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什么活着?是希望,还是欲望?希望的起点是什么,欲望的起点又是什么?希望和欲望有共同点吗?希望和欲望的不同点是什么

人总是对耳鼻眼接触到的熟悉的东西有兴趣,对熟悉而又不拥有的东西有更强的占有欲。对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会珍惜,对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念念不忘,总是认为那才是自己最好的东西。那么,自己真正的最美的最好的东西是得到的呢还是没有得到的呢?

这么多年,李文贵总是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眼前相拥相伴的肥子婆娘,三节一样粗,脸嘴像她娘,黑里透红,团团脸,四方口,鼻眼像她爹,老鼠眼,岩鹰鼻,一笑,脸上油光闪闪,似乎抹了一层猪板油,李文贵就想呕吐,一哭,声音像干蛤蟆,李文贵头皮直发麻,一怒,如同受了枪伤的大野猪,挥舞着斗大蛮横的拳头,李文贵肝胆俱裂,如困兽一般狼奔豕突,躲又躲不过,受又受不了。干活干不过,打也不过,说也说不赢。能吃不挑食,一顿几大碗!所幸胸前一对皮球结实尚大,头发长而且黑!灯一关,尚有一点生理欲望!力气大,会生养,一年一对,连续三年生六个,五女一子!会计算,会存钱,会做生意,修了大房大屋明窗亮几,物质生活丰富,从未向人借过钱!

可李文贵总是不满意,总想离!离不脱,父母不准,老父亲谆谆教导:“娃,妇人妇人,要富厚,肥子妇人才养家,才旺财,才添人!”文贵油盐不进,老父亲一怒:“你如果像哪吒一样,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你就离!”肥婆更不干,死死一把抱住:“好不容易把你弄到手,离?你打得过我就离!”生离不了,死离总行。文贵泪眼朦胧,一直有这个念头。可肥婆调侃一句:“你想死,你死了可人家红英还活着,在石坳坡,过得和你一样!你们不是说像梁山伯祝英台一样,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你死了她不伤心,不也要死?”

红英石坳坡,这六个字,如同李天王的黄金塔,肥婆一念,一下就把文贵罩在里面了。大肥婆,文红英,李文贵,是异村同班小学同学。石坳坡离文贵家,翻山越岭走近路二十公里,走大公路,五十公里!红英与文贵,也没有轰轰烈烈你侬我侬的爱情,只是课间谈论戏文《梁祝》时二人一句戏言: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抱着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你们要是能抱着一起死,我们大家一起屙尿泡饭吃!”红英大大咧咧喊:“你们等着瞧!”,文贵却在心里喊“你们等着瞧!”

小学毕业,红英进了县初中,文贵与肥婆进了区初中(那时还没有撤区并乡),从此一别,不再相见!红英心甘情愿与一高年级同学早恋,肚大悄然奉子成婚,然后出去打工!等文贵知信时,人家娃都晓得打酱油了!文贵沮丧绝望,高中一毕业,大学也不考了,与肥婆鬼使神差经媒人一搅和,叭,上了一张床了。恍恍惚惚,过起了日子。可文贵心里,却总记得那句戏言,却总记得红英喊你们等着瞧时低头瞟他一眼那含羞的模样!正如徐志摩那句‘最是低头那一温柔,就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多少个夜晚总希望和红英抱在一起,无论生死!编了好多和红英在一起重逢后生活在一起的文案!却不敢去打听红英的一点消息,却又强烈的想知道红英的全部!真的不知道红英的一点点消息。

多少了年,都五十岁了。今年三月,文贵与堂弟因有事,驱车从石坳坡边上路口过,不知怎的,文贵心一颤,叫堂弟拐进村,打听红英。“你们问青杠寨来的文红英!”村口一老人答,“死十多年了,在广东打工被车撞死了!喏,骨灰埋在这后头坡土角角,他老公又找的婆娘都生了2个仔了!”文贵好像被人敲闷棍一般,口歪眼直:你一直在幻想故事的开头,可结尾早在十多年前就有了

文贵跳岩了,从三十多米高的悬岩上!死的月日时分意然与红英一样!只时相隔十多年!巧合呢,还是特意的?肥婆泪流满面,哭声惨烈!红英死肥婆早就知道,一个私奔女死了,又不是大人物或有头脸的人才,天遥路远,没有人问,娘家没有人会张扬,各过各的日子,又谁会记得红英这个人呢?只依稀记得这个名字曾存在过罢了!

也许,对文贵来说,肥婆是欲望,红英是希望罢!

肥婆芳名:马玲玲!文贵死都未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