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名的海派清口到几乎被全网禁言,周立波除了贩卖枪支、涉嫌吸毒等负面新闻外,最被人诟病的是他“不知感恩”的人品。

其实,周立波当年也是懂得“感恩”的。

2009年夏天,83岁的著名京剧名家关正明老先生去世,周立波曾经以“儿子”的身份下跪痛哭。

原来,周立波与关正明老先生的儿子关栋天是好友,他当年在躲债时曾长期住在关家,一直被关老先生当作亲儿子一样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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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正明老先生作为老一派京剧名家,确实称得上“德艺双馨”四个字。他不但对刚出道的周立波倍加关照,对热爱京剧的后代新人也是耐心指导。

但这样一位老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却反复交代家人:“我去世后,不设灵堂,不要墓地,不立墓碑,一切繁缛环节都要省掉,只要大家能想起我就是最好的怀念。”

这一番话,彰显了关老先生的磊落人品。可是,由于关老先生一生的知交和弟子无数,家人还是给他准备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会,用以缅怀关老先生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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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都不能耽误演出

对于一生为艺术献身,品行高洁的关正明来说,京剧就是他生命的挚爱,他77岁时还登台演出,在去世的前一年,他还张罗着成立了武汉京剧票友协会。

关老先生非常敬业,他曾被京剧大家顾正秋赞誉为“关老邪”,即能在戏曲领域反复研究并加以创新,演出风格博取众家之长却独有新韵。

关老先生的唱腔融合多家特点,他虽然主要学习谭派和余派,但他的唱腔却能汲取马派的轻柔,集众家所长,把老生唱腔带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也因此得到了业界的一致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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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上海戏剧学院毕业后,年纪轻轻就开始搭班演戏了,他先后与多个名家合作,并到各地巡回演出,在这几年的演出中,他也结识了一众好友。

建国后,为了弘扬新中国的京剧文化,他与同学一起组建了红旗青年京剧团,并拜京剧大师马连良为师。

身为团长和主演的他,把从前结识的好友招募到一起,与大家开始了长期合作。

1954年,关老先生进入了刚刚成立的武汉京剧团,在京剧团担任老生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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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关老先生回忆起那段岁月,不由得感叹青春时奋斗的美好。那个时候武汉京剧团可谓是百花开放、名家云集。各个流派的知名演员纷纷聚集在这里。

这些名角把武汉京剧团打造成了国内一流剧团,就连梅兰芳老先生在评价中国京剧发展时都说:“武汉京剧团完全可以和北京、上海的剧团媲美。”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关老先生跟随武汉京剧团开始了巡演之路,在巡演过程中,他与团长高百岁一起合演的《四郎探母》,每场都爆满,因为观众太多,剧院最后甚至采取了限制购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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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十年的时间,关老先生一直活跃在舞台上,他的人生宗旨就是:“艺术来源于人民,而所有的艺术都需要在舞台上大放异彩,所以,对于艺术家来说,舞台就是生命。”

由于多年的历练,关老先生已经成为一代京剧大师,名下有了众多追随的弟子,他自己也成为武汉京剧团的副团长。

2002年,77岁高龄的关老先生还在上海出演了《失街亭》,在剧中,他扮演王平。

关老先生虽已经过了古稀之年,但仍然精神矍铄,唱腔身段有板有眼,不失京剧大家风范,获得台下众人阵阵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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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他年幼学戏,一生经历太多,所以关老先生除了对戏剧要求及其严谨之外,在生活方面都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

他对生死看得很淡,临终时,还亲笔写下了《后事》。

在《后事》中,他反复提及不要设灵堂墓地,甚至不需要墓碑,他的后事不是一切从简,而是一切都免。

话虽如此,可因为来悼念的人数众多,家人还是设置了一个简单的灵堂,方便他的生前好友和弟子前来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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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关老先生的儿子关栋天,也是出身于武汉京剧院的国家一级演员,他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也秉承了父亲的理念:“什么事都不能耽误演出。”他是在演出完毕才赶去医院的。

