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医学发展及医疗服务理念的变化,多学科联合诊疗已成为临床治疗的新模式和发展方向。如今,很多疾病问题,并非一名医生、一种治疗、一把刀、一类药就可以解决。为了挽救患者生命,帮他们更好地生活,医护团队一直在用心付出。他们有的“上阵杀敌”,和病痛“死磕”到底;有的默默守护,用精湛的技术和敏锐的洞察力为临床治疗一锤定音。

8月19日是第六个中国医师节,我们邀请4位医学专家讲述各自领域多学科合作的故事,让我们在一个个故事中感受医者敢于担当、勇于打破专业壁垒、为救治生命全情投入的职业精神。

讲述人: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党委书记 朱军

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常务副院长 吴炅

北京协和医院血液内科党支部书记 庄俊玲

南京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心脏外科主任医师 邵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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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党委书记 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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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淋巴瘤需要“大合围”

病理科的同事们有时会开玩笑说,他们最怵的就是做淋巴瘤的诊断。

淋巴瘤是一种非常“狡猾”的疾病。淋巴细胞广泛分布于人体全身的淋巴结和淋巴组织,是免疫系统的一部分。它就像人体的“武警部队”,随时抵御外界异物的侵袭。但淋巴细胞一旦发生恶变,“背叛”了免疫系统,就会形成淋巴瘤,使躯体遭受破坏。

因为淋巴分布广泛,淋巴瘤的临床表现也多种多样,发病部位五花八门。从医几十年来,除了头发和指甲,其他身体部位的淋巴瘤我都曾碰到过。此外,淋巴瘤的病理类型超过70种,是全身分型分类最复杂的肿瘤,且随着病程进展,淋巴瘤本身的性质和分型还会发生变化。

我们曾在临床中看到,有的患者刚刚就医时,病理诊断为治愈率较高的霍奇金淋巴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临床观察的深入,其肿瘤类型却会转变为非霍奇金淋巴瘤,治愈率只有30%~50%,此前的治疗和用药策略也必须相应调整。不仅如此,淋巴瘤在患者不同部位发病,还会引发相关的感染问题,或是心血管、肝肾功能等的并发症。

对于病理和淋巴瘤专业的医生来说,认识淋巴瘤并为患者进行针对性治疗极具挑战。因此,各学科诊疗团队必须拥有“慧眼”,时刻警醒,深度协作,才能将临床诊断的误差降到最低。

虽然“难治”,但近年来,淋巴瘤却是全世界“治得最好”的肿瘤之一。

比如上面提到的霍奇金淋巴瘤,目前,其早期治愈率可达80%以上。探究其背后的原因,除了免疫疗法及靶向药物的出现,多学科协作,规范、精准的治疗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当今,肿瘤治疗绝不是一名医生、一种治疗、一把刀、一类药就能解决的问题。在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淋巴瘤科是全院最早进行多学科合作的科室,病理科、影像科、放射科、外科等科室同事们精诚协作,每一位患者的正确诊断和治疗,都是集全院多学科力量共同完成的。

一次规范的淋巴瘤诊疗,大多起源于影像学的检查,在发现具体病变部位后,淋巴瘤科要通过和影像及外科的合作,恰当地拿到病理取样,在病理科等科室同事的帮助下,得出准确的淋巴瘤诊断,并在此基础上回到临床,结合发病部位的相关科室意见,再进行一次临床诊断,然后开始治疗。

在治疗过程中,团队成员还要根据患者对治疗的反应,进一步分析诊断的可靠性;如果治疗效果不好,需重新分析、思考,患者是不是需要进行第二次的病理取样和诊断。

帮助患者重获健康,不单要治疗某一种疾病,更要对患者进行全生命周期的管理。从这个角度来说,多学科合作也是医学发展的必由之路。比如,随着淋巴瘤患者生存率的提升、生存时间的延长,我们在对患者进行长期随访的过程中,也特别注意到了生育保护的问题。

目前,化疗仍是应对淋巴瘤的主要方案。药物治疗的创新发展延长了肿瘤患者的生存期,但化疗在杀灭肿瘤细胞的同时,也对女性卵巢功能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基于很多未婚、未育肿瘤患者的需求,淋巴瘤科和生殖专科的合作衍生出了新的学科分支,大家在一个共同发展的平台上,相互交融、突出重点,在自己的领域里尽最大的努力,共同帮助这些患者保有做妈妈的权利,让她们能够继续享受美好的生活。

讲述人:

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常务副院长 吴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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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些“伙伴” 少些“盲人摸象”

在我国,每年有超过40万女性遭受乳腺癌的侵袭,这个数字占全球乳腺癌新发病例的19%。从全球范围来看,乳腺癌已成为当前发病率最高的恶性肿瘤。但同时,乳腺癌患者在一定程度上又是幸运的,通过早期筛查和规范治疗,我们可以防好、控好甚至治愈好疾病。

