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宗赵恒景德年间,由于江西浮梁县盛产青白瓷,质地极为优良,因此北宋朝廷特在浮梁县以宋真宗的景德年号设立景德镇,专门出产优质瓷器,从此景德镇瓷器闻名于世。

景德年间景德镇有一名书生名叫崔桓,他长相英俊帅气,身材高大,只可惜是自幼家贫,父母还早亡,读书还没有成绩考不出个功名,因此他只能守着父母遗留下来的破宅院,一边做点陶瓷器皿生活,一边继续读书。

像崔桓这种条件自然也很难结婚,所以他年过三十还没有娶到媳妇,不过单身也有单身的好处,他单身一人生活,亲戚朋友极少往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晚上还能专心读书,没有家庭烦恼缠身也是很不错的生活,只是他常年单身到了晚间读书之余也难免孤独寂寞。

一个春天的夜晚,崔桓读完书正躺在床上感到孤独寂寞辗转反侧时,他隐隐听到院子外面似乎有女人的哭泣之声,他听到哭声就担忧起来,心想这么晚了莫不是外面有人遇到困难了,于是他赶紧起身下床打开了院门一探究竟。

崔桓打开院门之后,只见一名女子坐到院门边上轻声啜泣,一阵深夜的凉风吹来还吹得她瑟瑟发抖。崔桓看此情景十分怜悯,赶紧问道:“小娘子深夜为何在我家院门外面哭泣?”

这女子见崔桓开门问询,赶紧起身行礼,然后告知崔桓:“奴家名叫白露春,本是临县婺源县张员外家的丫环,那张员外年逾六旬居然还想强行纳奴家为妾,奴家不从故此出逃,本想投奔浮梁县的远房亲戚,怎料找寻不到亲戚,故此流落到公子家门前,奴家人生路不熟,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找不到,想到这些伤心之处才不得已哭泣起来,打扰了公子清梦,实在是罪过。”

崔桓听罢顿生怜惜之心,他连忙表示自己并未熟睡不算打扰,并说道:“小娘子晚间错过宿头,这深夜又是寒风料峭,如若小娘子不嫌弃,可以先借宿到小生家中。”

就这样崔桓把白露春留宿在了自己家中,到了屋中崔桓借着烛光上下打量白露春,只见她肤白貌美,身材凹凸有致,崔桓不由得看得呆了,颇为想入非非了。

白露春看着崔桓如此痴迷的看着自己,也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便说道:“奴家流落至此举目无亲,看公子应该也未成家,如若公子不嫌弃,奴家愿意嫁与公子为妻,每日为公子洗衣做饭,可否?”

崔桓一听高兴万分,内心暗叹这可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当即他就上前把白露春搂进怀中,高兴地说道:“好啊,我怎么会嫌弃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妻子了。”

于是崔桓找出一些酒菜,两人当晚就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婚后的日子崔桓过得幸福快乐,白露春白天给他操持家务做饭,他则靠做些瓷器挣点零钱。这回晚上有了白露春的陪伴,崔桓也没心思读书了,到了晚间就早早搂着白露春上床就寝。

这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崔桓只过了两个多月,眼看着还有三天就临近端午节了,这一天崔桓到镇上送完瓷器却没见到白露春,一直到天黑白露春也没回家,崔桓四下寻找了多少次也没找到,到了端午节这天已经整整找了三天了,崔桓也没有找到白露春。

端午节这一天崔桓独自坐在家中喝闷酒,十分失落,心中想着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还是会离开的,于是到了晚上他茶饭不思的独自躺在床上叹息。

到了后半夜院门外传来敲门声,崔桓从床上一跃而起,他认为是白露春回来了,高兴地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跑出去开门,可是打开大门时,崔桓却惊住了,眼前站着一位身材窈窕,姿色貌美的女人,但却不是白露春,崔桓惊讶的说道:“你……你是……?”