当他从舞台上匆忙赶到病床前时,父亲已经安然去世了,关栋天知道,父亲走得安心,他不想让自己耽误儿子的演出。

关老先生走得很安详,他的一生虽然经历了历史的变迁,但无论生活怎么艰难,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初衷,没有离开自己喜爱的京剧事业。

自从被查出羁患肝癌后,他就从容地考虑过自己的后事,并反复叮嘱家人一切从简,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还亲笔写下遗书,交代了自己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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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后事》中的高洁人品

关老先生去世后,在临时搭建的简易灵堂上,他写的《后事》就贴在遗像旁边。

在这篇《后事》中,关老先生写道:“我走后,希望一切从免,不用棺木,速送殡仪馆,拒绝送花圈,一切如常,家里不要有白事的氛围,只要心中有我,就是最好的怀念。”

他一生弟子众多,前来道别的弟子们看到老师的嘱托,不由得红了眼眶,他们在悲痛之余深深钦佩老师的高洁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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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嫡传弟子蔡冰对记者说:“老师躺在病床上时,还在为我说戏,他反复叮嘱我《法门寺》的演唱技巧应该注意哪些地方,在老师身上,我学到的不仅是戏,更是敬业的精神和悉心传授,从无保留的高洁人品。”

在追思会现场,除了关老先生的徒弟外,还有很多追随他多年的戏迷,他们手持雏菊,来到灵堂前送老先生最后一程。

很多青年京剧演员,在从业时都曾受到过关老先生的帮助和教诲,回忆起老先生的人品,大家都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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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关老先生非常平易近人,他从来不以戏剧前辈自居,在演出时一直以推出新人为主,他说只有推陈出新,京剧才能有大发展,才能培养出接班人。”

关老先生嘴里的推陈出新从来都不只是说说而已,他自己一直在身体力行。

在表演《水浒传》中“宋江题词”的一段戏中,他为了展现剧中宋江的人物性格,大胆设计,整部戏以“余派”做铺垫,又融合了“马派”的圆润唱腔,这部戏的改革获得了很大成功。

他的儿子关栋天经常与好友说,父亲活得很纯粹,像父亲这样经历了建国前后的历史变迁,能活得这么“纯粹”的人很少,也很难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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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亲的熏陶下,关栋天自幼就热爱京剧,他很小就随父亲学艺,也是以老生为主。

由于他遗传了父亲的好嗓子,所以被父亲欣喜地称为:“这小子就是吃这碗饭的。”

可是,到了变声期,关栋天的嗓子变得又粗又哑,父亲在这个特殊时刻一丝不苟地指导他怎么保护好嗓子,一直帮助他顺利度过这个阶段。

1984年,他进入了上海京剧院,1990年,他因为身体的伤痛离开舞台,到香港从商。短短四年时间,关栋天就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

这个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对京剧的热爱,又回到了上海的京剧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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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关栋天很庆幸自己做了这个选择,因为作为父亲亲手带出的嫡传弟子,他还是没给父亲丢脸。

在追思会现场,关栋天曾经的小弟周立波也来到了灵堂前,他带着墨镜,穿了一身黑衣,跪倒在灵堂前,感念于老先生昔日对自己的照顾,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那个时候,在众人眼中,周立波和关栋天还是好兄弟,周立波走到哪里还都宣传大哥是自己的恩人。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离周立波在关老先生的灵前痛哭流涕还不到半年时间,他就宣布与大哥恩断义绝。这半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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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饭和鱼翅”背后的故事

与大哥绝交后,周立波曾在微博上说过:“十年前的一碗泡饭,我总不能天天用鱼翅来伺候吧?”

