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看着眼前的人儿,想要忍下眼泪,它们却夺眶而出。思念与哀怨汇成一股河。似是等待已久,又不愿轻易承认。
“宓妹,我回来了!”
看着他,就心安。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语气怨怼。
“别哭别哭,我…我…对不起,惹你伤心了。”
我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震得手心又麻又痛。哭了一会平静下来才察觉。
“手心疼…”
“我给你吹吹。”
见我雨过天晴,马上笑嘻嘻的轻握我的指尖,像端起珍贵的玉器一般小心地吹起来。
突然不远处有异响,回头只见表哥落寞的站在那里。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四目对视,有爱而不得。只一瞬,他便转身离去。
“还疼吗?”
“不疼了,这三年你去哪儿了?”我收拾心情问道。
“宓妹,在临城时我们曾遇到让我参军的壮士,你还记得吗?我自知无所建树配不上你,就去投靠了他,如今终于有资格求娶你了!如今…我未娶你未嫁!我爱慕你已久,想娶你为妻!不知你可愿意?”
“你不害怕我无父无母,像外面传的那样不堪?”
“怎么会?简直一派胡言!我只恨自己没在你身边,替你教训那些乱说话的人。我不在的时候,让你受委屈了。”
我注视着他的双眼,辨别着他是否真心,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我要的是一辈子的坚定不移,不容有一丝迟疑。
是否情网中的女子总是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想要一再确认,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担心忧虑又患得患失过。
“我可是很不好养,要温暖勤浇水多打理才行。”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就是因为你不好养才便宜了我。”
“这意思是你也觉得我太挑剔了?”
“不是不是,我…我…我是说…我爱慕你已久,想娶你为妻。”
看着他紧张的表情,无措地抓耳挠腮,我顿时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眼眸流转,大着胆子对他脸颊轻轻一吻,红着脸说“我愿意。”
然后快速跑开了。
原来这就是定情的滋味,并非我冷情,原来是我早就心有所属,再装不下其他人。
我抚摸着滚烫的脸颊,刚才怎么如此大胆,竟会如此情不自禁?他会不会觉得我太过随意不够矜持?
在回去的马车上,我胡思乱想着,憧憬着又雀跃着。
表哥在花园里弹琴,悠扬的琴音夹杂着落寞。
我无意去接近他跟他解释什么,因为对他无情无爱所以无牵无挂。
傍晚从外祖母那里吃过晚饭回来,便与我的丫鬟对起账目来。
这是我母亲的陪嫁,自我投靠外祖母后便由外祖母做主归于我名下。
改了名字叫暗香小筑,卖起了胭脂和熏香。
我还是很有经商天赋的,虽说一个姑娘家经营多有不便,但还好有王敬的弟弟王成替我出面迎来送往,打理铺子大小事务。
我经历过生死大悲、亲人相继离世之后,就知道人生无常,既活着就要为自己而活,要有养活自己的本事。
如今街头巷尾仍会在我的马车经过时指指点点,碰上长舌妇甚至还会大声议论——
“一个大户姑娘家经常抛头露面,也不害臊。”
“嗐,勾得豪门子弟为她一掷千金,岂会是个正经人。”
“就是!无父无母,一副克亲之相。倒是有人不嫌弃,人家徐公子扬言要纳她做妾呢!她还不愿意!这么个身世还想正正经经做人妻?”
这些羞辱我都咽了,因为那时心死了不在乎。
但现在他回来了,我不想以后连累他也被人议论,所以我没有去暗香小筑对账,而是将账目搬进了府中。
自投靠外祖母以来,外祖母就开始张罗我的婚事,但四处碰壁。
原是有人造谣我生来克亲,命硬凡亲近者不得善终。
后又有生意场中人心险恶,故意恶意中伤我,说我鲜廉寡耻,不修女德,致使好多人家都退避三舍,即使有来说亲的,也都是些好色之徒。
自此外祖母对我经商之事便不再劝阻,让我随性随心。
既然活下来了,就要好好活着,让自己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突然,门被人大力推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四处寻找,脚步浮浮沉沉,跌撞着进了门。
“表哥,你来做什么?”
