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灯半昏时

来源|小楼故事（gushi24g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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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警察再次上门让我 配合做笔录的时候，我是一点也不惊讶的。

小姑子杨媚落网在我意料之中，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反倒是婆婆，被警察勒令蹲在地上，嘴上却还对着我破口大骂：“周云，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要不是你，小媚怎么会被警察抓走？”

我只觉得她不可理喻：“她自己违法乱纪，怎么能怪在我的头上？”

婆婆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嘴脸：“当初要不是你不答应小媚，她又怎么会去找其他不靠谱的人？”

“又不是我让她去找的，腿长在她身上，你怪我又有什么用？”

“那也和你脱不了干系，当初明明是你第一个嚷着要去报警！对，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谋害小媚的！”

说着，婆婆就要挣脱警察的钳制扑上来打我。警察紧紧制住她，训斥道：“不要闹，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

婆婆挣脱不开，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痛哭出声。而我径直上警车，心里反倒生出些同情。

尽管这一切，都是她们自找的。

02

杨媚是我老公杨林的妹妹，我的小姑子，说起她和我婆婆，确实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公公早逝，留下婆婆独自一人拉扯杨林杨媚两兄妹。其中的苦楚，不言而喻。

也不知道谁，在婆婆守寡以后给她算了一卦，愣说杨媚以后有大福，非富即贵，以后一家人都得靠她帮衬。

老一辈人普遍迷信，婆婆对此更是深信不疑。

在婆婆眼中，女孩子最大的福分就是找个条件好的人家嫁了，所以婆婆执意认为杨媚长大以后肯定能嫁个有钱人。

所以哪怕家里条件再差，婆婆永远把杨媚放在第一位，每天把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吃穿用度哪一样都不比别人家的姑娘差，只希望杨媚长大后能钓个金龟婿。

天遂人愿，杨媚渐渐长大，果然出落的亭亭玉立。

她不喜欢读书，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婆婆并不反对，反而还很支持。

她觉得，杨媚的命好，怎么样都可以嫁的好。

十八岁之后，杨媚就一直在婆婆的授意下，频繁的更换工作地点，听说哪里有钱人多，就去哪里上班。

转眼几年过去了，杨媚不仅没能嫁入豪门，还在婆婆的放纵下养成了嫌贫爱富，爱慕虚荣的坏毛病，为了维持自己的精致生活四处借钱。

这就苦了我和杨林，婆婆三天两头就带着杨媚到家里来诉苦，让我们帮忙填补大大小小债务，说等杨媚以后有出息了，一定会多帮扶我们。

这几年我和杨林好不容易折腾起一个蔬果超市，但才刚刚起步，每天起早贪黑去进货，平时又得照顾两个孩子，赚的全是血汗钱。

但面对婆婆的请求，杨林无法拒绝，回回都是出钱又出力，毕竟婆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他不能忘，而且杨媚是亲妹妹，他不能不帮。

时间久了，我虽然颇有微词，却也不好说开口，搞不好还给我扣一个挑拨离间的罪名。

不过经过婆婆和杨媚的“不懈努力”，杨媚嫁给有钱人的事情终于还是有些眉目了。

03

那是一天下午，村里人来蔬果超市买完菜结账时，突然打趣道：

“哎，周云呐，你晓不晓得？你婆婆到处说周媚钓了个金龟婿，马上就要飞上高枝变凤凰了，少不得要帮衬你们的，到时候你们要是发达了，可莫忘了我们！”

说完，拎着菜笑呵呵的走了，留下我一头雾水。这件事情我从来没听婆婆说过，更没有听杨林提过。

不知怎的，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甚至还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到了晚上我接两孩子放学回家之后，杨媚和婆婆又来串门了。

杨媚似乎比原来更好看了，脸小了，皮肤变好了，就连鼻梁都好像高了些。

一进门，婆婆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周云呐，和你说个好事儿，小媚马上就要去当阔太太了！她要是发达了，以后自然少不了你和小林的好处，她又不是嫌贫爱富的人，肯定不会忘了穷亲戚，一定会好好扶持你们的！”

