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救我!爸爸救我!”一个赤裸的小娃娃,张着双手撕心裂肺地冲我哭喊。

他纤细的脖颈上,紧紧套着一条绳索。而我,也如绳索缚颈一般,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啊!”我猛地坐起身,手抚着狂跳的胸口,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王军在外面听到动静,进来问:“刘总,您又做噩梦了?”

我极力平复狂跳的心脏,接过他递来的纸巾,边擦汗边说:“哎——没想到短短的午觉也能做梦。”

说完我整理一下脖上带的红绳,它下面的符牌总在我睡着时偏向一边。

“说不定是被它勒的。”我为自己的梦魇找理由。

见王军好奇,我把红绳摘下来给他看:“这叫‘小鬼开运符’,是蓝翠萍从泰国旅游回来带给我的。说是在寺庙所求,经过高僧开光,能替我招财。日后我妈妈的医疗费可全靠它了。”我苦笑,

符牌密封在一个华丽的锦囊中,外面绣有繁复的花纹和几行泰文。

王军拿在手里仔细端详,问:“您知道这些文字的意思么?”

“知道”,我说:“在泰语里是佑人平安、除厄开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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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文字我早就找懂泰文的人看过了。因为这东西是蓝翠萍——我最讨厌的人——送我的,自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要是也怀揣着和我一样的心思就糟了。

因为曾有一时,我巴不得她快点死掉,那样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和娜娜在一起,追寻我们的“爱情”了。哪用得着像现在,离婚也不成,守着又不甘心,所以我才宁可住办公室也不愿回家面对她那张肥硕的老脸。

这时门被打开了,旋风般裹挟进一个人,伴随着尖锐的声音:“姓刘的,你忙够了没有?还要不要嫁了?”

来人身穿貂皮大衣,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眼皮上是蓝色的眼影,配上猩红的嘴唇,整个一母猴子。

没错,她就是蓝翠萍,我的“夫人”,也是公司董事长的“千金”。

见蓝翠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王军吓得后退几步。

蓝翠萍见状,得意地笑了。这正是她想要的感觉,女王的感觉。

她一把夺回王军手里的符牌,闪电般换上一张笑脸,把红绳挂回我的脖子,嗲着声音说:“亲爱的,跟你说多少回了,这锦囊是不能离身的,否则就不灵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又瞟了几眼王军,问:“这是你新招的男秘?”

我厌恶地推开她搭在我肩上的手:“是的,而且以后我只用‘男’秘书,不用女秘,这下你放心了吧?”

自从我和前秘书娜娜的事被蓝翠萍发现后,就对她许下如此承诺,免得有第二个娜娜出现。

迫于现状我还不能和她翻脸,更不能提离婚:一是我妈妈每月的医疗费全仰仗我的“工资”;二是她爸爸——董事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是他老人家当年出巨资挽救了我病危的母亲。

所以我怀着报恩的心情,娶了蓝翠萍——一个三十五岁,体重将近二百斤的女人。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了,有一个让人“羡慕”的工作和充足的物质条件,重病的母亲再也不用为每月高额的治疗费发愁,我只需出卖自己,陪伴一个并不爱的老女人……

没想到上天偏又让我遇到另一个女孩——娜娜。跟她在一起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我们爱得“死去活来”,直到被蓝翠萍发现。我赶紧给娜娜租了一间房,叫她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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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开始不肯离开,还说为了爱情她谁也不怕。可是我怕,怕蓝翠萍这只母老虎会伤害她。所以哄她说我们只是暂时分离,我会尽快想办法离婚,然后和她双宿双飞。

其实这些话,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离了婚,我上哪找现在这高薪的工作?哪有钱给妈妈维持治疗?