这美女给崔桓行了一个礼,娇声说道:“公子打扰了,奴家胡若梅,家住隔壁县,前些日子奴家父母双亡,我的叔叔霸占了家产,还想将我卖进烟花之地,奴家只好连夜逃跑流落至此,今夜来到公子这里,想恳求公子容我借宿一宿。”

崔桓听后暗自思忖,两个多月前收留了逃跑出来的白露春,结果这白露春刚走,又来了一名姿色不逊于她的美女,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桃花艳遇嘛。

还没等崔桓思忖过来,胡若梅已经跨进院门,一边走一边嫣然地说道:“想来公子也不会拒绝奴家一个弱女子了。”

崔桓只得点头称是,进到屋里来,两人就聊了起来,胡若梅似乎颇有文化,与崔桓谈起经典史籍说的是头头是道,崔桓与胡若梅聊得也十分开心,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于是聊着聊着两人就看夜色深了,聊到了床上,就这样胡若梅也就答应嫁给崔桓,两人当夜就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躺在床上搂着胡若梅,崔桓心中是感慨万分:想不到刚失去一个白露春,又来了一个胡若梅,看来我的艳福不浅啊。

当崔桓还自认为艳福不浅的时候,他和胡若梅的恩爱生活没过多久,突然这一天白露春又回来了。崔桓一看白露春回来了,当即十分窘迫,只见胡若梅和白露春两名绝美女子在厅堂间相对而立,崔桓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向白露春解释。

不过尴尬场面并没有持续太长,只见白露春和胡若梅二人相视一笑,随即两人手挽手走到院子里,崔桓只见二人在院子里手挽手耳语一番,然后二人就喜笑颜开的回到屋内。

白露春最先对崔桓说道:“夫君,我已认下若梅妹妹,也同意你们俩的婚事,但是有一点要说清楚,你可是先娶我在先,理应我为大夫人,从今以后我住在东屋,若梅妹妹就住在西屋,你以后每晚轮流值日去跟我们住,这样如何?”

崔桓听完白露春的话简直是喜出望外,这岂不是让他享尽了齐人之福,于是他赶紧向白露春和胡若梅拱手称谢:“难得二位夫人是大人大量,能如此和谐相处,真是我崔某人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就这样崔桓从此就和两名绝色美女生活在了一起,街坊邻居也十分羡慕崔桓一人能娶到两名绝色美女,为此崔桓也十分得意,戏称白露春为东宫娘娘,胡若梅为西宫娘娘。

虽然最初白露春和胡若梅能相处融洽,但是时间久了,两人就逐渐产生矛盾,互相拆台,两人不为别的,都是为了想独自霸占崔桓。

这种情况让崔桓十分为难,对于白露春和胡若梅他是都很喜爱,他对谁都割舍不下,但是偏偏两个人你争我斗的很厉害,两人从最初的互不搭理,到后来逼着崔桓表态到底爱谁,崔桓实在是被二人折腾的无奈了,想尽办法调和二人,但是二人都很明确想独占他的身体,所以崔桓想调和她们俩简直就是一厢情愿。

这一晚崔桓在胡若梅房中就寝,二人鱼水之欢后,胡若梅靠在崔桓的肩膀上却抽泣起来,并说道:“夫君,恐怕你我恩爱的日子不多了。”

崔桓一听这个赶紧安慰道:“放心吧,我对天发誓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抛弃你。”

胡若梅却连连摇头,颤声说道:“我不是担心你不爱我,我怕的是你命不久矣。”

崔桓闻言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怎么能诅咒我死呢?”