听着这话，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连句祝福她的话都懒得说了。

但碍于情面，并没有发作，只是含糊的应付几句。

而杨媚反倒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八字还差一撇呢，毕竟人家有钱，又不像你和我哥一样，家里穷好说话，张东说了，他喜欢巴掌脸，欧式双眼皮，高鼻梁……”

“可嫂子你看看，我的哪一样都符合了，就差双眼皮了……我的双眼皮太浅，不够明显。我这不是想去做个双眼皮，差钱呢还……”

我心里越发窝火，倒不是因为她又来要钱，而是她那番话，只觉得从前我和杨林对她的好，全都喂了狗。

我强忍住想把她们赶出去的冲动，面露难色道：

“小媚，不是嫂子不帮你，你也知道这几年我和你哥多辛苦，还拖着两个孩子，前几天我们刚付清了下个月进货的钱，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了……”

我觉得我的话已经说的够直白了，家里确实没钱了，就算有钱，我也不会再给她瞎闹腾。

什么巴掌脸双眼皮？听着就不靠谱，而且像她这样不知感恩，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想办法给她弄钱了。

杨媚见我拒绝，却突然靠近我，压低了声音：

“嫂子，我跟你说，也不一定非要让你给我拿钱，其实想赚钱很简单，只要你去卖卵，赚的钱不比你又脏又累卖菜多的多。”

“卖卵”这两个字在我耳边炸开，炸的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我惊叫出声：“你知不知道卖卵是犯法的！我绝不同意，你自己想办法吧！这件事我们帮不了你！”

杨媚一脸鄙夷：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这才不犯法呢！这是在帮助不孕不育家庭，再说了，咱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反正每个月不卖也是浪费了，还不如赚点钱！”

婆婆赶紧道：

“就是，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都生俩儿娃了，那玩意放着不用也是浪费，卖个卵能坏啥事儿？平白得的钱不赚，非要苦巴巴辛苦，真是穷命！”

听到婆婆这番话，我既愤怒又委屈，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你们再这样胡闹，我就报警了！无论如何这个忙我都不会帮！”

杨媚见我态坚决，甩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瞧！拉着婆婆走了，把门摔得震天响。

留我一个人在客厅里气的发抖。

04

晚上，我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杨林，杨林气的当即就要回去好好教训杨媚一顿。

虽然杨林平日里对婆婆和杨媚的行为也十分看不过眼，但她们的要求他全都尽量满足了。

可没想到她们现在竟越来越过分。

他是善良，但不懦弱，更不愚昧。家庭是他的底线，家里人要是被欺负了，他丝毫不会退让。

杨林被我拦住了，一是自家人没必要闹得太难看，给旁人看笑话；二是，这事我不答应，不理她们就算了，他们爱咋地咋地，犯不着我们管。

凭良心说，我虽然对她们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气愤，可我又真的怕杨媚走上歪路，毕竟她是杨林的亲妹妹，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他自然也是没法彻底不管吧。

可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也没再出什么问题，我又继续把心思全都扑在了我和杨林的小超市上。

眼看着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我和杨林每天就更累了，凌晨就得起来跑去市场拉货，还要给几家酒店供应新鲜蔬菜，没过多久，我和杨林手上全是冻疮。

生活虽然很苦，但是看着日益增加的收入，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以及每天吃晚饭时一大家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我又觉得我们吃过的苦都不算什么。

我们始终坚信，凭着自己勤劳的双手，一定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就在我和杨林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杨媚出事了，这次直接进了医院。

婆婆打电话过来催着我们，赶快给她转医药费，却无论如何都不让我和杨林去陪护，也不肯说得的是什么病在哪家医院。

我和杨林将信将疑，却还是立马给她转了8000块钱，这是我们准备留着进货用的，如今为了小姑子，又肉包子打了狗。

最终我和杨林决定去婆婆家一趟，看看她们俩究竟在搞什么鬼。

05

可追问了两个多小时，不论我们怎样的循循善诱，软磨硬泡，杨媚都不肯说出自己前段日子因为什么住院，甚至还对我出言不逊。

最后我和老公实在拿她没辙，只能回家。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守着她，钱自然也是根本没可能拿回来了。

正当我们要起身出门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好像是一群人在大声嚷嚷。

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杨媚，你个贱人，给我滚出来！我女儿被你害惨了呀，快给我滚出来！”