“宓儿,宓儿。”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向他怀里带去,我拼命挣脱,无奈力量悬殊,只是让他脚步不稳,更加向我倾斜过来。
一切变化太快,丫鬟冬青醒过神,我已被拉住手臂抵在桌岸边上,桌上的茶具散落在地上,账本也被热水淹的模糊开来。
冬青不敢大声喧哗怕引来更多人,又不敢上前去拉主家,一时竟呆愣住了。
“快去找外祖母!”我挣扎着低吼道。
他意识迷离,只一味地喊着宓儿,宓儿,想要亲近我,被我踢中小腿骨,一时吃痛松开了手。
我趁机逃离他的禁锢,跑到桌岸对面,顺手把热水壶拎在手里,准备随时应对他的反扑。
可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没有再来抓我的意思,我稍稍松了口气,拎着热水壶的手却不敢放松。
“宓儿,我们小时候多要好啊,你答应过我长大了要做我的新娘的,你都忘了吗?”
“表哥,你喝醉了…”
“我从小就喜欢你,一直都是!即便你现在对我冷冷的。你刚来的那年,祖母提起我们的婚事,我高兴极了!整天想着母亲会如何回复祖母…若不是是李静静…都是她!若不是她造谣生事,我母亲也不会推拒了我们的婚事,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们去找我母亲说明白好不好?”
说着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似是想要抓住我。
即使中间隔着桌子,我依然不敢懈怠,脚步往后退了退。
“表哥,当初外祖母提起我们的婚事时,我是事后才知道的。我早已心有所属,我们本就没有缘分,就不要强求吧!”
我轻声道,尽量不激怒他。
“宓儿,睡下了吗?外祖母来看看你。”
熟悉的声音响起,门被推开外祖母走了进来。
她径直来到我身边,从我手里接过热水壶,安抚似地握住了我微微汗湿的手。
“诚儿,这么晚了,你妹妹要睡下了,你回去吧。来人,带少爷回去。”外祖母厉声吩咐道。
门再次推开,舅母带人急急地走了进来,看了眼满地的狼藉,又暼了瞥我这边,嘱咐让身边得力之人带走表哥。
突然原本呆坐昏沉中的表哥惊坐而起,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舅母的衣袖。
“母亲,求你了,让表妹嫁给我吧,以后什么事我都听你的!母亲,求求你了!”
舅母一脸尴尬,示意下人们快些。
外祖母拥着我坐在了里间的床上,示意我不必再害怕,舅母也紧跟上前问候。
“你既然一开始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就该速速把诚儿的婚事定下,免得他四处乱窜,惹下祸事来。”
“婆母教训的是,是儿媳大意了。”
舅母看了我一眼,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你回去吧,诚儿喝了酒,幸亏没做出什么错事,待他父亲回来,让他来见我。”
“是,儿媳先回去了。”
舅母看了看我,就步履匆匆地走了。
外祖母看着余惊未散的我,叹了口气。
“你不要怨外祖母,当初我看出你与那王敬有情,可他孑然一身,无钱无权,难道要外祖母看你与他当垆卖酒去过清贫日子?你表哥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对你有意,也是亲上加亲的事,我才想把你们的事定下来,可没想到你舅母有心结不愿意。唉,是我乱点鸳鸯谱,还耽误了你,我对不住你母亲的托付呀!”
“外祖母不要这么说,您为宓儿的长远打算,宓儿怎会不明白…”
“老爷过来了。”门外丫鬟隔门回禀道。
舅舅风尘仆仆地赶来,问候过外祖母,就问我
“宓儿可曾伤着?待我回去定好好教训那孽障…”
“罢了,你莫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宓儿没事!也不是什么光鲜的事,于两个孩子的名声都不好。”
“母亲说的是。”
“我只问你,诚儿的婚事为何一直拖着?”
舅舅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原来在外祖母提议我与表哥的婚事之前,舅母与李家太太就交好,李家太太对表哥甚是满意,曾有意与舅母结亲。
李家小姐也不知何时暗自相看,也喜欢上了表哥。
她便央求他哥哥替她与表哥传书达情,那李家小姐在家一向娇纵,一朝被表哥无情拒绝,便觉不甘,就四处打听表哥的事。
在得知我的存在后,正值祖母提议我与表哥婚事之时。
便查清我的来历,在名门小姐圈子里四处散播我克亲的谣言,搅了我与表哥的婚事。
此事传到表哥的耳朵里,还与李家公子打了一架,后来李家主动登门道歉,两人的婚事重新被提起。
可表哥说什么也不愿娶李家小姐,李家小姐知道了便寻死觅活,闹得人尽皆知。
舅母也觉得李家小姐太过娇纵,不是良配,便歇了心思。
但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时之间,别的好人家又怎么愿意牵扯其中,表哥的婚事便拖着。
“也是孽缘,该有这一遭,躲也躲不掉。只苦了我的宓儿无辜受牵连啊”
“外祖母,我从未将那些流言放在心上,您也别再回想当初的事,像您说的,我也是命中该有这一遭。”
次日上午,外祖母身边的桔红跑来,未语先笑,看着我的眼神欢喜又暧昧。
“表小姐,老太太让您过去呢,前厅有客。”
不等我问,她又迫不及待地补充道“是来提亲的!”