看到周立波把自己的帮助形容成“泡饭”,关栋天并没有做出回应,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回顾了自己和周立波的一段友情。

当年,周立波把未婚妻父亲的眼睛打成了终身残疾,在看守所呆了200多天。

这个事件,基本毁掉了周立波的从艺生涯。

那个时候,作为大哥,关栋天没有嫌弃他,每当他回上海时,基本走投无路的周立波就会一直呆在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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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帮助小弟东山再起,关栋天提议小弟试一下上海的“栋笃笑”,也就类似今天的脱口秀,这就是“海派清口”的由来。

刚开始演出时,关栋天不但自己负责报幕,还组织周围的朋友买了大部分的演出票。就这样,“海派清口”一步步走上了正轨,开始大红大紫了。

这时候,周立波就有点“飘”了。

当时,大哥给小弟定的规矩是:“不能上电视,商业气息太浓;不能接商业演出,更不能随便接广告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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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栋天这样要求小弟的原因是,他希望周立波能扭转过去给大家的印象,直到60岁都可以站在舞台上。

但周立波却不这样想,在他的认知里,人生需要享乐,他努力十年八年的,以后就去干自己觉得快乐的事情了。

正因为认知不同,两人在2010年终于宣布“绝交”了。

与大哥绝交后,周立波的演艺事业发展的很顺利,他不仅在《中国梦想秀》担任导师,还开创了自己的《壹周立波秀》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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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脱口秀不但在国内收获了一众粉丝,还走出国门,在澳大利亚悉尼连接演出两场。

2016年,是他最辉煌的时候,他成为在美国卡内基音乐厅演出的首位中国演员。

俗话说:“不作就不会死”。周立波的荣誉还没有收获完毕,就遇到了人生中的滑铁卢。

2017年年初,周立波在美国驾驶车辆时,被警方搜出了枪支器械和毒品。

他也因为藏毒持枪的罪名被提起公诉,但是在后来的开庭审理中他被无罪释放。

被释放后的周立波曾经对媒体信誓旦旦地说:“我这个人即使去贩毒都不可能去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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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关于他的“吸毒论”却一直被前妻张洁爆出,不但如此,他曾经资助过的学生,在美国事发时和他一起坐在车里的唐爽,也站出来揭发他的吸毒史。

为了“澄清”自己,周立波在2019年主动要求验毒自证清白。

可没想到这一举动不但没有还他“清白”,还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在法院给出的验毒结果中,他的头发含有冰毒成分,这就做实了他吸毒的事实。

这样一来,周立波“复出”的可能性,基本是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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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开始,周立波唯一引起人们关注的,就是他刚刚恢复的社交账号因为违反规则被封禁的事情,看来这位昔日的名人已经已经失去了为自己发声的舞台,即将淡出人们的视线了。

而关栋天,还一直活跃在京剧舞台上,已经67岁的他身体硬朗,风骨犹存,颇有乃父的风范。

谈到自己的父亲,关栋天更多的是感慨,他说,父亲那一辈才称得上是真正的艺术家,因为他们把京剧表演看得比生命都重要,而自己对京剧只能称得上“喜欢”。

但他又补充到:“虽然我15岁就开始学戏,当刚开始并没有特别上心,不过京剧有自己独特的魅力,我学着学着就开始喜欢了,现在看来,我这种喜欢,不是一时的,而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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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自己如果还算有一点成就,那就是来自父亲的指导。对于关栋天来说,父亲在生活上是慈父,但在艺术上却是一位严格的恩师。

正是父亲的言传身教,使曾经经商成功的关栋天,还能转回身,重新走上京剧舞台,再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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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父亲,他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自己虽然没有父亲做的好,但也算继承了他的衣钵,靠自己的努力把中国的京剧事业发扬光大了。

在关栋天心里,他与周立波的那段往事早都成为过去时了,虽然他已经是六十多岁的“高龄”,但在他的心里,未来可期,他会像父亲那样,一直活跃在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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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新新上海滩》-中国知网

《一个人和一座城市的“清口”营销》-中国知网

《关正明逝世周年祭》-湖北日报网

作者:理理

编辑:如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