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我和许多青年人一样,在青少年时做过很多彩色的梦。
我曾想当一名政治家,挽民于倒悬,救民于水火,使国家兴旺、人民安居乐业;我曾想当一名将军,统帅着千军万马,驰骋疆场,横扫千军如卷席,我雪梦想做一个文学家,写出像《红楼梦》《三国演义》那样的不朽名著;像托尔斯泰、巴尔扎克、大仲马那样闻名天下;我也鲁想当一名科学发明家,像牛顿、爱迪生、瓦特那样奉献于社会。不过,实事求是地说,我从未想过要当一名教育工作者,因为我觉得那太平凡、太清苦,并且压根儿就无法干出惊天动地的业绩。
命运之神偏偏和我作对。几经波折、辗转,却把我定位在教育岗位上。而我呢,不仅认了,而且把它当作了家,苦心孤诣,惨淡经营起来。
头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家,凡是一个正常的人,谁不热爱自己的家?
我从事教育事业 30年,当了十年中学教师,一中学校长。不少人都说我“三十年如一日”二十年是的,三十年来,我吃在这个家,往在这个家,于”,视校如家作在这个家。除了出差、开会外,我压根儿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家。我的的确确把学校当成自己的家。
清晨,我踏着琅琅的书声漫步。晚上,我在明亮的灯光下沉思。深夜,别人都入睡了,我独自一个人在屋中来回踱步构思着学校发展的蓝图·.....我含多灰对镜自顾,看着风霜岁月在我宽大的额头上刻下的几道深深皱纹,乌发中新添的根根银丝,不由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感慨万端。“老啦,老啦!此生无所求,只求能在这个岗位上工作到老,能把毕生精力献给这个家,也就心满意足啦!”
我没有能够心满意足。
一天上午,我正在办公室里踱步,构思新学期的工作计划。“嘟嘟嘟”电话响个不停。我快步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话筒里立即传来年轻的分管组织的区委副书记的声音:“董校长吗?你好,请您马上来我这儿一趟。。。。。。
我汗涔涔地赶到区委副书记的办公室,组织部长和年轻的区委副书记已坐在那儿等我。当我推门进去时,他们一起站起来,招呼我坐下,年轻的区委副书记冲了杯茶,双手端到我的面前。我客气地站了起来,他示意我坐下。然后他走回自己的座位,笑咪咪地对我说:“董校长,您的工作变动了。”
“什么?我的工作变动了!”我把送到嘴边的茶杯又放回原处新生
“区卫生局那里需要您去主持工作·.....”我知道年轻的副书记说的是实话。区卫生局班子比较弱,领导班子不团结。根据我的经历,区委认为我夫一定能将这个局搞好。但是我是搞教育出身,在教育工作了大牛辈子,现在突然叫我去搞卫生,真是·...“书记,我搞这么多年教育,虽说文教卫生是一家但是......”
“区委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那......”
“就这样吧”......
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三年光阴-晃而过。在这三年之中,我整天忙着搞防疫、搞保健、建医院、查卫生,到农村搞统筹医疗,到上边去跑钱要物也还忙得不亦乐乎。工作上虽然如此卖力,并在全市卫生工作中多灰受到好评,但睡前饭后,我仍是经常想到我以前的那个家一一学校。以前在学校的情形,经常在梦中出现。
一天下午,我正在主持召开全区院、站、所长会议办公室李主任忽然拿来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区委组织部吴部长请您立即去他处一趟。”
我抓紧时间开完了会议,坐着小车来到区委组织部一见面吴部长就笑着对我说:“您的工作变动了,。”
“怎么,又要把我调到哪里去? 如果上级认为我工作不行,干脆把我免掉算啦,省得这样调来调去的。”我发牢骚地说。
“这次不是区委调动您的,是市委调您的,”
“市委!叫我干什么?”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部长在市委组织部等你,您工作变动情况由他直接对您谈。”于是我和吴部长一起坐上小车,向市委组织部飞驰而去·.....
到了市委组织部,王部长热情地接待了我。王部长中等身材,戴着眼镜,脸白白的,看来像个书生,年纪比我们区委副书记还要年轻,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他给我讲了如下情况:
省里在我们市办了一所粮食技工学校,学校校长是由市里任命的。这个学校条件很好,因为领导班子不团结,前段时间没有搞好,市委经过调查了解,根据我以往的经历和实绩,认为我能把这所学校搞好,因此任命我为这所学校的校长。并希望我抓紧时间,把区卫生局的工作交接一下,尽快到省粮食技工学校上班。就这样,我又回到了离别整整三年的家一一学校。
星月皎洁,银河在天,四无人声,已近深夜。我无法入眠。琅琅的书声,明亮的灯光,花园似的校园,运动场上生龙活虎的情景,不时浮现在我眼前。我对着星星,对着月亮,一遍又一遍地说:“回家了,回家了!我不会再动了,不会再出这个家了,我要安下心,静下气来,好好经营这个家,把毕生精力奉献给这个家。把这个家经营得更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兴旺、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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