胡若梅赶紧一把搂住崔桓的胸膛说道:“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会诅咒你,而是事实摆在眼前,你却茫然不知,将来会自寻死路的。”

崔桓听后有些害怕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且和我说来。”

胡若梅紧接着把小嘴凑到崔桓耳边对他说道:“夫君,那日夜睡在你身边的白露春并不是人,她是一条美人蛇,她是一条白蛇精,她的洞穴就在院子外面那棵大皂角树里面,端午节她为何会凭空消失几天,就是因为她害怕端午节,到了端午节家家户户洒雄黄水,挂艾草,悬菖蒲,这些都是驱避蛇虫鼠蚁的,所以她才害怕的消失了几天。”

崔桓听后被惊得目瞪口呆,他先是很害怕,但是转念又想这会不会是胡若梅胡诌攀诬白露春,于是说道:“她若真是白蛇精,我到时自有处置她的办法。”

胡若梅看崔桓不太信的样子,恨恨的说道:“你就不听话,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第二天晚上崔桓又在白露春的屋中就寝,两人欢爱之后,白露春也悄悄对崔桓说道:“郎君,奴家不敢相瞒,那胡若梅其实乃是一只修行多年的狐狸成精,她幻化成人形就是为了吸取你的阳气,她的洞穴就在后山的古墓之中。”

这一次崔桓有了些思想准备,所以并没有太吃惊,只不过故作惊讶的说道:“真的是这样吗?若果真是如此的话,对她倒不可不防。”

白露春看崔桓这态度有些生气说道:“不是让你防着她,是让你置她于死地以绝后患。”

崔桓则故意说道:“好好好,等她将来现出原形我就打死她。”

白露春冷笑说道:“等她现出原形可就晚了,你应该早做打算,先下手为强,以免日后身陷绝境,否则你后悔莫及。”

崔桓听后哈哈大笑说道:“如果她真是妖怪,我死在她的石榴裙下也甘心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白露春听后更加生气,狠狠地掐了崔桓胳膊一下,就侧过身去睡觉了。

就这样以后的日子里白露春和胡若梅都在崔桓面前说对方是妖精,崔桓最初是不以为然,以为二人是争风吃醋,所以他并不相信二人说的话,对二人的话也大多都是搪塞敷衍了事。

但是时日久了,崔桓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日渐虚弱,体力精力大不如从前,而且还发现两位娇妻经常在他外出到镇上送瓷器回来后莫名消失,到了傍晚时又再出现。

崔桓再联想到二人都是半夜出现在家门口并主动投怀送抱,还有就是二人的娘家具体在哪还有何亲人在世自己都一无所知,因此崔桓也逐渐对二人是人是妖产生了怀疑,他猜测二人可能真的是妖怪来吸取自己的阳气用于修炼,

所以崔桓开始害怕,他决定利用二人不和来逐个击破,摸清她们的底细,等她们彻底现出原形,自己再把她们一网打尽。

这天晚上崔桓到白露春的房间就寝,他故意问白露春:“夫人,你总说胡若梅是狐狸成精,那你又有何凭据呢?”

白露春娇笑说道:“那还不简单,你明晚和她上床的时候,注意伸手摸一摸她的屁股后面,如果她的尾骨处有一个大疙瘩,那就是她的狐狸尾巴所幻化。”

崔桓担忧的说道:“如果她真的是狐狸成精,我该怎么除掉她呢?”

随即白露春在崔桓耳边耳语了半天,而崔桓则是听的惊得说不出话来。

到了第二天晚上,崔桓又到胡若梅的房中就寝,崔桓故作漫不经心的问胡若梅:“夫人你说白露春是白蛇精,那我怎么看出来,我如何分辨她是人是妖啊。”

胡若梅说道:“很简单啊,你明晚与她亲热时,你伸舌头去舔她的舌头,如果你能舔到她的舌尖上有两个分叉,那她就是白蛇精,这不正是蛇的信子嘛。”

崔桓故作吃惊地说道:“若她真是蛇精我该怎么对付她?”