我的心砰砰砰砰的狂乱起来,是不是敬哥哥!
等不及整装,抬脚就向外走。到了外祖母身前,只见她与一位圆圆胖胖的妇人说着话,言辞亲切。
“这位就是乔宓小姐吧,真是标致呀!我本是个嘴笨的人,不会替人说媒拉纤,奈何被王把总一再央求,连我家大人都发话让我务必办好这件事。”
“您受累。”说完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像是坦白了什么。
“呦,看来这是送到我嘴边的喜酒了,那我这媒人做得可太轻松了!不过还得老太太您发话成全我呀”
“您太自谦了,我这外孙女平日也是个机灵的,到您这儿反倒不会说话了!让您见笑了。”
“宓儿,吴太太是替把总大人王敬来提亲的,你去把你的生辰八字写来交给吴太太。”
“多谢老太太,若是天下好姻缘都能这般顺利那还要媒人做什么,只带着一张嘴等着吃席就是了。”
我伏案书写,外祖母又拉住吴太太道,
“吴太太,这孩子命苦,不怕您笑话,我原本想多替她筹谋,奈何良缘天注定,我之前一番筹划反倒险些误了她。如今王敬也算熬出了头,宓儿只要不受委屈,我也能安心把她交出去了……”
自王敬上门提亲过后,外祖母每日都要与我说上半天话。
从我的嫁妆的准备到如何持家再到夫妻相处之道,有时正欢喜着却落了泪。
她总说自己年纪大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如今我有个好去处,她也能安心地去了。
听得我胆战心惊,时常询问服侍的人最近外祖母身体如何?也常常做些她爱吃的点心。
这日,与芙蓉斋的糕点师傅约好了请教做芙蓉糕的手艺,一大早便带着丫鬟冬青出了门。
刚走到半路的拐角处,被一辆华丽马车挡住了去路。
本是宽敞的街道,却因为对方的马车歪斜着停靠在路边,占了双向的道而无法通过。早晨天刚擦亮,路上行人甚少。
马夫下车与对方理论,对方不但不退让,还大声辱骂。
“冬青,让马夫回来,我们绕远路走,不要与人冲突。”
“是。”
我在马车里静坐着,突然听到一声尖叫,是冬青!
我连忙拨开车帘,只见一个公子哥一只手圈着冬青的脖子,另一只手扬起就是一巴掌。
“竟敢咬爷,爷宠你那是看得起你,一个奴才竟敢不从,跟你主子一样一身的贱骨头!”
真是冤家路窄,我连忙戴上帷帽出了马车。
“呦,又见到小姐了,小生这厢有礼了。”
“徐公子,不知我的丫头如何惹了你。”
“一个丫头而已,都是小事。不过小生自第一次见了小姐就得了相思病,非小姐不能解,只要小姐让我一亲芳泽,我就不再追究,放了这丫头。”
“看来徐公子记吃不记打,忘了上次人财两空?”
“哈哈哈哈,乔小姐聪慧,比才情急智我是比不过你,但是小姐未免太小看我徐某了。人财两空?未见得吧!去!让兰青来见见她曾经的恩人!”
徐之敬一脸挑衅之色,似是泄愤一般,冬青的脖子被他狠狠掐了一下,引得冬青呜咽出声。
“你莫要伤她!”我又惊又无力。
“乔小姐……”一个唯唯诺诺的女子从姓徐的身后走出来,眼神闪躲。
“兰青如今已是我的外室,公子我玩弄女人如何,欺男霸女又如何?若不是我,她能过上如今的好日子?嗯?”
说着他放开冬青转而搂抱着兰青,勾起她的下巴一脸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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