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90后姑娘“陈绵羊”和“的蒙”这两天正在遭遇“甜蜜的烦恼”——成都太古里“国企领导牵手门”被曝光后，涉事两人已被停职并接受调查，但“女主角”董某某却意外带火了两位姑娘设计的一条裙子，短短几天内卖了6000多条，这让她们感觉6年多的辛苦努力终于收到了回报。
然而随着网红裙的火爆出圈，很多问题也接踵而至：很多商家推出售价仅数十元的山寨款，销量高达数千件，正品裙子反而被质疑攫取暴利；另外，裙子爆红后，被一些网友打上了“免职裙”等标签，打消了不少顾客的购买欲望……6月10日，在接受上游新闻（报料邮箱baoliaosy@163.com）记者采访时，合伙人之一的“的蒙”表示：“虽然暂时取得了一定成绩，但也有很多挑战，比如退货率和折损率高，山寨产品侵权等，维权很难。”
网店最新声明，劝顾客理性消费
6月9日晚6点过，标签为“SIBLEU法式女装主理人”的微博账号“陈绵羊sabrina”发布了一篇文章，透露了网红裙爆火之后自己的兴奋和忐忑，“这两天生意真的好得不真实，但是我总觉得心里有些害怕。这波因为新闻流量进来的消费者是真的喜欢我们的裙子吗？这种巨大的不确定背后，我们又将面临多少退货？巨大的库存压力是否会压垮我们的现金流？更让人难受的是，有一些人在给裙子贴着一些不堪入目的标签，短视频平台上更是有很多令人反胃的模仿。想要做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我害怕去反驳，我怕别人说我在蹭流量。”“陈绵羊sabrina”还透露：“这三天，我睡了不到5个小时，总觉得有事情没做好。”
10日上午，上游新闻记者联系上合伙人之一的“的蒙”。“的蒙”介绍，她是成都人，“陈绵羊”是重庆人，两人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两人曾在法国某大学一起留学，“我本科学的视觉传达设计，研究生学的品牌设计，她学的MBA。她在法国待了7年，我待了6年。我们当时经常在一起耍。我们在法国的时候，觉得那边的女性特别喜欢裙子，不管是十四五岁的少女，还是七八十岁的老奶奶，都喜欢穿那种吊带裙。我们就觉得，她们的穿衣态度和生活态度，很打动人。我们就想用服装这个载体，把这种态度传递出去。”
品牌直播间内，主播正在介绍商品
“的蒙”介绍，她是2017年回国的，“陈绵羊”比她晚回来一年左右，“我17年回成都之后就开始弄这个品牌，然后把衣服寄给她，她在法国那边拍照。”就这样，一个负责设计，一个负责品牌，属于SIBLEU的工作室就开张了。作为一家主打小众原创设计的服装店，从2017年创立至今，SIBLEU店铺销量仅为4颗蓝钻。“你想嘛，我们做了6年，销量才4颗钻，才卖好点衣服嘛？”“的蒙”介绍。
至于那条因为“牵手门”一炮走红的裙子，实际上是两年前推出的，混合了中法元素，法式加上中式丝绸面料，以及提花和拼接元素。这条售价618元的连衣裙，在“牵手门”之前其实只卖出了200多条。“2年多时间，就卖了200多条。但是爆火之后，一下就脱销了。”
“的蒙”告诉记者，因为之前担心积压库存会增加成本，所以这条网红裙的现货并不多，“本来就没什么现货，早就被抢完了。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是拿到外面去做，质量起起伏伏的，得不到保障。最后我们决定在成都自己建一个小型加工厂，像改版啊、加量啊，我们可以比较快速地进行处理。”
前几天，网红裙意外走红后，两位合伙人开始紧急加单补货——“的蒙”在成都忙得团团转，隔几个小时，就要跟纺织厂下面料的订单，30米、50米、300米……最终下了超过1000米的面料；“陈绵羊”本来在新疆参加婚礼，当即决定提前结束假期，改签机票，和团队一起 “承接”这一波流量。十几个人的团队手忙脚乱，大家甚至发动了亲朋好友，增加人手进行“攻坚战”。对于现在“一裙难求”的情况，“的蒙”介绍，除了自己的小工作室在加班加点，也找了一下大的代工厂，“找了几家大的工厂合作，让他们直接出货。”
热销数千条的网红裙也带动了其他款式的销量
虽然裙子目前看来销量很好，短时间卖出了6000多条，但两位合伙人仍然有很多担心。就像“陈绵羊”在微博里所说，“因为新闻流量进来的消费者是真的喜欢我们的裙子吗？这种巨大的不确定背后，我们又将面临多少退货？”对于这个问题，“的蒙”也表示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们做服装这么多年了，非常清楚。虽然这条裙子的销量是4000多条，但是我预估实际成交量也就在1300条左右，不会太多。（退货）是必然的。”
“的蒙”补充介绍：“我们目前为止，这条裙子卖了6000多条了，但有2000条在发货之前就退了，可能也就觉得好耍，或者截图发个朋友圈之类的吧。剩下的4000条，肯定也会有很大一批会退货退款，有的顾客可能收到货拍两张照就会退。七天无理由，这个是消费者权益，没办法。”
除了退货率较高，“折损率”也是让两位合伙人忌惮的事情。“有的衣服穿了较久，还有的都有香水味道了，由于是真丝材料，不好处理。退回来没有办法，只能报废，这种很气人。总的来说，折损率可以达到10%，成为瑕疵品。对于这些瑕疵品，我们有个福利群，里面都是老粉丝，就在群里亏本处理，几十块钱就卖了。”
