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闷热的工作间里匆匆出来,衣服上沾了薄薄一层红棕色的木屑,汗水从额上顺着脸颊流淌,他抬起右膀,用衣肩擦掉汗水,随之洋溢起灿烂的笑容。

在不拘小节、粗犷豪迈的外表下,俞晓伟对待二胡制作却是心细如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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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于1987年的俞晓伟,是相城区江南民族乐器厂的制作师、设计师,也是相城区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二胡制作技艺的代表性传承人。

俞家从他祖父开始便从事二胡制作,深知其难的俞晓伟从小就想摆脱这份苦差事,便选择了出国留学。

然而,兜兜转转。2014年学成回国后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二胡制作这条路,希望用自己的知识与技能让这份传统技艺和父亲苦心经营的乐器厂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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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心守非遗 入行十年终不悔

龙头蟒腹红木身,马尾竹弓线千斤。人们心中的二胡总是充满故事与情感,而俞晓伟心中的二胡则是选材取料的经验讲究,是一厘一毫的音色偏差,是桌案上的尘与木,是装配打磨的力与苦。

每天埋头于二胡制作与改良设计,年纪轻轻的俞晓伟双手已布满老茧和伤痕,“手艺人嘛,小伤小痛都是难免的,不算啥。”他摆摆手,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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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学手艺时,俞晓伟只觉辛苦与枯燥。从怎样挑选、采购原木,怎样用二至三年的时间晾干木材,怎样进行砍、锯、刨、削、锉、镂、钻、铰、磨、光等二百多道工序,怎样对半成品进行定型,最后又是怎样蒙皮、油漆、装配,产出一个品质过关的二胡,每一个步骤对于当时二十多岁的俞晓伟来说,都是不小的挑战。

直到现在,做了近十年的二胡,俞晓伟仍然认为自己的学艺之路还在继续,还有更多的细节值得改进,还有更多的工艺值得创新,而这些可以继续探索之处,便化为了俞晓伟深耕其中、精益求精的动力与激情。

入行近十年,俞晓伟与父亲也时常出现意见相左的时候。以前人们在小酒馆拉二胡,喜欢音色尖锐清亮的,但随着舞台表演形式的升级和人们艺术情感表达的丰富,音色浑厚、声音响亮的二胡成为了更受欢迎的品类。

在俞晓伟看来,手工艺品表达出的审美观念与思想价值,会随时代变化而变化,设计和制作也要与时俱进。而父亲则认为,保持二胡原有的音韵便是最好的传承。父子俩都是典型的“倔脾气”,在制作理念上有所偏差,但这不会影响他们对二胡同样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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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续传承 余音绕梁终不绝

多年来,俞晓伟始终致力于让二胡制作在传承中呈现新的光彩,让更多人用上适合自己的二胡。

业内普遍将纯手工制作视为必须,但俞晓伟认为,纯手工制作费时费力,对于越发庞大的市场需求来说,显然无法满足。机械化生产的加入,对于满足中低端二胡的需求来说,十分有益。

因此,早在入行初期,俞晓伟便与祖父、父亲一起亲自设计研发了可以辅助加工琴筒外形的机器,提升了中低端二胡的制作效率、提高了产量,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市场化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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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通过数年来的技术精进,江南民族乐器厂的二胡年产量可达8-10万把,成为苏州二胡出货量最大的工厂,“灵岩”牌二胡也成为了行业的佼佼者。

让更多人用得上二胡,用得上好二胡,并由此爱上二胡,俞晓伟觉得,自己的尝试是值得的。

制作出一把既无狼音、又无杂音、和谐统一、音色干净的二胡,是每一个二胡制作师的追求。即使采用了机械辅助,90%的二胡制作仍然需要手工完成。

老话说“二胡虽神奇,全凭一张皮”。在制作过程中,“蒙皮”是最为关键的一步,二胡最终呈现怎样的音色,就看这蟒皮蒙得如何。

而要做好这道工序,必须要选皮正确、裁皮合理、吃水科学、铲刮到位、顺其自然、适控松紧。为了熟练掌握这项技术,俞晓伟不断请教有着丰富经验的祖父与父亲。

历经一次次失败,俞晓伟从未放弃,骨子里对完美的追求,让他多了许多耐心与毅力。经过反反复复数年的实践、再实践,俞晓伟逐渐找到感觉,积累出属于自己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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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拓展二胡市场,2016年,俞晓伟开始利用自己留学所学,发展电子商务,拓展海外市场。他从打通一些小的销售机构和培训机构开始,又通过一场场乐器展出,逐步把二胡销往日本、新加坡、马来西亚、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家。通过几年的努力,乐器厂二胡的年均出口量达到了两万把。

可以说,在打磨技艺上,俞晓伟以耐心与细心追求更高层次的“完美”;在市场经营上,俞晓伟则以不服输的拼劲和不怕输的闯劲开拓创新,为非遗技艺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良好借鉴。

以勤劳练就技艺,以手艺传递匠心。一路走来,俞晓伟仿佛依旧是当初懵懂学艺时的少年,每天伏在工桌前,沉浸在声声弦韵之中,探索着二胡佳品的诞生。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经岁月不忘传承。