胡若梅冷笑一声,对着崔桓的耳朵密语一番,告诉他如此这般,只听得崔桓直冒冷汗连连点头称是。

随即崔桓与胡若梅就开始亲热,崔桓留了心,特意往胡若梅的屁股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个大疙瘩,崔桓心里一惊,但还不敢表现出来,依旧还得继续和胡若梅亲热。

随即次日晚上崔桓又到白露春的房间就寝,在与她接吻时,崔桓果然用舌头隐约舔触到了她的舌尖分为两叉,崔桓十分害怕,但还是得故作镇静的继续和白露春亲热。

第二天清晨醒来,崔桓心里害怕的想着:没想到两名美艳的娇妻都是妖精,我还当是艳遇,原来却是劫难,唉,看我怎么收拾这两个妖精。

起床之后,崔桓以到镇上送瓷器为由,就出门了,并叮嘱白露春和胡若梅好好看家,两女都点头称是,崔桓就走了。

不过崔桓到中午时分就悄悄回到家中,果然白露春和胡若梅都不在家,于是他就开始悄悄布置自己的除妖计划。

傍晚时分白露春最先回来,当她要走进自己的房间时,突然闻到房间中有浓烈的雄黄酒味道,顿时她就全身颤抖起来。

而崔桓此时正在阁楼上冷眼旁观,一看白露春被他洒满全屋的雄黄酒熏得难受了,他赶紧从袖中拿出大把雄黄粉,在阁楼上冲着白露春的身体就撒了下去,雄黄粉沾满了白露春的全身,她立刻就受不了,她只觉四肢无力,头脑发昏,只听她娇喊一声,就踉踉跄跄朝院子外跑去,很快跑得不见了踪影。

崔桓从阁楼跑下来,就朝院子外面的皂角树奔去,找来找去他却始终没有找到蛇洞,这时候胡若梅正好来了,只见胡若梅扫开了皂角树下一处枯枝残叶,立时就出现了一个洞穴,只见洞穴中盘着一条白蛇,不过白蛇似乎晕了过去。

看到这条白蛇后崔桓吓得几欲昏阙,胡若梅却冷笑道:“你现在还不动手,等它醒来你就要完蛋了。”

胡若梅的话警醒了崔桓,于是他立刻抱来艾草和菖蒲以及一些杂草堆在洞口,随即点燃了艾草和菖蒲以及杂草,不一会就燃起熊熊火焰,就这样片刻间白露春就变成了艾草烤蛇肉。

只见胡若梅喜笑颜开搂着崔桓说道:“夫君,怎么样,贤妻我没有骗你吧,终于让这条白蛇精现了原形毙命于此。”

崔桓嘴里连连称是,不过心里却暗自盘算:等明天再收拾你这个妖精。

这天晚上胡若梅又要缠着崔桓进行欢乐的事情,崔桓却是再也没有心情与她做那种事情,称明天要早起赶集买点贡品祈祷神明除掉了白蛇精,并祈求神明保佑家宅安康。胡若梅一看崔桓说的有道理,于是就不再强求他,两人早早就睡了下去。

次日天还没大亮崔桓就早早起来穿衣出门,胡若梅则继续在床上睡了过去,谁知崔桓刚出门不久,就听院子里传来了一只大公鸡打鸣的声音,胡若梅立刻起身看向院子,只见院子里站着一只肥美的大公鸡,这可把她馋坏了。

当即胡若梅就现出原形,原来是一只花狐狸,她从屋子里的窗户翻了出去,上去就按住了大公鸡,正当她张嘴就要吃掉大公鸡时,只觉得脖子一凉,原来是一柄利剑从天而降砍中了她的脖子。

顿时胡若梅的狐狸脖子中鲜血四溅,随即她就倒在了地上,在临死前她睁大眼睛四处找寻偷袭她的人,结果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丈夫崔桓。

胡若梅痛苦挣扎的问道:“到底是谁教你这么干的?”

崔桓答道:“你以为只有你揭露白露春是白蛇精,她不会在我面前揭露你是只花狐狸吗?正是她教我如此对付你的。”

胡若梅最后长叹一声:“没想到我们俩修行多年却都栽倒在了你这穷书生手里,我们俩也算是自作自受啊。”说罢就咽了气。

此后崔桓修心养性不再沉迷于男女之事,身体也逐渐恢复,并开始专心于读书,终于考中了科举,被朝廷任命为浮梁县知县,也终于算是学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