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忠犬大卡之死

文/刘浪

大卡被吃了，肯定是被吃了。

这次回家，去楼边的自行车棚看邻居们打牌，我喊“大卡”，一位老阿姨告诉我“大卡卖了”，我就意识到了。

大卡，是车棚大爷养的一条金毛，11年前刚满月时就被抱到这里。

车棚大爷还开了一个小卖部，小时候的大卡每看到有人提着塑料袋离开车棚，都会追着叫两声。到后来习惯了，就自己玩自己的皮球。

这些年，就一直看着大卡成长。

每次去或经过车棚，都会喊一声“大卡”，大卡会回过头看我一眼。偶看到大卡津津有味的吃车棚大爷吃剩下的鸡鸭鱼肉，我也会调侃一句：大卡你生活忒好啊！

大卡，就真的是大，是我见过的体型最大的金毛。

有时候，我会走到大卡身边，用手抓抓它的脖子下面。因为很多年前一个养狗的和我说过，脖子下面这地方狗自己够不到，有人给它抓抓挠挠它会非常舒服，会很乖。

女儿和外甥女从小就喜欢狗，偶尔带她俩经过车棚，她俩也会跑过去喊“大卡”。只是大卡太大了，她俩有些怕，会离得远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大卡已和车棚融为一体，和每天络绎不绝在车棚玩儿牌打麻将的前后楼邻居们融为一体。

应该是近两三年或三四年，大卡开始显现老态。

这首先体现在大卡那一身不再金黄灿灿的毛发，颜色渐淡渐花白。然后就是越来越不爱动，早些时看它躺在车棚进门靠边处，喊它，它还会懒洋洋的睁开眼稍扭头看看我，到后来，干脆就没了反应。

这次回家，还是像往常一样，去车棚围观邻居们打牌。还是像往常一样，我把头探到车棚门口，喊“大卡”，但，啥也没看到，包括一直铺在大卡身下的那块垫子。

正疑惑，边上一位老阿姨说：大卡卖了。

卖了？

整天躺着不动了，跟人得脑血栓似的，老阿姨接着说。

哎呀，我情不自禁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让老阿姨感慨：我也不舍得呀，从那么大就看着，但现在动不了了谁管它呀。

我就知道了，车棚大爷用大卡换了一条小狗。

老阿姨接着说：那天买狗的来拉大卡，脖子上套个套使劲往车上拽，大卡不上去啊，它知道咋回事。买狗的连拉带拽给弄到车上了，我不舍得，追过去想摸摸大卡的头，看到大卡的眼泪哗哗的流，它哭我也哭啊。

老阿姨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大卡流泪的样子。

本来我还说，等哪天大卡死了跟它家一起给埋东边大坑去，可现在动不了，谁伺候它啊。老阿姨又说。

是啊，似乎人还自顾不暇的大背景，谁又能去在乎一条狗？

而“谁买条这样的狗，会是为了给它治病呢”。

大卡走了，大卡死了，大卡肯定是被吃了。

唉……

2023年06月19日04:30

注：

1.标题图画作者：画画的小杰，选自网络

2.音乐作品为车撵坡乐队《飞鸟》，并由徐军&车撵坡乐队特别提供版权

3.法律顾问：王昆-北京大康律师事务所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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