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与欧阳旭认识6年,除了我爸,他是最重要的。
初二那年,我认识了正在上初三的校草欧阳旭。
那天下午,我又一次被学校霸凌团体盯上。
我摸到书包里的砖块,粗糙又坚硬,我决定这次要反抗。
看着6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生向我围过来。
额头上都是汗,我害怕了,还没来得及反抗。
手一抖,装着砖头的书包掉到地上了。
我害怕得不由自主地后退,直到靠墙上,退无可退
为了不挨打,我急中生智。
掏出钱想扔远一点,本想着趁着她们捡钱的时候,我能跑掉。
结果钱太轻了,我没跑两步。
还是被一个高个子女生拽到头发拖回去了。
我用胳膊抱住头,蹲下身子,害怕得哆嗦。
“教导主任来了,快跑。”
突然听到一个男生喊道,声音特别洪亮,我也吓了一跳。
抬头看时,那群准备打我的女生已经跑远了。
我松了口气,赶紧去捡我的书包。
看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已经帮我捡起来了。
我不敢看他。
低头说:谢谢。
接过书包转身就想跑,他挡住我的去路。
我又开始紧张起来。
“我没有钱了,别打我。”
就听到一声‘噗’的笑声。
“刘月,看你那怂样。”
“但凡你硬气点,也不至于经常挨揍。”
我脸红,头低得更低了,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说话。
“这个给你,不用还了,以后她们再打你,你就报欧阳旭。”
看着递过来的钱,我不敢接。
他是第一个主动帮助我的人,我红了眼眶,说了声谢谢。
然后越过他转身跑走。
一段距离后,我回头看他。
那个阳光下挺拔的背影,印在我的脑海里。
后来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用欧阳旭这个名字,度过了初中的2年安稳日子。
我偷偷看过他打篮球,阳光下,意气风发的样子帅极了。
看到有女孩在球场边递水和毛巾。
我什么也不敢,我能做的就是努力在学习上靠近他。
初三模拟考试榜贴出来了,我看到他是全校排名第五。
松了口气。
我初二考试全校排名第六,我知道他学习好。
我用尽全力追随着他的脚步,希望有一天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学校开大会时,我都能在人海中寻到他的影子这已经是习惯。
走在学校的路上,只要回头,总想着能够遇到他。
时常有他的影子出现在我脑海里。
就想看着他,能够偶遇他,也不要被他发现,这大概就是一个人暗恋的秘密,情窦初开的样子吧。
现在想起来,还会脸红。
我初三时他考到了县重点高中,一中。
第二年,我也考进去了,喜欢的力量。
再后来,一中的食堂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因为我总是能在吃饭的时候看到他。
饭菜都感觉可口好多。
高三时知道他考到了清华,那也成了我努力的目标了。
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始终保持学校前10名。
高三压力重时,经常梦见我已经考上了清华,在清华校园的林荫大道里,他迎面向我走来,说做能我女朋友吗?
每次梦到这里,我都激动地醒来,久久不能入睡,干脆拿英语书背单词,希望自己可以尽早实现愿望,考入清华。
但天有不测风云,临近考试我体检出尿毒症晚期。
心如死灰。
从我懂事后记忆里只有爸爸。
每天忙着上下班,但对我很细心照顾。
时不时地会自己哀伤和叹气。
每次我问到妈妈时,她总说。
“是爸爸做得不好,你妈妈才会离开我们。”
但我听到邻居阿姨闲话说。
“如果刘国栋家的是个小子,那杨雪也不会和她婆婆闹那么厉害更不会离婚了,可怜的国栋,一个人又当爸又当妈的,把月月带着大,杨雪那心狠的就没问过孩子。”
我知道妈妈肯定是不喜欢我。
在我5岁以前,奶奶生前经常这样说。
“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这句话贯穿了我5岁前的整个世界。
小时候我经常模仿男孩,觉着那样我就是大家喜欢的有用的人吧!
听隔壁阿姨给我爸介绍对象,然后别的小朋友就说。
迟早我爸爸会给我娶一个后妈,会不要我。
吓得我哭了好几天,生了一场大病后,从此爸爸再也不去相亲了,他告诉我不会再婚的。
那时候最喜欢爸爸带我去理发,因为短发最像男孩子。
更不喜欢穿裙子,那是女生才穿,小时候最爱踢球了,总觉着自己是男孩。
后来奶奶不让去踢球,说小女孩不好好学习,以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不是他家的传统。那时候很少有小朋友和我玩了。
后来奶奶去世了,我也大一点上幼儿园了。
记得幼儿园大班时上,我因为经常上男生厕所。
被老师叫家长谈话,爸爸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被确诊为[儿童性别认知障碍]。
简单说就是女童表现男性化,我在持续地否定自己女孩的性别角色,觉着当男孩比当女孩更好,是一种心理问题。
“医生,严重吗?”爸爸很焦急。
在幼年时对性别认知的混乱,有可能形成极端的性格,也有可能影响长大后的性取向。
爸爸有些茫然。
“是不是检查结果错了?我们再检查一下,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了?”