另外，网红裙被山寨也是一大困扰。因“牵手门”爆火后，这条网红裙不出意外地被山寨了，在某短视频平台直播间内，同一时段能看到十多名主播身穿相似裙子进行带货直播；在某直播间内，一条售价为89.9元的同款裙子，最近几天已经卖出1000多件。不少网友也提出了质疑，“是否存在侵权行为”“这不是在蹭热度吗？”店铺的老粉群里，大家在不断帮“陈绵羊”和“的蒙”举证这些店铺抄袭、山寨，但收效甚微，“我们在那个平台的直播间，直接被封了。我们是正品设计，不晓得为什么被封了，其他抄我们的，竟然没被封。具体原因我们都不知道，也联系不上。”
“的蒙”还告诉记者：“2021年的时候，我们有一款衣服也是爆了，然后被别人山寨了。我们花了几万块钱，基本上把当时挣的钱都拿来维权了，但最后还是失败了。因为像服装这种东西，只要稍微在细节上修改一点，就不好去认定（抄袭），想要维权太难了。”
另外，让“陈绵羊”和“的蒙”难过的是——“牵手门”当事人被免职后，在社交媒体和短视频平台上，这款网红裙被贴上了“免职裙”“反腐裙”的标签。对此，不少网友也表示了对两位合伙人以及品牌的支持，“衣服是美的，不美的是做事的人”……这也让两位当事人感到欣慰。对于接下来的打算，“的蒙”表示，“我们希望通过这条裙子让更多人知道我们品牌，吸引更多审美相似的顾客关注我们，把其他款式带出去。”
最后，对于爆火之后心态的变化，“的蒙”开玩笑反问记者：“你想听真实的还是其他的？”对于记者“想听真实想法”的回答，“的蒙”表示：“真实的就是：努力这么多年，我们早就准备好迎接成功了。”
上游新闻记者 金鑫 图片来源/受访者
编辑：徐远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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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太古里“国企领导牵手门”事件持续发酵中，继8日中国石油北京项目管理公司宣布涉事两人停职接受纪委调查后，网友们的关注点似乎“走偏”来到了女当事人同款网红裙上——目前在各大直播APP和电商平台上，很多女主播身穿相似款裙子在直播带货。而在一家电商平台上“牵手门”疑似女当事人购买裙子的店铺内，同款网红裙短时间内卖出了4000多条。如果现在下单，30天内才会发货，可谓“一裙难求”。
9日上午，上游新闻（报料邮箱baoliaosy@163.com）记者在某短视频平台直播间看到，一名女主播正穿着相似款裙子带货，该直播间内挤进了3000多名网友，很多人都在询问是否为“牵手门”女主角同款。
某短视频平台上，众多女主播身穿“牵手门”女当事人相似款裙子直播带货 图片来源/截屏
记者观察发现，该款裙子的简介没有具体品牌信息，叫做“法式小众设计新中式碎花修身高腰显瘦连衣裙”，售价为129.9元，已售789条。而在该短视频平台其他店铺内，很多相似款裙子被直接冠以“成都太古里街拍爆款”的关键词。有一家售价为89.9元的同款裙子，最近几天已经卖出1125件。据不完全统计，9日上午该平台起码有10多家店铺的主播穿这个同款裙子在直播带货，不少网友也提出了质疑，“是否存在山寨等侵权行为”“这不是在蹭热度吗”。9日下午，上游新闻记者通过电话联系到该短视频平台处理投诉的客服。该客服表示：“如果涉及侵权或者不良信息等违规行为，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对直播间进行相应处理。”
上游新闻记者发现，在某电商平台上，一家店铺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因为人们在该店铺的评论区，找到了疑似“牵手门”女当事人2021年购买这条裙子时的留言——2021年8月27日，该女子上传了自己买家秀，并留言表示“非常好看姐妹们冲”。不少网友认为，这名顾客就是“牵手门”女当事人董某某。截至2023年6月9日中午12点，这条买家秀的评论区已经有了1100多条留言。很多网友留言表示，“不得不说这衣服还挺好看的”“名场面打卡”……
某电商平台上的一家店铺注明“付款后30天内发货” 图片来源/网络
“牵手门”事件让该店铺这条裙子的销量暴涨——数据显示，“牵手门”事件被媒体报道的第一天，这条裙子的月销量仅为200条，到9日中午，这条裙子的月销量已经暴涨至4000多条。与某短视频平台上的相似款产品不一样的是，这家电商平台上该店铺内的这条裙子做工看似更加精致，售价也贵得多，原价为618元，优惠后价格为556元。算下来，这条裙子本月总销售额已突破了200多万元。
疑似“牵手门”女当事人的买家秀 图片来源/网络
由于非常抢手，该商铺提醒顾客“付款后30天内发货”。在销售页面的显眼位置，店铺也发布公告表示：“两年前的款式，今天突然爆单，谢谢大家，不过还请理性消费。”9日上午，记者观察发现，该店铺直播间挂着这款“网红裙”，两位主播在边上试穿不同款式的衣服，和网友火热互动。主播在直播间介绍，这款粉色吊带裙是两年前店铺的原创款式，店里所有的现货已经全部售出，目前正在加班加点紧急补货，但拍下还要再等30天左右。“大家稍安勿躁，都能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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