此时,蓝翠萍还在喋喋不休地发泄着对我的不满。我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头疼,只好先好言相劝让她回去,等我处理完手头事就回家陪她。她才善罢甘休,扭着水桶般的腰肢,不情愿地往外走,临走时又看了王军好几眼。

王军在一旁毕恭毕敬地站着,一直低头不敢正视“董事长千金”。我却把蓝翠萍的变化尽收眼底,想起她当年见色起意“吃定”我的事,心底不由闪过一个念头。

为此我特意请王军去吃饭,趁着酒意把想法跟他一说,王军吓得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敢不敢。”

“怕什么!”我揽过他的肩头,像好哥们一样:“有啥不敢的,蓝翠萍肯定会喜欢你这个小鲜肉。哥老了,伺候不了这如狼似虎的女人。再说是我让你去的,你还怕什么?就按我教的做。”

我给王军写了张支票,再加上一番“威逼善诱”,他总算勉强答应了。

事情出奇地顺利,王军在蓝翠萍那里没几天的功夫就可以“登堂入室”了。我却再也找不到娜娜的身影。

按理说她也没地方可去,在这个城市既没朋友又没家人,可我去了出租屋几次都没见到她。电话不通,微信不回,所有的方式都联系不上,这让我感觉事情不妙。

没办法,我只好找到房东,从他那里我才知道,娜娜已经离开快半年了。房子是我预交的房租,所以还给我们留着。

半年?我记得半年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那天我们疯狂地打扑克,恨不得把自己融化到对方身体里。娜娜还说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可这时我恰巧接到蓝翠萍的查岗电话,来不及听娜娜说就匆忙离开了。

难道是她生我的气,躲起来了?这也怪我,自那天离开后我出了一趟差,回来后董事长又指定我去参加一个项目的培训,好久都没时间联系娜娜。我还以为她会在出租屋老老实实等我。

我在小隔间里焦躁地踱来踱去。这几天蓝翠萍不再催促我回家,看来王军的“美男计”已见成效。

果然,再见到王军时,对方一脸地春风得意。见我满脸憔悴,王军关心地问:“人找着了吗?”

“还没有。”我颓丧地答。

忽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怎么知道我在找人?

我猛地站起身,警惕地问:“什么意思?!你还知道些什么?”

王军一改往日卑微的神态,不屑地扬了扬嘴角,说:“我知道你在找一个叫‘娜娜’的女人,否则也不会叫我去拖住蓝翠萍。”

我一屁股坐下,心想坏了:王军连娜娜的事都知道,肯定是蓝翠萍告诉他的。难道我的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那就糟了。蓝翠萍曾说过,若我再背叛她,就找黑社会的人卸掉我一条腿。如果被她知道出租屋的事,保不齐会对娜娜动粗。

我心乱如麻,正胡思乱想着,就听王军说:“放心,我不会对蓝姐说的。我只想你尽快找到所找之人,好还我自由之身。”

“如果蓝姐那里有消息,我也会替你打听着。”王军又像在自言自语。

他的话让我诧异,但现在顾不得许多,找到娜娜要紧。

说也奇怪,又是工作又是找人,尽管现在我每天都累得疲惫不堪,却再也没做过那个可怕的噩梦。

王军隔三差五就会问我:“人找到了吗?”看那情形,似乎比我还着急。

我只好敷衍他“快了,快了。”生怕他提出不干了,我又得被蓝翠萍纠缠。

可是蓝翠萍大概把我忘了,不再追逼着我回家。而且她和王军已经公开地出双入对,看来即使我不提离婚,蓝翠萍也快提了,只不过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

这天一早,王军急匆匆地来找我,见面就拉着我问:“娜娜曾怀过你的孩子?”

“什么?!”他的话把我问懵了。

“把你的锦囊给我。”王军的语气里充满了威严。

我把红绳摘下递给他,没想到他竟然四处找剪刀。

“你干什么!”我怒了。赶紧上前去抢。

还是晚了一步,王军已经把锦囊剪开,并从中取出一个黑色卡片样的东西。

“看看,这是什么!?”王军厉声喝问。

我迟疑地接过来,随即吓得赶紧丢掉。那卡片上有一个黑黑的骷髅状东西,好像一个浓缩的婴儿形状。

王军嘴角一阵抽搐:“昨晚我把蓝翠萍灌多了,她说她把娜娜和你的孩子做成了‘古曼童’,然后骗你带到身上,这样就能牢牢地控制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