人对王恺的评价，他也有了“王一铲”的绰号。

王恺被请到狮子山后，即被任命为考古队队长，他和邱永生通力协作，带着队员们开始了长达8年的寻找古墓的过程。

再说回这些“小人头”，经过60多天的挖掘，考古队接连挖出5个俑坑，其中3个坑较大，每个坑出土1000多人形俑，较小的2个坑，也有几百个，共出土4000余人形俑。

相比于真人大小的秦始皇兵马俑，狮子山陶俑个头都不大，分立式和坐式两种，立式的约48厘米，坐式的约25厘米。它们也不像秦始皇兵马俑千俑千面，大多形态相似，但也十分逼真。虽说个头小，可这4000多个陶俑摆在那，也是极为震撼。

除了人形俑外，另有部分马俑出土，因此这是我国挖到的第三个兵马俑坑，无论是科研价值还是历史意义，都是巨大地。随着狮子山兵马俑的出土，谜团出现了。

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在我国古代礼制中，只有帝王将相级别的人才能使用兵马俑陪葬，秦始皇兵马俑不必说了，它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的陪葬兵俑。而咸阳杨家湾西汉彩绘兵马俑，虽然主墓被盗，无法辨别墓主人，但根据历史记载，一般认为墓主是西汉开国功臣、宰相周勃和夫人墓，或周勃之子周亚夫墓。

而徐州却比较特殊，中国历史上众多王侯将相出生于此，但他们死后却都没有葬在故乡。根据狮子山出土兵马俑的形制、工艺，可以断定这是汉朝时期所造，那这些兵马俑究竟是汉朝哪位显赫人物的陪葬品呢？

对王恺和邱永生这两位长期和历史、考古打交道的人来说，其实并不难推断墓主人的范围。刘邦建立西汉后，大封兄弟子侄，徐州则被他封给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刘交，建立楚国。西汉一朝，楚国共历12代王，享国190余年。这12位楚王，死后都葬在了徐州周围地区。以狮子山兵马俑规格来看，陪葬主人应该就是这12位楚王其中之一。

要想知道这些兵马俑的主人，就要找到大墓位置，虽说墓葬不会离兵马俑陪葬坑太远，但考古也绝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东一铲子西一锹地乱挖。王恺虽没有胡八一分金定穴的本领，可通过对蛛丝马迹的判断，最终真的被他找到了墓葬入口，这段过程当然也相当曲折。

02寻墓

狮子山兵马俑和其它两处兵马俑最大的不同是，一些俑坑摆放整齐，一些俑坑却杂乱无章，比如2号坑大部分兵马俑是面西而立，但有一些却是面向北、向南、甚至向东，完全相反的方向。再比如出土最多马俑的5号坑，有些马匹的头，四肢、耳朵等甚至被无序地扔到地上。另外，有些俑坑的底部凹凸不平，显然还未来得及平整。

兵马俑是为了墓主人死后仍能像生前一样，指挥千军万马的，军队必然要保持高度纪律性，怎么能允许一些士兵“左顾右盼”，俑坑杂乱无章呢？王恺思来想去，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兵马俑在下葬时非常仓促，可能时间比较紧急，没来得及将兵马俑完全调整到位，便草草掩埋了。

这就意味着，兵马俑的主人生前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使得葬礼没能正常进行，仓促了事。但仅凭兵马俑，还是无法准确推断主人，王恺必须尽快找到墓葬的具体位置。

很快，王恺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出土的大部分兵马俑，都是面西而立的。秦始皇兵马俑是面东而立，始皇帝陵在兵马俑西方，而狮子山兵马俑面西而立，那墓主人很可能是在兵马俑的东方，这就缩小了180度的范围。

而在狮子山村兵马俑坑的东方，唯一可能埋葬大墓的地方，就是兵马俑坑身后的狮子山。有了这一推断，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王恺把目光和精力都聚集到了狮子山上，寻找古墓入口。

自此以后，人们总能在狮子山上，见到一位抡着洛阳铲的男人。虽然找了几年都没能找到墓葬入口，但有几个小细节，让王恺坚定了墓葬就在狮子山中。

一次，王恺在山上扒拉着乱石杂草，突然，他发现几块碎瓦片，凭借着丰富的考古经验，王恺一下就辨认出，这些瓦片是汉代形制。既然有汉瓦，那说明狮子山上曾有汉代建筑物，可能就是陵园。

还有一次，王恺从当地村民口中得知，狮子山下早期有很多碎石子，都被村民们拉去卖了。得知位置后，王恺找到了当年残留的碎石子，发现这些石子都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绝不可能是现代机器打碎的，那这些碎石子是否是当年开凿陵墓留下来的呢？

这些细节似乎都在印证，墓葬就在狮子山中。狮子山海拔仅61米，面积却不小，山坡上还坐落着民宅，把整座山都挖开，是不可能实现的。

王恺想到了利用现代科技寻找古墓，他请来全国30多数地质专家，带着先进仪器，对狮子山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探测。经过十几天的忙碌，专家们在狮子山划出一块可能是墓道的黑区。然而经过挖掘，这块黑区下面都是岩石，根本不可能是墓道，用现代科技寻找古墓的希望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