医生说:您的感受我能理解,一个孩子最终确认自己的性别,主要是在外部环境和教育的渗透下,慢慢进行的。”
“医生这是什么意思呢?”
医生举了几个例子。
有的家长觉着好玩把小男生当女生打扮。
或者单亲家庭,父女或者母子长期独处,孩子就有可能缺失性别榜样的参照物。
“那怎么做?”父亲很紧张
“首先对孩子的性别还要表示出认同和赞赏,特别是爸爸,男性家长一般在家庭里都代表着权威和规则,所以来自爸爸的认同和鼓励特别重要,另外注意长辈是不是有重男轻女的态度。”
“如果孩子想要获得长辈的认可,那就会拼命证明自己不比男孩差,行为和心理也更倾向于男孩,所以平时谨记多给孩子性别的认可。”
那时候爸爸为了照顾我,辞掉了他公务员的工作。
开了小超市卖菜,时间自由好多。
不上学的日子我最喜欢在菜店门口跑来跑去,喂喂流浪的小猫,小狗,爸爸看我喜欢,7岁生日时,送我一只小橘猫。
那时候开心极了,我有了最好的朋友,那些憋在心里的话,我都给它说在医生和小橘猫的治愈下,半年后我康复了。
我要做个最乖巧的女生,帮爸爸干家务洗衣服,努力好好学习,发挥自己的价值,不会被遗弃了呢!
邻居都开始羡慕。
“国栋家的小闺女真懂事,国栋以后有福气呢!”
我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每天开心地努力成为大人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后来上小学后发现,好多同学都不喜欢我。
慢慢地我意识到,因为我学习太好了,因为我是大人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同学都开始远离我。
没关系我还有小橘猫陪着我,我越来越独,上学下学都是自己走。
看着别的同学都有同伴,其实我是羡慕的。
但自尊心让我不想低头,就这样我孤独高傲地考进了县重点初中。
爸爸给我买了新衣服,新书包,我在期待,初中是新的开始。
或许我会有好几个好朋友。
初一开始,我依旧好好学习。
但考试时,总会故意答错几道题,因为我害怕考得太好,大家又不待见我了。
于是成绩平平,长相平平,穿着平平的我,还是没有人待见。
我其实很紧张交朋友,每次同学问我她的裙子好看吗?
我都会说好看,别的同学问我什么,我都会顺着她。
后来我知道这是讨好型人格,没有真正的朋友,有的都是被利用。
其实被利用时我也不生气,觉着是因为自己有价值才会被利用。
现在感觉那时的自己太可悲了。
直到我的小橘猫死了,初二时,我伤心难过了好久,那是一段最黑暗的日子。
我开始叛逆,不再顺着那些无聊的女生,不想被利用。
我开始孤傲地活着,对那些试图挑衅我的女生不理不睬。
同时也得罪了好多人,有一次我依旧一个人回家。
遇上学校的霸凌团体女生,我被狠揍了一顿。
脸都被打肿了,爸爸心疼坏了,找老师说了情况。
我又被揍了几次后,指导老师也管不了。
后来爸爸就每天送我上学,有时他实在忙,我就自己上学。
爸爸挣钱不容易。
一开始被揍得很,是我不舍得给她们钱。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爸爸看见后特别心疼自责。
我不想爸爸那么自责自己,所以在挨揍时我会用胳膊挡住脸,这样爸爸就看不到了。
同时也学会了把钱分开装,一半给她们,一半留着自己吃早饭。
就在我忍无可忍,想要拿板砖鱼死网破时,我遇到了欧阳旭,我们学校的校草,他还知道我叫刘月。
他是第一个主动帮助我的人,从此我心里除了父亲以外就是他了。
12岁那年我的大姨妈初次来了,弄脏了裤子。
那时候六年级,放学路上被同学嘲笑一路。
回去爸爸让邻居阿姨过来安慰我,教我使用卫生棉。
我好想妈妈,如果她在我身边该多好了。
那时候无数次地想念妈妈。
想她能安慰我。
能陪着我,第一次尝试到痛经的苦。
爸爸看我满头大汗地在床上缩成一团,很心疼,多处打听,带我去一个有名的妇科门诊看医生。
给开了配方的中药,熬好塑封起来,一周的药回去放冰箱,大姨妈走后,每天早上一袋,晚上一袋,说是调理气血的。
后来每个月我都会坚持喝两周中药,大姨妈前一周和后一周,就这样我坚持了6年,已经成为习惯。
心里想着,良药苦口利于病,不能让爸爸担心我,高三后,我越来越瘦1米65的个子,瘦到70斤左右。
爸爸担心我压力大,经常让我别学了,出去玩一会,我很听话,虽然基础很扎实的,我有信心考上清华的,确实也有压力的。
爸爸给我买了高蛋白,营养液来补身体,有好一段时间我发现我的尿液越来越少,双脚小腿开始肿起来,爸爸带我去医院检查,验血时,肌酐,尿酸等指标已经严重超标,确诊尿毒症晚期。
需要赶紧透析治疗,可怕的是这并非一次两次透析就能治好的,而是永久性的治疗,直到死亡,问了生活习惯和排查了各种生活轨迹,医生说跟喝了不知名的中药6年有很大关系。
不可以再喝了。
因为肾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蛋白和补身体的一律停止用。
接下来安排治疗方案,医生说血液透析和腹膜透析二选一,起先我做了两次血透因为无法适应,只能改做腹透了。
医生说:“这意味着往后每天肚子要装着4斤的透析液,通过透析液透出体内毒素以代替肾的工作来延续生命。”
我知道,若不做,只能等死。
我打听到一袋透析液46元,一天3袋138元,我知道爸爸的小菜店,一天100元都挣不到,我们还要生活。
“闺女,再多顾虑又能怎样?要命就得做,即使是那么微弱的一点希望,爸爸也会义无反顾地抓住的。”
第二天手术了。
在我的腹部埋了一根管,之后开始做腹膜透析。
很快各种指标明显好转,体内毒素逐渐排出。
虽然心理和身体都还没能接受治疗方法,但为了生存。
经常听人家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正如这生与死也仅在一念之间。
在医院的日子真的是度日如年啊!
