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38年,白居易在67岁,写了一篇自传--醉吟先生传。这个醉吟先生,就是他自己。自传中自称,有个叫醉吟先生的,不知道姓名、籍贯、官职,只知道他做了30年官,退居到洛城。他的居处有个池塘、竹竿、乔木、台榭、舟桥等。他爱好喝酒、吟诗、弹琴,与酒徒、诗友、琴侣一起游乐。事实也是如此,洛阳城内外的寺庙、山丘、泉石,白居易都去漫游过。
张文潜在《苕溪鱼隐丛话》中说:白居易家酿美酒,每次喝酒时必有丝竹伴奏,僮妓侍奉。与他喝酒的都是社会上的名流,如裴度、刘禹锡等。
据《穷幽记》记载,白居易家里有池塘,可泛舟。他宴请宾客,有时在船上,他命人在船旁吊百余只空囊,里面装有美酒佳肴,随船而行,要吃喝时,就拉起,吃喝完一只再拉起一只,直至吃喝完为止。如此说来,与陶渊明的苦况,当然不同。
方勺《泊宅编》卷上说:白乐天多乐诗,二千八百首中,饮酒者八百首。这个数字不算小。他喝酒时,不分春夏秋冬,有时是独酌,有时是邀好友共饮!总能喝出个自己的天地!
在春天,“诗成斩将奇难敌,酒熟封侯快未如”
在夏天,“自别钱塘山水后,不多饮酒懒吟诗。”
在秋天,“酒后高歌且放狂,门前闲事莫思量。”
在冬天, “花下鞍马游,雪中杯酒欢。”
酒逢知己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白居易一生有两个挚友,元稹和刘禹锡。
白居易与元稹可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时常聚在一起举杯畅饮,吟诗作对,甚至同榻而眠,分别之际也要不断互相写信赠诗。
元稹写下“愿为云与雨,会合天之垂。”
白居易回复“梦中握君手,问君意何如?”
元仕途中落,白三次上书为其鸣冤求情;白被贬江州,元闻讯便写下了那句“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后来元稹病逝后,白居易不仅仅是失去了酒友,喝墨水小酒,更是失去了人生的挚友,杯中酒再无共鸣,只留下孤独相思。
赐酒盈杯谁共持,宫花满把独相思。
相思只傍花边立,尽日吟君咏菊诗。
刘禹锡的出现,又让白居易找回了同知己饮酒的快乐。两人双双被贬之后,才得以扬州会面。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既视感。
白居易曾对刘曰:“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刘禹锡回复“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待刘禹锡也驾鹤西去后,白居易为再痛失好友,悲痛欲绝写下“同贫同病退闲日,一死一生临老头”。
独自饮酒
“酒盏酌来须满满,花枝看即落纷纷。”
没有了好友的陪伴,晚年的白居易独自饮酒,总是免不了一些复杂的情绪。年少成名、壮年失志,胸怀大志却不能“兼济天下”,到了晚年沦落到“独善其身”的境地。换作普通人早已积郁成疾。白乐天,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
潜修佛缘
“引满饮一盏,尽忘身外缘。”
晚年的白居易,还结交了诸多僧侣。其中最为知名的是,白居易担任杭州刺史期间,与鸟窠禅师交往的这段轶事。
南宋时期的《淳熙三山志·寺观类四》(卷第三十六)也有记载,“鸟窠岩,鸿休岩西,累石为之。初,鸟窠游馀杭,巢木杪而居。白傅访之,曰:‘得无危乎?’答曰:‘如公所处,则危甚。’诘之,乃曰:‘薪火不停,识性交攻,安得不危?’白以诗赠之。后居是,故以名岩”。
白居易爱酒,爱的也无非是酒所带来的生命力与活力,以及给他带来的欢愉。白乐天饮酒,自有一番境界。
一杯驱世虑,两杯反天和。
三杯即酩酊,或笑任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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