在这个过程中,乳腺肿瘤医疗团队必须找到“伙伴”,与多学科专业团队密切协作,才能最终提升患者的治愈率,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今天,我想为大家讲2个我亲历的故事。

乳腺肿瘤的病理诊断对后续治疗具有指导意义,通过对肿瘤性质的判断,对乳腺癌的精准分型,病理的细致诊断能够避免误诊、误治,避免让患者接受不必要的过度治疗。

记得20多年前,乳腺肿瘤分类治疗的理念还不够完善。当时,我曾遇到一名患者,她在进行粗针穿刺后,病理报告显示,其所患肿瘤为乳腺低分化癌,恶性程度较高。因为乳腺肿块体积较大,我们首先为她进行了新辅助化疗,待肿瘤缩小后,又实施了保乳手术。术后,病理科同事对患者的残余肿瘤进行了再次复核,看到肿瘤虽然缩小了,但是依然存在。经过进一步的免疫组化检查,他们发现患者所患的并不是乳腺癌,而是原发在乳房里的恶性淋巴瘤。诊断终于明确,患者的治疗方案也必须调整,她需要再接受一系列针对淋巴癌的化疗。所幸,患者没有因为诊断的偏差而失去乳房;但不幸的是,她不得不接受更长时间的药物治疗。

还有一次,一名患者在x线钼靶下发现乳房存在簇状钙化灶,情况可疑,需要接受手术活检。手术当天,在x线引导下,诊断部的同事在患者乳腺病灶处放置定位针,乳腺外科医生进行切除。手术顺利结束,术后的病理结果也是良性的。但过了一段时间,在对患者进行回访时,我们看到其乳腺钙化灶依然存在,建议患者再进行一次手术。术前,诊断部的同事再次定位病灶,我在定位处取了两三块组织,但影像检验没有发现钙化灶。我们怀疑,钙化灶可能在其他部位。于是,我切取了一块腺体表面的乳房皮肤,直径在3厘米左右,重新进行影像学检查。结果,大家惊奇地发现,病灶正是在这块皮肤上。

作为乳腺专科医生,我们希望能让患者的治疗获得最好的结局。上述病例给多学科精准诊疗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它提示我们,通过获取足量的组织,经过更精细的化验、检测、定位才能更深入地认识恶性肿瘤,为临床治疗提供更好的指导,让患者少承担一些风险和伤害。

除了前期的病理、影像诊断,事实上,乳腺肿瘤患者的诊疗全程都需要多学科的紧密合作。几十年来,一系列学科专业都取得了跨越式发展。20年前,乳腺癌患者术后通常需要接受化疗,化疗的应用会“一扫一大片”,给患者身体带来“无差别”的伤害。但如今,乳腺癌的治疗提倡分类和精准。病理组织学诊断、免疫组化和分子分型、功能影像等提供的全面信息,成为乳腺肿瘤治疗的依据。多学科协作的模式让我们在面对疾病时不再是“盲人摸象”,而是可以根据患者乳腺癌的分型和复发风险,精细、个性化地为其制定治疗和康复方案。

我们对人体、疾病、病理的认识是永远没有止境的。随着各个专业领域对乳腺肿瘤疾病认识的不断加深,我们正在加强乳腺肿瘤多学科诊疗体系的建设,继续对肿瘤分型进行深入研究,让诊疗措施更加全面、精准,以患者的需求为中心,让他们活得更长、活得更好。

讲述人:

北京协和医院血液内科党支部书记 庄俊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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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的考卷我们一起作答

几天前,一名55岁的男性患者来到我的门诊,自述尿中泡沫增多已有2年,一直没在意。今年2月,他被诊断为肾病伴有贫血,服用药物效果不佳。6月,患者出现腰背部疼痛,频繁恶心呕吐,门诊检查血肌酐超过600微摩尔每升,几乎达到透析水平,同时有中度贫血,椎体多发压缩性骨折。入院后,患者被明确诊断为多发性骨髓瘤,我们联合肾内科、骨科专家进行多学科会诊(MDT),讨论化疗方案、透析时机、骨病处理等关键问题,患者情况很快好转。

说起来,血液科医生是全院MDT的常客。因为很多血液疾病疑难复杂,其他疾病又经常出现血液系统异常。

我主攻多年的专业方向是多发性骨髓瘤,这是一种好发于老年人的恶性浆细胞肿瘤,发病率位居血液肿瘤第二位。这类疾病常伴有单克隆免疫球蛋白或轻链(M蛋白)过度分泌,起病隐匿,表现多样,包括多发骨痛、贫血、肾脏损害等,而这些也是老年病常见的症状,很容易被误诊。很多多发性骨髓瘤患者的初诊科室不是血液科,而是骨科、肾内科、内分泌科……

