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招娣,今年59岁,我是安徽人,老伴前几年去世了,一个人生活有五六年了。我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嫁在上海,逢年过节会回来看我。随着年纪的增长,我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时常因为小毛小病上医院,这时候才发现儿女不在身边的滋味不好受。

女儿知道了我的近况,半年前她突然打电话给我说: “妈,上海房子大,要不你搬来和我们住吧,我和小杰(小杰是我女婿)还有他妈说好了,也方便我能照顾你,你现在一个人在家我真的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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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女儿的孝顺很欣慰,对她说的话也很心动.我知道我女儿的情况,女婿家不差钱,房子挺大的,我亲家公前几年也去世了,亲家母一直和儿子住一起。但是我自己女儿我也了解,她很强势,婆媳关系处理的并不好,时常会因为小孩子的教育问题和她婆婆起分歧。小杰这个人没什么主见,每次婆媳大战他总是一声不吭。

我是想去的,但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我总感觉这算是寄人篱下,不过这事在我们村说出去,我其实还挺有面子的,别人会觉得我去上海享福了,女儿很孝顺在那边家里地位也很高,说得上话,人家都会羡慕我。其实我唯一的顾虑就是亲家母,我说实话,我和亲家母接触并不多,除了结婚和生小孩,我基本没有和她见面的机会,对她的了解也都是从我女儿口中得知,我很怕到了那边和她相处不好,给我女儿女婿添麻烦。

女儿一番话让我不再犹豫,她说: “妈,你就来吧,你来了我也不用每天担心你了,你生病了我也能陪你去医院。最主要现在虽然我长大了,但是没有你在身边我还是会不习惯,婆婆终究是外人,只有妈妈才能给我温暖,你在我身边我才没有拘束感,而且以后婆媳矛盾,你也可以帮忙调解,家里能和谐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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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这番话彻底打消了我心底仅有的顾虑,我连夜收拾了东西,第二天就坐火车来到了上海。女婿女儿开车来火车站接我,嘴里一口一个“妈”,我知道他们是发自真心的。到了女儿家,我见到了她的婆婆月英。亲家母对于我的到来还是挺热心的,主动帮我安置了行李,带我去了给我安排的小房间。当天晚上全家整整齐齐上外面饭店吃了一顿,这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觉得我的生活不再孤单,生女儿似乎也不错,生儿子也就这样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亲家母相处很愉快,我们会一起接娃放学,一起买菜买水果做饭。当然我还是感受到了亲家母的强势,她买水果或者买菜从来不会过问我的意见,都是自己想吃什么买什么,至于在家里做家务,她也会很有礼貌的对我指手画脚,告诉我应该这么做,那样做是不行的,虽然谈不上是歧视外地人,但我还是在她温柔的言语里感受到了高傲。

还有一点就是我和她作息习惯不一样,我女儿女婿起的很早,他们不会在家里吃早饭,都是在外面随便吃点,顺便把小的送到学校,所以我们两个老的早上都可以睡晚一点。我一般八点起来,她是九点,我有时候会煮一点粥,她不要吃的,她都是去住宅下面的底商吃碗面,然后去前面的公园散步,而我就没这个习惯。中午她要午睡,我在老家根本没午睡的习惯,一般都是看电视打发时间,她对睡眠质量的要求很高,不能有一点声音。我在客厅看电视,她虽然不会直接说我,但每次会把门关的很重,我寄人篱下,自然也理解,所以我很识趣的杜绝了我看电视的爱好,只能回到房间无聊得看手机,倒不是手机上没电视,而是字真的太小了,我看不清,没看电视来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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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一点我想我说出来肯定会有人说我,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事实上我也就这点能力。因为每次都是我和亲家母出去生活采购。到后面她和我说,做父母的都是为了子女,买菜什么的尽量不要去给孩子增加负担,她的意思是和我一人一半,如果正常的买菜我肯定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亲家母动不动就要吃点好的,什么三文鱼、梭子蟹等等,买水果有时也要买榴莲。我是安徽农村人,我的养老金只有1000出头一个月,生活上的开销即使每人对半后也让我不堪重负,我就这点能力,我没有什么家底,而且这事我对女儿也开不了口,总不见得我去问我女儿要钱吧。

当然虽然亲家母对我还算客气,但生活中总会有点小口角,她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去告诉女儿,免得给他们小两口添麻烦,到时候影响生活就不好了。最让我寒心的是,我因为一些身体上的毛病需要去医院配药,而她从未主动说陪我去过,当然她陪不陪我都是她的自由,我不能道德绑架,但是我们是亲家不是吗?

就这样到现在,我在女婿家已经住了小半年了,这小半年,我说实话我过得很不开心,当然她们对我都很好,就算是我亲家母表面功夫还是到位的,没有和我撕破脸过。我想我真的不开心,因为在这里我不自由,毕竟我不是主人,房子不属于我,我只算是浮萍,寄人篱下。而且积蓄花得也快差不多了,一个月的退休金无疑是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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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老家,虽然女儿不在我身边,无法在第一时间照顾我,但至少我开心,我过得自由,我没有约束,我想怎样就怎样,我爱把电视机音量调最大就最大,我爱吃什么就买什么,都是在我自身能力范围内,在大上海我身不由己。

最近我一直想着要回家,但又不知道怎么和女儿女婿开口,怕他们觉得我住在这里不开心是受了亲家母的气,我不想我女儿为此又和她婆婆上纲上线,大闹一场,影响他们夫妻感情,但我真的不想呆在这了。友友们,帮帮忙,我该怎么说,才能不让他们多想,回到老家生活,希望屏幕前的你留下宝贵意见,给我出谋划策,再次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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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王招娣

文:白鹭杂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