日出日落,无论刮风下雨,风和日丽,也无关痛痒,这是一段只有等待的日子,等待打针吃药,等待吃饭睡觉。
等待出院的那一天,遥遥无期,日复一日的等待,将时间过得亘古不变,伤春悲秋何时了,无人知晓,那些挂不完的针水,吃不完的药片,味道永远不变的饭菜。
消毒水的刺鼻,还有隔壁断断续续的哀痛呻吟,即使是后来很多年,我仍旧是记忆犹新。
白天门诊楼是门庭若市,挂号诊断,缴费,各种拍片,化验,无奈,麻木,有争吵也有释怀,
而夜晚,整个医院被寂静笼罩,彻底阴凉灰暗,偶尔响起病床呼叫铃声,然后彻底无声,总感觉这里是人类与死亡抗争的最后一条防线,胜则生,败则亡,无关命运。
腹膜透析完全可在家操作,只需将透析液放小肚子里,留腹几小时,再排出即可达到透析效果。
每袋水4斤,根据病情用量,所以家里永远堆着一箱箱的药水。
一开始父亲全程护理进水放水,换药,消毒,等等。
后来习惯了,我自己就可以进出水了,出院时父亲问过李医生,这腹透能维持生命多久?
她说8年。
我不想离开爸爸,他太不容易了。
5岁那年奶奶去世,他瘦了30斤,越发的沉默寡言了。
想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我走了,不敢想爸爸会怎样。
爸爸问过李医生“尿毒症如果发现得早,会治愈吗?”
李医生遗憾地说:“不会治愈,尿毒症就是慢性肾功能衰竭,是肾病末期的体现,人体多个系统受累,一般只能通过透析和肾功能移植来治疗。”
在家待了一段时间,慢慢适应了自己生病的事实和治疗的难受,人就是一个适应的过程,也接受了自己还有8年的生命。
再次回去医院,是突然之间全身疼,也不知道哪里疼,疼得我使劲揪着床单,咬紧牙关在床上来回滚,豆大的汗珠打湿头发后贴在脸上,我担心爸爸难过,不敢发声。
爸爸回头看见了抱着我就去医院了
“闺女,疼,你就喊出来,别憋着,医生马上来了。”
李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说。
钙磷代谢失调引发的骨疼。
父亲担心地问“医生,要不打个镇痛剂吧!”
医生点头,护士去打了镇痛剂,闭着眼睛,我感觉全身肌肉停止了颤抖,放松下来,进入了麻木状态。
“闺女还疼不?”
我闭着眼睛摇头,医生叫我爸出去门口了,说话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了。
“月月因为钙磷代谢失调,导致的骨痛,镇痛剂只能暂时缓解,之后我们要对她进行抗骨质疏松治疗可能。”
“医生别犹豫,有啥好药给月月用上啊!”
“月月现在要定期来治疗,每次都需要花费5000到6千块左右,我要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花,多少钱,我都花。”
“还有,您和太太尽快做配型,直系亲属的成功率很高。”
“医生我这就去做,会马上联系孩子妈妈。”
爸爸回来了。
“我是不是可以见到妈妈了。”
我期待地问。
爸爸沉默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打电话了。
听见爸爸压低声音讲电话:“身为月母亲都不愿意做配型,还配做母亲吗?”
“李医生说了,就算是亲生父母也有配型不成功的,为了孩子,你自己考虑一下吧,孩子已经很受罪了。”
不称职的母亲
第一次看见杨雪是在医院的长廊,我知道她是妈妈,因为家里有照片,可她不认识我,我心里喊了无数遍,眼睁睁看着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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