20多年前,我刚进入临床工作时,多发性骨髓瘤的误诊率高达60%。随着检测手段不断更新,各专业领域交流、协作加强,新药不断问世,临床医生对多发性骨髓瘤的认知也得到了极大提升。目前,北京协和医院建立了多发性骨髓瘤患者数据库,记录了超过1300例患者的数据,在规范化诊疗和管理下,患者的平均生存期已达到8年左右。而在长期管理过程中,个体化治疗方案对患者来说无疑是最有效的。但每个人的情况千差万别,这不仅需要医疗团队有丰富的临床经验,还需要集中多学科力量共同讨论诊疗方案。

一名50多岁的女性患者,2018年曾患乳腺癌,2019年因髂骨有10厘米肿瘤到医院就诊。血液科、骨科、检验科医生一起讨论后,确诊其患多发性骨髓瘤,在为其进行全身PET-CT检查时,在患者肺部也发现阴影,考虑可能为恶性。由于骨髓瘤进展迅速,我们随即为其进行化疗,患者骨痛很快得到控制,M蛋白参数也迅速转阴。按照既定计划,接下来要为患者进行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但移植前的CT评估发现,患者肺部阴影还在增大。胸外科团队为患者进行肺部手术,通过病理检查,确诊其患肺癌。这样一来,原定的移植方案只能暂时被搁置,我们改用药物控制骨髓瘤的进展。呼吸科同事根据患者肺癌基因突变应用靶向药物,患者2种肿瘤均得到较好控制。

1年后,不幸又降临在这位患者身上——她在进行常规CT检查时发现了胸椎肿瘤。肺癌、骨髓瘤、乳腺癌都可以引起骨转移,而治疗却完全不同。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我们再次进行MDT,和放射、病理医生一起阅片、讨论,建议对患者胸椎病灶进行活检,最终确定为肺癌转移。患者接受椎骨放疗后,病情稳定下来。

然而,命运对这位患者的考验还没有结束,又过了1年,她的另一侧乳房也出现肿块。我们又一次和乳腺外科、肿瘤科、病理科等科室同事坐在一起,共同决策。患者接受了乳腺癌根治手术,并在术后开始服用乳腺癌靶向药物。目前,她的3种肿瘤状况都很稳定。

几年时间,“三病四痛”,这样的经历对患者来说,是一种漫长和痛苦的折磨。而这样的病例在各种权威指南上都找不到明确的诊疗建议,我们一方面根据自己的专业经验为她治疗,另一方面更需要依靠强大的MDT团队支持,在每次面对风险时共同决策,尽最大努力帮患者渡过难关。

遗憾的是,多发性骨髓瘤目前仍然不能根治,肿瘤细胞深深根植在骨髓当中,即使疗效再好,化疗对肿瘤的打击也只能像“割韭菜”,表面看起来已将其清除干净,但哪怕10万个骨髓细胞中存在微小的残留病灶,都可能导致肿瘤日后卷土重来。

曾有一位老年男性患者确诊多发性骨髓瘤,肿瘤非常罕见地侵犯了患者胰腺。完成干细胞移植后的3年时间里,老人病情一直较为稳定。但2022年夏天,老人出现频繁腹泻、消化道出血,CT显示结肠有病变。经过讨论后,我们怀疑骨髓瘤在肠道复发,但肠道并非这类肿瘤常见的侵犯部位。由于诊断不明,消化科医生发起MDT。此时,患者已完成肠镜检查,病理检查并未发现肠道骨髓瘤。经过多学科讨论,大家认为肠道病变可能是肠结核,为患者实施抗结核治疗后,其病情一度好转。但最终,由于骨髓瘤仍在进展,老人还是离世了。

我们必须承认,在对抗肿瘤的路上还有很多的遗憾。但新的检验方法在不断改进,如今,百万分之一的肿瘤细胞都会被相关检查“锁定”;同时,大家一直在致力于提高多发性骨髓瘤早期筛查率。且即便患者确诊多发性骨髓瘤,也有越来越多的药物可用,治疗效果越来越好。加上多学科联合“作战”,优化治疗方案,我们对最终战胜肿瘤充满信心。

讲述人:

南京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心脏外科

主任医师 邵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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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病痛死磕 “后方”交给他们

一台外科手术进行得顺利与否,往往从麻醉医生的状态就能看出端倪。如果他们屏气凝神,手中攥紧注射器,那么此时,患者的生命体征通常正在经历起伏。而如果麻醉医生的状态很轻松,那么这台手术通常比较平稳。

