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造梦之家》取材于斯皮尔伯格本人的真实经历,这个自传式的故事会对我造成一个观影小障碍。
看到部分情节就会跟现实联系起来,我作为一个俗人总是会发出“有钱真好”的感叹。还是中文译名说得好,既然是造梦,那就把所谓真实经历都抛开,全情投入到梦中就好了。
这个梦属于众星捧月型,主演加布·拉贝尔是个新人,但三个配角都是熟面孔了,只不过这次演的角色并不是熟悉的样子。保罗·达诺不演变态了,塞斯·罗根也不是喜剧路子。
三个人中我私心最喜欢米歇尔·威廉姆斯,但这次她的表演有点一言难尽,有些段落的确有些浮夸。据说导演的母亲在生活中就是这种状态,米歇尔是在模仿她。
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能主要不是技巧的问题,而是选择的问题。在基础有保障的情况下,到最后往往拼的不是武功,而是想法。
对这次导演和演员的想法我个人持保留意见。总觉得有点犹豫,在完全放开和完全收着之间摇摆不定,前后的表演状态不是很有整体性。
米歇尔在奥斯卡提名的是最佳女主角,这个角色确实非常重要。从主线到细节都是不可或缺的。
细节方面比如主角家吃饭用的是一次性桌布和一次性餐具,吃完直接一收就完事了。这个据说是斯皮尔伯格的真实经历。
这样做的原因是妈妈要弹琴,所以要保护好双手。不过我好奇为啥爸爸不洗,可能是那个时代的观念问题吧。
主线方面,米歇尔的角色对男主的成长也产生不可磨灭的影响。男主在自己拍的片子中发现母亲出轨了。
这一段从家庭片的角度看有点狗血,从悬疑的角度看会想到安东尼奥尼的《放大》,但放在造梦的主题中,它就是一次递进。
主角小时候曾经被火车撞车的片段吓到,后来又通过了解这个片段的拍摄过程消除了阴影。也就是说他发现了影像的“假”,才摆脱了对“真”的恐惧。于是此后就一直沉迷“造假”。
可发现妈妈出轨的时候,影像带给他的是“真”。假如他之前拍电影是逃避现实,那现在就是现实的黑暗直接入侵到虚拟世界里,让他无处可逃。
记录真实的同时又创造假象,这是电影的本质属性。出轨事件最终是让男主更加坚定地走上自己理想的道路。
因为母亲在家庭生活中不断牺牲自我,结果从心理反噬发展到行为反噬,造成悲剧。后期主角也经历了感情创伤,于是在“造假”之路上越走越远。
他甚至可以把一个霸凌过自己的人拍成一个英雄,说明在他心中电影是排在自己前面的,或许只有把生命全部投入到电影中,才能够忘记现实的伤痛,即便伤痛离你很近。
可一旦进入了镜头,进入电影的世界,那它就不是原本的样子。在电影属性的探讨中影片只偏重“假”的那一面。
由于对“真”的一面聊得较少。所以当我们跳出跳出电影,从导演的角度去看,似乎电影又排在”自己“的后面。
套个比较泛滥的比喻,假如这部电影是一封情书,它不像是写给电影的,更像写给自己,或者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家庭。
这当然没什么问题,每个创作者跟自己作品的相处方式都不一样,贾樟柯就表示电影不是他的全部。我看《大佛普拉斯》的时候也很羡慕黄信尧那种对自己的作品不卑不亢的态度。
看了这么多年斯皮尔伯格的电影,对于跟他童年和少年有关的故事也是挺感兴趣的。何况影片把他从小如何制作电影的过程也拍出来了。
确实可以想象得到那种趣味性对一个儿童来说是很难抗拒的。童趣是斯皮尔伯格电影的一个重要基因,除了极度严肃的题材,他的作品总是有一种童真工匠的气质。
《头号玩家》就不必说了,《幸福终点站》的汤姆·汉克斯在追求心仪的女生时,也是手工打造了一个浪漫场景,一看就觉得这是斯皮尔伯格喜欢鼓捣的东西。
与电影相遇的年龄和契机对一个电影人来说至关重要,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直接影响创作的方向。
中国也有一位老导演根据自己早年的经历拍了一部电影,就是张艺谋的《一秒钟》,跟《造梦之家》相比,影片比较克制地描绘了很多苦难,看完对里面的人物感到十分惋惜。
只愿以后如果有老导演要拍自传体电影的话,能像斯皮尔伯格这样充满趣味,那说明我们的生活在变化。当然必须以真诚为大前提,不能粉饰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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