杨媚面色惊恐，直接跳下床，光着脚仓皇翻窗逃跑。速度快的连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疑惑的看着婆婆，只见她神色慌张，冲到外口就要反锁大门。

但婆婆还是迟了一步，那群人已经冲了进来，房间很快被占满，挤了七八个人。

为首的那个女人指着婆婆咒骂：“老瘟婆，杨媚那个贱人呢？今天不把她叫出来，我跟你们没完！”

婆婆却低着头缩在墙角，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那女人又哭到：

“杨媚那贱人，自己卖卵整的卵巢糜烂，卵巢都被切了，怎么竟然还敢来害我女儿？你们母女有没有心肝啊？可怜我的女儿才18岁呀……”

我站在原地，如晴天霹雳。

从女人断断续续的咒骂中，我得知了整个事件的大概经过，杨媚为了攀高枝去卖卵整容，结果一下子弄的自己生病住院卵巢被切除。

可就这，她还不死心，还要去害别人，又去当卵妹招募人，给村里那些年轻小姑娘洗脑，怂恿人家去卖卵，自己好从中抽提成。

其中一个小姑娘卖完没两天就得了卵巢囊肿，花了不少钱，最后扛不住家里人的逼问，才招出是杨媚带她去卖卵。

小姑娘家里人气愤不已，直接报了警，又拉着自己亲戚闹上门要讨个说法。

现在杨媚已经逃之夭夭，婆婆家住的是平房，也没安防盗窗，窗子后面就是菜地，也不知道她会跑到哪里去。

现在我们三个人被堵在房间里，面对那伙人的逼问，婆婆不断地用眼神警告我们什么也不许说。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警察及时赶到，把我们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我们被带去派出所做了笔录，我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如实告诉了警察。

回去的路上，我和杨林谁也没做声，我只觉得杨媚太过糊涂，她的一生就这样被毁了。

错在婆婆，更错在她自己。婆婆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头发一下子白了大半。

她不敢回村子，如今只能住在我们家里。

我和杨林一直劝她要是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如实告诉警察，好早日找到杨媚，抓获卖卵团伙，让更多的人不要再上当受骗。

但婆婆丝毫不领情：

“小媚靠卖卵磨了骨，垫高了鼻梁，还做了双眼皮，马上就能当阔太太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怕生不了孩子吗？直接找人代孕就是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穷命儿子！”

婆婆仍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执迷不悟，还指望着能跟着杨媚享清福。

我们见劝不动她，索性也不再和她多说，每天照旧去超市里忙活，一面留意着派出所的消息。

06

终于在一个下午，杨媚出去找东西吃的时候被人举报，被警察当场抓获。

同一天被抓获的，还有那个杨媚口中的“有钱人”张东。

其实张东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只是一个打着富二代的名头骗财骗色的流氓地痞。

原来这一开始就是一场，穷屌丝钓大鱼的骗局。

而爱慕虚荣被金钱蒙蔽双眼的杨媚就这样上了钩，最终吞下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不知道当他们在派出所相遇的时候，各自会做何想感想。

杨媚为了逃避自己的罪责，甚至将罪名推到了我和婆婆头上。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然是不怕的，配合警察做完了笔录就出来继续忙活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杨媚最终还是没躲过法律的制裁，被判了刑。

这件事闹得很大，我和老公的小超市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可我和他依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在乎别人的说法。

由于我和老公诚信为本，做生意又实在，不但没受到影响，生意还是越来越红火。

自从上次做完笔录回来以后，婆婆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杨媚锒铛入狱，赡养婆婆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我们头上，我和老公干脆就把她接到身边照顾着。

尽管之前闹得几乎撕破脸，可养育之恩，不能不报。

在我们的照料下，婆婆的精神好了些，她也终于悔悟，开始痛恨自己当初的糊涂。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再怎么样也回不到从前。

小姑子的虚荣，婆婆的愚昧，这些都是造成这场悲剧的根本。我和老公虽然赚的都是辛苦钱，但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的财富比什么都踏实可靠。

投机取巧得来的东西终究不会长久，更何况是以健康做代价，可能还会让自己的一生都为之付出代价。

来源：小楼故事（gushi24gushi），作者：灯半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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