在心脏外科手术中,心外科医生往往是站在台前的一群人。但一台复杂手术成功的背后,心外、麻醉、重症监护等专科团队的付出缺一不可。其中,心外和麻醉两个专业的医生是一对不得不提到的“CP”(组合)。

冠脉搭桥手术是这对“CP”合作完成的最典型的一类手术。在我国,这类手术通常是在患者心脏不停跳的情况下实施的,麻醉医生需要即时用药物帮患者调适血压和心跳。患者心跳太快,搭桥血管无法精准吻合;血压太高,容易导致出血;血压太低,会影响到冠心病患者的血液循环。一台手术成功完成,在患者和家属的感谢声中,心外科医生仿佛是那“舍我其谁”的英雄。但我们知道,还有一些人,在默默地守护生命。

几年前的一个傍晚,科室紧急接收一名腹主动脉瘤破裂的患者。患者肚子内有大量出血,只有立即接受手术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而这类手术的死亡率超过50%。我立即通知麻醉科、导管室等科室同事,很多同事都是晚饭吃到一半,匆匆赶来救治患者。

马上要为患者进行主动脉介入手术,麻醉医生开始实施麻醉诱导穿刺,但患者血压突然毫无征兆地从90毫米汞柱降到30毫米汞柱,监护仪发出刺耳的报警声,紧接着,患者出现了心跳停止,留给我们抢救的时间不多了!

导管室的画面像被按了加速键。所有医护人员都冲过来,1人推药、输液,2人轮流进行心脏按压。我们2名心外科医生迅速帮患者进行消毒,从肱动脉送入球囊,利用球囊阻断主动脉,暂时止住出血。这时候,大家都顾不上穿铅衣,所有人都是在无保护的情况下进行抢救。

所幸,这些救命的“最后一招”成功稳定了患者的生命体征。但手术远远没有结束,我们继续从患者股动脉植入支架,用球囊进行适当扩张。造影显示,支架植入状况很好。但接下来要松开之前阻断主动脉的球囊,有没有彻底把出血止住?患者血压能不能维持住?大家心里都没底。

球囊被慢慢松开,患者血压又急剧下降,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我赶紧又把球囊打起来。这时,身边的麻醉医生冷静地说:“别慌,我来调整。”经过十几分钟,患者血压终于又被调整回来。我再次慢慢松开球囊,这次,患者血压稳住了。最终,患者痊愈出院。

放射线对人体健康的损害是十分明确的,但在这次抢救过程中,大家为了把患者救回来,完全忽略了自己的防护。有时候,医护人员是本能地不计代价地去挽救患者的生命。

通常情况下,心外科医生是在手术中“开疆拓土”的一群人。我们往往追求对病变“斩草除根”,希望自己炼成一双“妙手”,让患者重获“心”生。但有时对患者来说,“100分”的手术并不总是最优解。分寸应该如何拿捏,常常是我们在手术台边纠结、争论的焦点。

几年前,一名30岁出头的患者因主动脉夹层需要进行急诊手术。手术中,我们发现患者主动脉夹层撕裂影响到瓣膜,需要进行瓣膜修复或换瓣手术。考虑到患者很年轻,我们决定为患者实施瓣膜修复手术,争取让他在术后回归正常生活。

为患者修复瓣膜后,体外循环机停下,患者心脏复跳。这时,麻醉医生用超声查看,发现患者瓣膜仍有反流现象。于是,手术团队重新将患者主动脉阻断,再次对瓣膜进行修复。

第二次修复完成后,麻醉医生检查发现,患者瓣膜反流有缓解,但效果仍不太理想。这意味着,患者如果以目前状态离开手术台,未一两年之内,其心脏还会面临“大修”。此时,是选择继续修复,还是放弃既定方案,改为更换瓣膜,心外团队和麻醉团队产生了分歧。

心外科医生认为患者的预期寿命还很长,更换瓣膜后,需要终身服用抗凝药,且需频繁复查,还可能会因此引发一系列并发症。同时,出于对自身技术的信心,大家想再为患者做一次修复,让其预后更好。

而麻醉团队及时提醒,主动脉夹层手术耗时很长,患者已经历2次心脏停跳,心脏收缩频率已大幅降低。此时,患者凝血指标已普遍较差,手术创面渗血很多,后期止血将十分困难。如果再进行修复,效果不理想的话,患者会有生命危险。经过慎重思考,最终,手术团队还是以患者的安全为首要目标,为其进行了换瓣手术。手术顺利,患者很快康复。

有遗憾,也有欣慰。这是医生在和疾病对抗过程中的常态。麻醉科医生是我们非常信任的战友,在我们“打盹儿”、粗心时,他们可能会“踢”上一脚,提醒我们几句;而待到真正要“杀敌”时,我们和疾病死磕,“后方”就交给他们了。

来源:健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